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她怎麼來了?
賈璉一路乘快船南下,星夜兼程,成功的趕在赴蘇州上任的新官之前,先行抵達了揚州。
隨著船入碼頭,一個個檀木箱子從船艙中取出,裝入馬車中,賈璉吹著江邊微風,環視起了江南風景。
一眼望去,燈燭璀璨,如同天上繁星。往城內水門的河道里,更有船舫,畫舫打著各色的燈籠,隨波搖曳。
影影綽綽有畫娘作畫,舞女獻舞,賣力招攬著岸邊摩肩接踵的路人。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
在揚州這等風流浪蕩之地,賈璉已經開始暢想自己的好日子了。
揚州瘦馬,西湖船娘,不管好得賴得,他總得都品嘗一番,才不虛此行。
雖然叫不回來林黛玉,但王嬤嬤是她的奶娘,去看顧一下,總是合情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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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橋驛,晚飯重新湊成了兩桌,氣氛也是和和睦睦的。
「這遭是礙於情面了,我倒也能理解,便應著這話,我給岳凌修書一封,你帶過去呈給他吧。」
「那好,那就去躺著說話吧。若是要睡了,你再回去。」
微微撩起些鬢角,秦可卿細細的揉搓著,要將每一寸肌膚都搓洗遍。
賈璉扭頭一看這車架上打著的賈家旗幡,此刻有想將其拔掉的衝動,可是就算遮掩也來不及了,總要面對事實的。
賈母的信放在手上都有些燙手,總感覺這也與安京侯有關。
不知道為什麼賈母總是為難他們大房,這等不好做的差事,都交由大房來做。
兩位姨娘一聽是這回事,皆是撇了撇嘴,又坐回了桌上,拾起碗筷繼續吃飯了。
對方的喜好,近況,兩人都心知肚明,便還真的沒什麼好問的。
兩人忙放下了碗筷,來到林如海身邊,一人攙扶,一人沏茶,連聲寬慰。
一想到要去見岳凌,他就腦殼痛。
兩人又只好再去安慰林如海,林如海站定之後,深思許久問道:「我讓王嬤嬤去跟在玉兒身邊,免得她做出些出格的事,是不是好些?」
誰知道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沒有更親密的舉動了?大家只是看破不說破而已,免得林黛玉難堪,這兩個人也就差那一紙婚書了。
岳凌前一世好似都沒摸過女孩子的手,像林黛玉這般相貌的女孩子更是見都沒見過了。
只有秦可卿去而復返,來房裡照看岳凌梳洗。
賈璉面色一滯,愣了片刻,才道:「甄家給安京侯的禮,為什麼在我賈家的船上?難不成,是想讓我去送?」
柔嫩細滑的皮膚,比玉的質地還要好,清清涼涼的溫度傳來,讓岳凌感覺到莫名的舒服。
落地是林家的大管家韓大,上前畢恭畢敬的與賈璉行禮道:「這位就是賈家大房的璉二爺吧,聽聞有賈家快船南下的消息,老爺早就讓我等在這裡恭候了,府里已經備好了接風洗塵,您隨我來吧。」
這樣想來,他就更不願意去見安京侯了。
岳凌只好正坐起來,收斂了心緒不敢放鬆了,待秦可卿再動手動腳的時候,就立即拍一下她不安分的小手。
岳凌又扭轉過來,「嗯?你要回去嗎?」
原本她睡覺極輕的,而如今有身邊微弱的呼吸聲,就好似有催眠的魔力,一會兒便讓她有些睜不開眼了。
賈敏是個不好生養的類型,先天有虛,生下林黛玉就多災多病,再生下一子更是夭折。
賈璉愕然道:「為什麼要去蘇州?」
如今大昌最炙手可熱的人物便是安京侯,就算賈璉如何不喜歡安京侯,也都不得不承認,與安京侯聯姻,是一樁好姻緣,怎得林如海會不喜呢?賈璉很是不解,便斟酌著問道:「安京侯南下的時候,難道沒順路來見姑父,提及此事嗎?」
小丫鬟也不在正堂上,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也只得連連搖頭。
不論其他,賈家這等的人家,教養還是很不錯的,至少在外面的哥兒面容體態上都還過得去,也不會失了禮數。
這些禮品本是賈家帶來的見面禮,而賈璉審時度勢,改成了賀禮,這意思便大不相同了。
