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鬧了好一會,白馬寺的和尚終於將嬴威趕出廣場外。【Google搜索】
但嬴威並沒有離去,他在廣場入口,邊推搡著七八名和尚,邊沖裡面大喊:「你們這些臭和尚,放我進去!」
和尚們自然不敢放他進去,但也不敢暴力趕人,畢竟嬴威代表皇后,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阿彌陀佛。」智珠走到李牧身旁,低聲表示嬴威這段時間天天都來,白馬寺不勝其擾,他希望李牧能上奏皇后,讓他不要再來打擾師尊慧能的安寧。
「這是你的意思?」李牧若有所思的問道。
智珠一怔,說道:「是貧僧的意思,也是慧德師叔的意思。」
「慧德?」李牧對這個和尚沒印象,但在這個時候從智珠嘴中說出,身份必然不簡單,他猜測道:「莫非他是白馬寺新任方丈?」
智珠點頭。
李牧輕嘆一聲:果然此一時彼一時。
慧能還在時,白馬寺親近皇后,但慧能圓寂,慧德上位,立馬就要跟皇后撇開關係。
這從白馬寺和尚三翻四次的阻止嬴威就能看出。
人走茶涼,不外如是。
不過李牧也不至於生氣,他輕聲說道:「嬴威是翰林院統領,代表的是皇后的臉面,你們將嬴威趕出去,皇后的臉往哪放?」
「這……」智珠一怔,他只想著不要讓嬴威打擾師傅,卻忘了這茬,只是,為何慧德師叔他也……
智珠搖搖頭,問道:「施主,那該如何做,才能既保全皇后的面子,又能讓師傅不受外界打擾?」
「很簡單,讓嬴威近距離查看慧能大師的遺體。」李牧道。
「可師傅他……」智珠糾結,師傅之所以圓寂,是因為舍利被破、天人五衰而死,此事若傳揚出去,師傅的名聲怎麼辦?
李牧見他遲疑,心念電轉間便明白他心中顧慮,於是說道:「我半月前曾見過慧能大師,當時的他已被人破去舍利,隱有天人五衰之兆,智珠,你是在擔心你師傅的身後名嗎?」
智珠神情大變:「施主已經知道了?那皇后……」
「皇后若是知道,又怎還會派人來查探慧能大師的死因?」李牧反問。
智珠點頭不迭,旋即又露出尷尬、遲疑與懇求之色:「施主,貧僧,那個,我師傅他……你能否……」
李牧說道:「我可以保密,不過我要近距離查看慧能大師。」
「這是為何?施主不是已經知道師傅的死因了嗎?」智珠不解。
「我是翰林院執事,是皇后的人,只要我看了慧能大師的遺體,皇后的面子便能保全,今後你們自然也不用再見嬴威那張臉了。」李牧笑道。
「施主說的極是,那就麻煩施主了。」智珠眼睛微亮,朝李牧深深鞠躬。
李牧微微點頭,邊走向慧能靈柩,邊側頭看向廣場入口,那裡,嬴威還在和那幾個和尚推搡叫罵。
似乎感應到李牧的視線,嬴威也看了過來,正好看到李牧面帶微笑的來到慧能靈柩旁,然後附身。
「豈有此理!
」
嬴威暴怒,一股狂暴的刀罡從他體內爆涌而出,將阻止他的七八名和尚逼的連連後退!
「你們這些禿驢,不讓我查看慧能遺體,卻允許李牧查看!我忍你們很久了,欺人太甚!
」
金黃色的刀罡直衝天際,並以嬴威為中心,瘋狂的朝四周蔓延!
廣場的和尚大驚,忙過來結陣,霎時間,金色佛光洶湧而起,化作一個百米大小的「卍」字佛紋,伴隨著陣陣誦經聲,轟一聲將刀罡擋住!
砰砰砰……
廣
場上的青石地磚在恐怖的轟鳴聲中,紛紛皸裂,溢出漫天灰塵。
而那百米大小的「卍」字佛紋,也被刀罡逼的連連後退,所過之處,青石地磚紛紛龜裂!
「哈哈哈,你們這群禿驢也不過如此,早知你們這才弱,我早該一刀砍了你們!」嬴威狂笑道。
然而,他還沒笑完,變故突生!
