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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你讓我為難

2024-12-18 15:45:29 作者: 青銅穗
  第220章 你讓我為難

  有關於那一夜嚴家的醜聞傳的滿城風雨,盡在嚴家人的意料之中。

  捂也捂不住,索性就沒打算捂。

  畢竟過去這麼多年來,湧向嚴家的浪潮何止一兩次?

  說白了,從上到下他們見過的風雨多了去了。

  這算什麼?

  不過是丟臉而已,又傷不了他們的根本,只要他們的權勢地位,榮華富貴不受影響,口水什麼的隨他們噴。

  可連聽了幾日下來,嚴夫人漸漸有些坐不住了。

  晚飯後夫妻倆坐在榻上喝茶,她問起來:「這幾日街頭的風聲,你聽到了嗎?」

  嚴述這幾日為避風頭也未出門,手頭公務都是吩咐下人們投遞,聽到這裡他說道:「什麼?」

  嚴夫人放了杯子:「不知為何,這兩日街頭除了還在揪著我們嚴家不放之外,另有一半人在同情受苦的陸家大小姐,還有一半人卻在議論被無辜牽連的陸嵐初。」

  當日回府之後,她就把嚴渠抓了過來,里里外外仔仔細細的把蔣氏那些話核實了一遍,結果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蔣氏竟然沒有信口胡謅!

  嚴渠在外頭先後置下了兩座宅子,外室都養了幾年了!

  而且兩個賤蹄子異口同聲交代,他那方面還真的不行!

  嚴夫人當然不能聽信一面之詞,又讓丈夫親自率人核驗過,直到回覆說確實如此,她也就徹底死了心。

  她就生下了兩個兒子!其中一個卻不能生兒育女,這跟才生一個兒子有什麼區別?!

  但現實容不得她多傷心,外頭的風言風語實在太勁了,嚴渠這邊事已至此,別無他法,只能把這個消息死死捂住,連家裡其餘人都瞞住,絕不讓再傳出絲毫風聲去,而後趕緊騰出心思來應對大局。

  嚴述還在翻著手上的卷宗,聽到這裡抬頭:「怎麼議論的?」

  嚴夫人胳膊肘支著桌:「京城輿論都站在了陸家那邊!

  「說陸嵐初被我們坑了,不但讓我們塞了個奸生女為妻,而且還被連累得丟了這麼個大臉!

  「又說珈姐兒如何如何可憐,如何如何柔弱,如何如何在繼母手下活得身不由己。

  「這倒罷了,在此事之中,這丫頭確實吃了些虧。

  「要緊的是嵐初。

  「那天夜裡他雖然痛快的答應把瓔姐兒嫁過來,可珈姐兒也得去沈家,他卻沒有鬆口。

  「我擔心的是,他陸嵐初聽到這些,心思會不會更加有所動搖。」

  嚴述頓了一下,若有所思地抬起頭來:「這倒是很有可能。那夜從始至終,他的確太過於給我們面子了,幾乎沒有一句責問。」

  說到這裡,他把卷宗一合:「我明日上陸家走一趟。」

  隔日下晌,嚴述乘著轎子出了門。

  他先讓人抬著往城中人多處轉了兩圈,聽了幾耳朵的閒話,然後才往陸府來。

  下轎之時,出來迎接的是楊伯農。

  「嚴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嚴述和善的拱手回禮:「好久不見伯農了,你可是清減了。」


  楊伯農「嗐」了一聲:「我家大人這一向也不曾出門,但年底衙門裡事務繁多,您是知道的。而今我們大人之手的公務又是重中之重,在下不得不承擔起跑腿之事,這不,趁著我家大人方才小憩的工夫,我去庫房裡取一些東西,也耽誤了迎接大人!」

  嚴述目光微閃,隨著他走入點著熏籠的暖閣:「這麼說嵐初這會兒不便見客?」

  楊伯農面不改色心不跳:「見旁人那是不便,但您是誰?大人先請屋裡喝茶,在下這就去通稟我家大人出來。」

  說完殷勤地將他迎入屋中,隨後招呼人上茶,然後就快速的前往書房去了。

  陸階在看陸珈這幾日主持中饋以來批下來的帳目。

  即使離家多年,丫頭的字也寫得很好。

  他一邊看一邊點頭,一邊點頭一邊回應楊伯話的回話:「乘的什麼轎子?穿的什麼衣裳?手裡拿的什麼?」

  楊伯農一一回道:「再平常不過的藍呢小轎,穿著日常的衣衫,手裡提著大人愛吃的醉仙樓的酒。」

  說著他往外看了一眼:「您再問下去,一盞茶都要喝完了。」

  陸階這才慢吞吞把帳放下,去了暖閣。

  「伯賢!」他跨進門,遠遠的就拱起了手,腳步也瞬間加快了:「剛剛打了個盹,實在是讓你久等了!」

  嚴述笑著站起來:「擾你清夢,是我不應該才對。」

  謙讓了一番,雙方坐下。

  嚴述把酒放到了桌上:「晚來天欲雪,我特地帶了酒,又來蹭頓飯吃。」

  陸階笑道:「你真是愈發見外,說什麼蹭飯?你從前也不這樣。」

  「今非昔比。如今連外頭的口水都快把嚴家給淹沒了。」

  「閣老門生遍天下,在朝堂之中已然樹大根深,小小風浪,不足掛齒。」

  陸階喝了口茶。

  「你說的對,」嚴述點頭,「父親過去這麼多年,提攜幫助過的後輩何止百千?為皇上為社稷殫精竭慮,按說對天下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剛才我在外頭轉了一圈,卻鋪天蓋地都是罵我嚴家的。

  「如此下去,這波風潮難免會被潛藏在水下的某些人利用。」

  嚴述說到這裡,目光已然深沉:「前番我來尋你商議之事,不知你已考慮的如何了?」

  陸階眼望著桌上的酒罈子,慢慢斂色,分出一壇推了過來:「瓔姐兒和渠哥兒年後就得成婚,你們婚事也該籌備好了吧?美酒雖然好,貪杯總是無益啊。依我說,一壇就足夠了。」

  嚴述目光落定在他臉上,隨後又下移到酒罈上,再又落到他平整的衣衫上。

  他笑了一聲,把這壇酒又推了過去:「我與你嫂子那日見到了珈珈這孩子,心下十分歡喜。

  「來日她出嫁,我們也定當盡道長輩之禮,護她周全。

  「她也該議婚了,不知嫁妝裡頭還缺些什麼,不如你說說看?

  「兩壇酒也不多,我們邊喝邊商量,有了結果,回頭我自當給她置備齊全。」

  陸階瞄了一眼並排擺在一起的兩壇酒,緩緩道:「她最缺的,是護她命的人。不知伯賢可有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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