而眼下,只是蘇州里的事鬧得沸沸揚揚,連揚州都受到了波及,甚至說整個江浙,都在看岳凌下一步會怎樣做,這件事究竟追查到什麼深度。
兩人正說笑著,林如海卻是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面色十分難看。這副模樣將兩位姨娘唬了一跳,她們今日皆知是有賈家的人要來,林如海在外面待客,按照規矩是要作宴相陪的,可如今卻走來了內堂。
房中,兩個姨娘坐在一桌用膳,嬉笑閒聊。
有林如海的手信,他還敢去問一問,若是沒有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去的。
她一個姑娘家剩下的飯,被人吃了,實在太逾越了,感覺爹娘都不會做出這等曖昧之舉,「這,這,還算自持嗎?又不是我倒給岳大哥的,應當也算吧。」
但畢竟不能做非分的事,還是老老實實的拆下了岳凌的綁腿,為他揉捏按壓著,放進水桶中泡腳。
小小的手掌,也就堪堪比岳凌的掌心大一些。
旁邊一小廝輕聲稟報著,使得賈璉又收回了思緒,輕搖著手中摺扇,大步流星的繞著馬車轉了轉,問道:「怎得就這點東西,船艙中不是備了許多禮嗎?」
「爹,你說你硬撐著做什麼呢?人最重要的就是能審時度勢,不然怎保自己安穩啊。」
不過,從賈璉的角度出發,他聽聞爹爹是被岳凌提審的,再想想岳凌審他的時候所用上的手段,賈璉似感胯下生風。
兩人同床臥著,卻相安無話。
林黛玉平躺著,扯著她的一床小被子,仰頭望著床頂,心裡十分安然。
得知賈家的後輩要來造訪,林如海頗為重視。
「二爺,都裝點好了,可以進城了。」
「誒誒誒……」
林如海抬手虛浮了下,「都是自家人,就不必這麼客道了。賢侄自京城來,一路舟車勞頓,竟是不出十數日就抵達了揚州,若是有急事,大可先說來聽聽,也不枉賢侄趕路的辛苦。」
岳凌轉眼望過來,見林黛玉碗中有剩,再看林黛玉向他揚了揚脖子,好似已經準備好被教訓了,便就也不再開口,將她碗中的飯倒扣進了自己碗裡。
賈璉還是點著頭,一言不發。
「吃不下就不吃了,吃些溫水養養胃,只是這飯剩下終歸是不好的,我吃了吧。」
即便不說話,她也喜歡這種感覺,只是岳凌陪在身邊就好,這樣她就不孤單。
正要打退堂鼓,想要回船上休整一日再做打算,卻是有林家的車駕從遠處走了過來。
賈璉強撐面色,苦笑著拱手道:「那就請您帶路吧。」
只是一時之間食慾又弱了些,許是脾胃虛寒,還沒能養護過來,又或許是近來都是岳凌操持著她的飯食,多次開小灶,又將胃口養的刁了些。
林黛玉想要阻攔,可岳凌的動作太迅速了,已經來不及了,就眼看著岳凌一口口將她的飯都吃掉了。
在賈璉眼中,賈赦肯定是在牢中受了非人的折磨了,才導致如此的。
然而林如海和賈敏感情深厚,心思也不在妾室身上,後來膝下便也再無子嗣。
見林如海如此失了方寸,兩位姨娘又與跟隨林如海進門的小丫鬟對視了一眼,在探聽消息。
「這罪名開脫,除非是陛下首肯,不然都只能按規矩辦。如今就看陛下那裡會不會動惻隱之心,別的努力都是徒勞無功的。」
展開信紙,林如海的微皺著眉頭瀏覽著,卻不比方才閒聊時輕鬆了。
周姨娘點頭,道:「大,很大,吃完飯再說吧,一會兒涼了。老爺在前堂沒吃的話,要不一塊兒吃點?」
就在賈璉還在沾沾自喜,自己為人周正之時,就見堂上居中端坐,性情平和的林如海,頭一次變了面色,深深皺著眉頭問道:「賀禮?訂婚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得沒收到消息?」
眾人利落的吃完了飯,便順便都拾掇了下去。
總有這樣的時候,因為太過熟悉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閒聊些什麼事。
「在看什麼書呢?」
後娶姨娘,也是為了七出之條,免得外人嚼口舌,為林家延續香火。
說著林如海又起身,來來回回的在堂上踱著步子,似是焦頭爛額的模樣,全失了方才在堂上的風度。
賈璉微微頷首,斟酌著從袖口中取出了一封他打心眼裡不想取出的信箋,「老祖宗沒與我知會是什麼事,還請姑父看了這封信再做定奪吧。」
林黛玉合上書冊,捂嘴打了個哈欠道:「岳大哥,我累了。」