「阿彌陀佛,誰敢在白馬寺放肆!」
只見百米多高的齊雲佛塔中,忽然衝出幾十名白須白眉的老和尚,各個身穿洗得發白的寬大僧袍,他們御空飛舞,僧袍獵獵,溫和的金色佛光如旭日東升,從他們體內湧出,繼而將整片廣場籠罩。
而那一字沖天的金黃色刀罡也如雪遇驕陽,快速「溶解」消散。
嬴威大驚失色,他可是天榜前十的強大存在,自問除了李牧則少數幾人,誰人能擋他一刀?
可是,這群老和尚……
嬴威又驚又怒,再加上和尚的雙標,氣得他差點把後糟牙都咬碎了!
「我不服!
」嬴威見好像打不過對方,立馬開始跟他們講道理!
「憑什麼你們不讓我看慧能遺體,李牧卻可以?」嬴威怒道:「你們是看不起我嬴家,還是看不起皇后!
」
「阿彌陀佛!」
就在此時,白馬寺新任方丈慧德御風而來。
剛剛嬴威那直衝天際的刀罡,方圓十數里可見,白馬寺前山的人幾乎都看到了!
慧德擔心出事,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果然是你……慧德看了眼嬴威,輕哼一聲,待看向慧能的靈柩時,臉色忽然一變。
「這位施主,你在幹什麼!」慧德直直朝著李牧衝來,袈裟飛舞,捲起道道漣漪,企圖逼退李牧。
李牧只是澹澹揮手,便將慧德的手段破的一乾二淨,而此時智珠也趕緊上前,傳音道:「慧德施主,李施主半月前見過師傅,他早就知道師傅的死因,如此做,僅是為了顧全皇后的面子,如此一來,就再沒有人來打擾師傅的安寧了。」
「你懂什麼!」慧德怒斥一聲,隨後閃身來到靈柩旁,就去拉李牧:「施主,此處是白馬寺,莫要……」
「莫要什麼?」李牧輕輕揮手,無數細碎的青色劍罡從他手中毛孔噴涌而出,璀璨耀眼,鋒芒畢露!
慧德只是看一眼,便覺雙目刺痛,其中鋒芒,更是讓他心驚膽顫!
這世間怎會有如此可怕的劍罡?
等等!
他是……
詩劍仙李牧?!
慧德大駭,他趕緊收勢後退三步,避開李牧劍罡鋒芒。
「阿彌陀佛!」此時從齊雲佛塔衝出的老和尚們紛紛來到慧德身後,而之前席地念經的和尚們,也紛紛起身,退至兩邊。
「原來是詩劍仙大駕光臨。」慧德雙手合十,道:「本座師兄素來與你為善,可為何他圓寂之後,施主你竟褻瀆師兄遺體?」
「真是好大一頂帽子。」李牧凝眉,冷道:「不過我是奉皇后之命,前來查看慧能大師死因,慧德方丈剛才所言,莫非是在指責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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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陀佛。」慧德臉色不變,道:「白馬寺乃方外之地,本座師兄亦是方外之人,此次他往生極樂,與朝廷何干?與皇后何干?又與你這人間的詩劍仙何干?」
「慧德施主,李施主他是……」智珠急了,結果剛開口,就被慧德一眼瞪住!
「智珠,本座命你保護好慧能師兄的遺體,可你卻讓外人接觸,你可知錯?」慧德沉聲喝道。
「弟子,弟子……」智珠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了。
「慧德方丈!」李牧走到智珠身邊,冷道:「慧能大師屍骨未寒,你便針對他的親傳弟子,是想將白馬寺變成你的一言堂嗎?」
「住嘴!」慧德大驚,這頂帽子他可不敢接,忙怒聲斥道:「好一個牙尖嘴利的詩劍仙,別以為你對慧能師兄有恩,就可以肆意插手我白馬寺之事!有本座在,你趁早收了這份心吧!」
「哦,原來慧德方丈知道我和慧能大師有交情啊,既然如此,你剛才的反應就很可疑了啊。」李牧玩味的看著他。
「本座剛剛沒有認出你的身份,哼!」慧德冷哼一聲,身上的氣息如驚濤駭浪,吹得袈裟獵獵作響。
「是嗎?我姑且信你,只不過……」李牧眼眸微眯,冷聲問道:「敢問慧德方丈,慧能大師的舍利子……去哪了?」
剛剛李牧查看慧能的屍體,瞬間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那就是舍利子!
