來人那身暗黑色的衣服一塵不染,被它的主人整理的一絲不苟。
拜良好的眼力所賜,坐在第一排的唐舒可以十分清楚的看見細密的紋角。
這是一件十分體現縫製人手工的藝術品。
當然,最讓她驚訝的不是來人身上的衣服,而是那張蒼老中帶著幾分熟悉的臉。
「這就是傳說中的......余教授?」她小聲的和程然然咬著耳朵。
「沒錯,就是他!論壇上有餘教授的照片。」
唐舒默,思緒不期然飄到了十分鐘前——
藥園中,當一身灰塵的老者小心的將雪見草連根挖出移栽到花盆之中後,向她發出了邀請。
「這位同學,我看你對這雪見草十分熟悉,不若下了課來這邊一起研究?說起來,我還不知它的功效呢。」
「好,」唐舒沒有多想,就答應了下來。
原因很簡單,雪見草的根莖、葉子、和花朵的毒性都大不相同,可以運用到許多種藥物中,如今既然見到了,她也不用費心思去別處找尋。
更何況,用老者的話來說,這幾株雪見草十分難得。
「我叫唐舒,該怎麼稱呼您?」
老者看了唐舒一眼,「我姓余。」
後者會意,「余大爺。」
「......」
行叭,余大爺就余大爺。
——教室中,余大爺站上講台,環顧四周第一眼就看到了位於第一排的唐舒,眼中不期然流露出一絲笑容,朝著她眨了眨眼。
「同學們,現在開始上課。」
事實證明,余教授還可以更魔鬼,講課從不按課本先後順序來,課外拓展更加沒邊,一整堂課下來眾新生眼睛都成了聞香狀。
暈乎乎,不自知。
在坐的每個新生幾乎都提前知道了余魔鬼的大名,那做筆記的認真樣子個個都是程然然的翻版,奮筆疾書都不為過。
唐舒覺得,怕是今年六月那場高考都沒有這麼賣力過。
「好了,第一節課就先到這裡,下課之後好好回顧,《草藥學》是門很深的學問,我希望你們吃透它。」
目測已經有七十歲的余教授雙眸透著一股睿智,淡淡的看了一眼所有學生,慢條斯理的拿起課本走出了教室,留給新生門一個捨我其誰的背影。
程然然放下簽字筆,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
「呼,累死老娘了!」
「挖槽,舒舒你怎麼回事?!」
萌妹子不經意的一瞥,就發現同桌面前的課本嶄新嶄新,一個字都木得寫。
「你已經放棄治療了嗎?不行,作為好基友就要整整齊齊!」
唐舒抽了抽嘴角,「你,不會的可以問我。」
就看在你幫忙罵黑粉的份上。
程然然尷尬一笑,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完了完了,舒舒啊,你這是被余魔鬼刺激得精神失常了,竟然忘了記筆記!」
不過......反正她以後是要走娛樂圈這條道路的,作為好朋友我還是多幫襯一些吧。
「算了算了,等我抽時間把筆記整理一下,列印的時候給你一份備著。」
萌妹子大筆一揮,十分大氣的蓋棺定論。
唐舒:「......」
行叭。
***
大一的課程有些緊湊,尤其是對於醫科大學的學生來說更是如此。
國慶節一過,撲面而來的課程一節接著一節,直接把瘋玩了四個月之久的花朵兒們給累得半死。
下午5點鐘,隨著最後一節課下課鈴響起,程然然有氣無力的將下巴磕在階梯教室的木桌上,心如死灰。
「啊~~~~好累啊,要死了要死了!」
唐舒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小玻璃瓶丟了過去,「抹在額頭上,提神用的。」
「還是舒舒你好啊~~~~」
程然然指揮著小肉手將玻璃瓶的瓶塞打開,頓時一陣馨香飄了出來,她感覺整個人都振奮了許多。
「哎?這不是風油精嗎?怎麼這麼好聞!」
搖晃著小瓶中綠色的液體,一雙圓圓的黑黝黝大眼睛充滿了好奇。
唐舒腦海里翻出「風油精」的用途,沉吟片刻,「算是改良版的風油精吧,味道要比那個舒緩一些。」
「我試試我試試!」
程然然迫不及待,小手沾了一滴抹在了額頭上,鼻尖縈繞著一股清涼之中帶著馨香的味道,十分好聞。
隨著一陣手機振動聲傳來,唐舒瞄了一眼來電顯示,起身出了教室。
「喂,洛姐。」
「唐舒,你那邊是不是開學了?」
「嗯,洛姐有事直說便是。」
「是這樣,我給你接了擋戶外探險的綜藝,地點是在雲省附近,拍攝加來回最少也得一星期,到時候我去學校給你請假?」
「不用了,定下日子後我去和導員說。」
「也行,有什麼處理不了的事你就聯繫我,你那微博......算了,隨你吧。」
電話那端,洛姐響起微博下面漸漸多起來的黑轉粉評論,默默的把勸解的話給咽了回去。
年輕人的心態,她是越來越不懂了啊。
唐舒「嗯」了一聲,掛斷電話打算拿書包奔赴食堂。
教室內。
作為一個哪兒有瓜就吃到哪兒的八卦群眾,有了提神劑的加持,程然然恢復了些許精神就摸出手機隨意的翻動著消息。
然而下一秒,空落落的教室內就響起了一陣驚呼聲。
「舒舒!你上了校園論壇頭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