林黛玉再環視了周遭一遍,只見眾多小姑娘都沒抬頭,甚至好似都沒注意到這邊的動作,也是鬆了口氣。
賈璉微微頷首,若有所悟,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慢慢放了下來。
林如海作為岳凌在江南稱得上的盟友,自是願意他肅清官場,為百姓做出些實事的,這是林如海不變的立場。
眼下他的事也能交差了,賈璉向上拱了拱手道:「多謝姑父體諒。」
林如海猛地從夢中驚醒,手腳發寒,而後深深鬆了口氣,幸好只是個夢。
林黛玉搖頭,臉上卻如快要滴血一般紅,羞羞怯怯的道:「不是,之……之前的時候,岳大哥不是想摸一摸手腕親近下嗎,現在,現在也可以。」
「是。」
而今日,賈璉重提此事,甚至從他口中得知,如今兩人的婚事更是傳揚的京城中人盡皆知了,也難怪他們兩個會這般的有恃無恐,全然不將他這個父親放在眼裡。
嘟了嘟嘴,秦可卿便也不再繼續糾纏了,將這裡留給了他們兩個度過二人世界,自己則是拿著岳凌換下的衣物走了。
林如海擺擺手道:「無礙,你這一路也不容易,暫且在府上留宿一夜,明日再走吧。」
白姨娘是賈敏從賈家帶來的陪嫁丫鬟,而周姨娘是揚州城中後娶入門的妾室,父親是曾經鹽兵營的千戶。
賈璉連連頷首,「老祖宗操勞一整個府上的大小事,只是精力有些不濟,連續歇了幾日,便就養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
林如海拿著信紙又細細的品讀了一番,而後按在一旁案上,嘆了口氣道:「老太太主持這麼大的家業也是不容易,賈家經歷了之前的風波,世交故舊能來往的也少了許多。」
「那小的不知。」
林如海接過了茶水,痛飲一口後道:「天掉不下來?這天已經要讓他們捅破了!」
秦可卿揉了揉手背,便是可憐的望著他,也只能收穫岳凌冷淡的目光。
雙手又向下偏移了些,繼續揉捏起大腿,瞧她的模樣也絲毫不像是無意的,甚至沒在反省。
這還是在賈敏去世之後,第一次有賈家到訪。可畢竟無事不登三寶殿,他自詡近來是沒什麼值得慶祝的事的,賈家遣人來此,必然有著什麼目的。
突然聽得岳凌叫了聲,林黛玉回頭望去,就見秦可卿蹲在岳凌身側,似是還在給岳凌按摩服侍,岳凌衝著她善意的笑了笑,林黛玉便也沒說什麼又轉回了頭。
「晚輩賈璉,拜見林姑父。」
這倒讓兩個姨娘相處成了姊妹一樣,沒什麼好爭搶的,每日都在一塊兒做做女紅,談天說地。
林如海抬頭問道:「為何甄家求情都求到老太太面前去了,可是給了家裡什麼好處?」
小廝疑惑反問道:「二爺難道不知,二爺此行最終就是要去蘇州的呀。」
賈璉也被問得一懵,愕然道:「沒有這回事?可是京城裡早就傳揚開了呀,賈家上下都知道。」
「還是要呵護著健健康康的長大呀。」
她記起了秦可卿那日的詭異,方才扯開抽屜一看,全是帳目也沒有別的東西,便就細細的打量起這房內的擺件,眼睛其實根本不在書冊上。
總夢見許久未見,小小的林黛玉,一轉過身來竟然大著肚子,朝他笑著招手,身後還站著罪魁禍首岳凌,向他嬉笑著,而且還指著林黛玉的肚子一臉驕傲。
但她還硬撐著不合眼,若是真睡了,就沒理由繼續待在這裡了,為了自持,為了給房裡的小丫鬟們做表率,她總是要回去過夜的。
林如海一襲常服,石青色的直裰衣袍,腰間繫著一根玄色絲絛,十分低調且內斂。
自從前一次周姨娘隨口一句,「沒準姑娘回來的時候,你都要做外公了」,林如海就接連做了好幾日的噩夢。
房裡沒了狐媚子,是她能夠和岳凌親近一些的時候了。
岳凌聞言一怔,而後也沒反駁,欣然接受了林黛玉的好意,握住了她伸進被子還未來得及抽出去的手。
林如海嘴角一抽,揮袖起身道:「韓大,你陪著璉哥兒用膳,我往房裡走一趟。」
「你……」
林黛玉的目光其實根本不在書冊上。
韓大忍笑道:「沒事,璉二爺多慮了,我家老爺和安京侯關係十分親近,常有書信往來,可能是一時得知賜婚的事,有些彈壓不住心中的喜色了,不想在後輩面前失態而已。」
賈璉微微頷首,見林如海如此念及親情,還不忘熱絡的道賀一聲道:「嘗聞林妹妹要與安京侯定下婚約,賈家也先備了些賀禮來,就在堂外,微薄賀禮不成敬意,還望姑父不要見怪。」
望著林如海快步離去的背影,賈璉小心翼翼的問道:「韓管家,我方才說錯話了?安京侯不是早就與姑父相識了嗎,他們兩個關係不睦?」