慧能的舍利雖然被破,但沒有被毀,怎麼可能會消失?
必然是被人取走了!
李牧一開始以為是白馬寺的和尚將慧能的舍利取出,放在了齊雲佛塔的最高層,這也是白馬寺幾千年來的習俗。
但是,從這慧德看到他後接二連三的反應來看,似乎情況並不是這樣!
李牧死死的盯著慧德的面部表情,果然發現他童孔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收縮了一下。
「阿彌陀佛,好叫施主知道。」此時慧德身後一名老和尚走出,道:「慧能師兄圓寂時,其體內的舍利子便消散了。」
「塵歸塵,土歸土。」其餘老和尚齊齊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慧德眼中閃過一道隱晦的精光,冷道:「詩劍仙問起慧能師兄的舍利,莫非是覬覦慧能師兄的舍利子?真是豈有此理,枉他將你當做……」
「真是笑話!」李牧此時已經篤定慧能舍利消失與慧德有關,甚至,慧能之死都可能是……
他怒極而笑,厲聲道:「舍利子乃是慧能大師一生佛法修為所化,豈會無聲無息的消散?諸位大師,這套說辭,是慧德方丈告訴你們的吧!」
「這……」一眾老和尚面面相覷。
確實,他們平日不是參悟佛法,便是潛心修行,直到慧能死後的第二天,他們才收到消息。
「李牧!
」慧德大怒,體內氣息翻湧,化作道道氣浪吹拂四周:「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本座,意欲何為!
」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李牧冷聲著伸手,下一瞬,深埋泥丸宮中的那顆璀璨劍心,陡然化作一道青光,從他經絡穿過,來到掌心。
下一瞬,一抹燦爛的青色劍光從李牧掌心噴涌而出,一眾和尚下意識看了過去,只見一把小指粗細的青色劍刃從李牧掌心漂浮而出。
劍刃表面青光流彩,猶如實質,旁邊還有有三道散發著天罡氣息的光芒纏繞。
天罡三境……眾人瞬間明白李牧的修為。
只是……
一名老和尚問道:「李施主,這是……」
「這便是我的劍心。」李牧冷笑道:「諸位請看,我這劍心可是虛無縹緲之物?」
慧德臉色大變。
而他身後的和尚卻是瞬間反應過來。
不管是李牧的劍心,還是慧能的舍利,本質上都是各自修行的凝結之物,如果李牧的劍心是實體,那麼,慧能的舍利也應該是……
一眾老和尚趕緊仔細感應。
很快,他們的臉色都變了。
因為,這劍心竟是介乎於實體和虛幻之間,若說它是虛幻,但其中劍光純粹而凝練,猶如實質,若是它是實體,其中的恐怖劍光,又好似隨時都能炸開,化作虛無!
一名老和尚緩緩轉身,看向面色蒼白的慧德,道:「慧德師弟,究竟是怎麼回事?」
「慧聰師兄,不要聽他胡說,他是想分裂我白馬寺!
」慧德急道。
「慧德!你還要狡辯嗎!」又一名老和尚問道:「慧能師兄是地煞七十二境修為,他的舍利雖比不上李施主的劍心,又被人破開,但其中孕育的佛光怕是能將整座白馬寺夷為平地,怎麼可能無聲無息的消散?」
「慧德師弟,你說!」
「慧德!」
「快說!」
一眾老和尚雖然常年修佛,但也不是沒有脾氣,尤其是遇到這種事,不少人已是暴怒,露出明王怒火!
「慧德師叔……」此時智珠也後知後覺,明悟過來:「難怪你不允許外人接觸師傅,難怪你在靈柩內刻下佛紋,難怪全真觀主弔唁師傅時,你全程陪同,原來,原來你……」
全真有元神,一旦讓他感知到慧能體內的舍利消失,定會深究其中貓膩!
「你們,你們竟然相信一個外人,也不肯相信本座!」慧德色厲內荏的吼道,但眼底的驚恐,已然出賣了他真實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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