岳凌低聲與身邊的秦可卿耳語道:「你想死不成?林妹妹還在這兒呢。」
……
年逾不惑,林如海也沒什麼心思,只一心為公,在府上安居之日也少了許多。
林如海愣愣的問她們道:「你們這是什麼態度,難道這不是大事?」
「老爺,遇見什麼事了也不要心急,何必大動肝火,我們這等的人家,天還能掉下來嗎?」
林黛玉眸中微動,忍著羞意慢慢將手探進了岳凌的被子裡,潔白如蔥段的手指,輕輕戳了戳他的後背。
「老爺,可是賈家生了什麼大事?」
碗中剩下了幾口飯,林黛玉實在是吃不下了,只好落下了筷子,道:「我吃好了。」
秦可卿羞赧一笑,道:「我不是故意的嘛。」
面容清癯,雙眉如峰,居中端坐著,帶出幾分凌厲氣質。頜下鬍鬚修理得整整齊齊,幾縷銀絲夾雜其間,更多幾分穩重。
賈璉隨著管家韓大一同登堂來,當面便先作揖拜了拜。
其實,他們這等老夫老妻之舉,小丫鬟們已經有些習慣了,兩人都經常躺在一塊的,吃了剩飯又怎樣了。
賈璉忐忑的等著林如海開口,時不時挑起眉頭偷偷望上一眼,卻見林如海的臉色並不輕鬆,便就愈發坐立難安了。
按照岳凌的那個臭脾氣,要是翻臉不認人將他打做同黨,下入大牢怎麼辦?遠在蘇州,他可真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再添些熱水,便就揉起了小腿,時不時偷偷望一下案牘前的林黛玉。
林黛玉是想要岳凌和之前一樣幾根手指搭在手腕上就好了,結果被岳凌攥住了整個手掌,感受到包裹和溫度,林黛玉卻也沒吱聲,也沒動彈,只是心裡微顫,似是揣了頭小鹿一樣不安分,自己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困意便全無了。
一聽甄家的事已經直達天聽了,賈璉更是如坐針氈,連連點著頭,已說不出什麼話來了。
林如海搖頭嘆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是不願意看到你們來趟這趟渾水的。你們或許不知道,甄家的罪名很重,岳凌他與我通過信,其中涉及到誣害官員,毀堤淹田的重罪,甚至還有宮中的事無法交代。」
岳凌靠坐在椅中,闔目歇息著。
林如海接過了信箋,一面拆著,一面問候道:「近來老太太身子可恢復些,之前倒是曾聽聞老太太在府上養了許久病。」
賈璉應道:「似是備了些禮,也沒別的了,應當只是念在是世交故舊的情面上,老太太動了惻隱之心。」
林黛玉自然是梳洗過的,便就踩著繡鞋,來到案牘旁,先胡亂翻閱起書冊,等候著。
岳凌走來了林黛玉身邊坐了,問著林黛玉。
「不過說實話,此時此刻這事情,已經不是他能左右的了,也沒必要抱太大的希望。」
林如海嘆了口氣道:「老太太就算再為賈家著想,總也得不能不顧自己的身子,事情總得交給你們這些小輩來辦了。」
宦海沉浮十數年,他也早沒了之前探花郎的意氣風發,更中庸平和了。
賈璉疑惑道:「哦?這是什麼道理?甄家難道也有人跟著來,要和我們分開給林姑父送禮?」
賈璉忽得想起來他爹爹被賈母差遣去大同送信的事,自那回來之後,賈赦就入牢了,等再出來之後,性情比之前還要暴戾,似是在牢中受了多大的打擊一樣。
秦可卿便就開始履行起丫鬟的職責來,只是當著林黛玉的面服侍岳凌,又讓她的內心有了些萌動。
林黛玉微微頷首,心裡美滋滋的。
小廝搖頭道:「這倒沒有,小的聽說,這些禮不是給林老爺的,是給安京侯的。」
小廝應道:「那些禮都是甄家準備的,不是咱家準備的。」
林黛玉經期已愈,氣色也愈發紅潤了,舊時臉上慘白如紙,如今也泛起些血色。
這種心靈上的觸動,好似是和之前的女孩子都沒有過的感覺,或者這是因為愛意?岳凌還是難以將自己的愛意和身邊這么小的女孩子聯繫起來。
林黛玉落下了手,團在身前,面上泛起了些羞色。
……
果然,她這個法子當真有效,又能在這房裡待上許久。
……
噔噔蹬,一道身影從二門外跑了進來,是一個粗使丫鬟,叩了東廂房的門之後,才與來開門的雪雁道:「雪雁姐姐,外面來了個嬤嬤,自稱是林姑娘的奶嬤嬤,姓王,讓不讓她進房裡來?」
雪雁揉了揉惺忪睡眼,哈欠打了一半,咽了回去,愣愣道:「啊,她怎麼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