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再打一次
劉瑾和曹正淳都低下了頭，便是默認了。
「為什麼不早告訴本太子？」朱厚照鼓起了嘴，顯示著他很生氣。
「殿下恕罪，您沒問，涉及陛下和皇后娘娘，老奴不敢說。」劉瑾委屈又可憐的樣子道。
「哼哼，找本太子爹去。」朱厚照轉身就要返回皇宮。
「殿下、此事還請三思。」王守仁行了一禮、鄭重道。
「三思什麼？」朱厚照疑惑看去。
「建昌伯當日所犯之事，的確該受到懲罰。
但殿下將其打的重傷垂死，已是足夠的懲罰。
建昌伯畢竟是皇后娘娘的親弟弟，殿下您的舅舅。
如果再做懲罰，難免太過。」王守仁正色道。
「他才不是本太子舅舅，本太子沒有舅舅。」不滿的說了一句，朱厚照生氣道：「本太子當初沒有打死他，就是讓他依法治罪。
本太子不管他是誰，什麼太過不太過的，敢欺負本太子現在的兄弟姐妹，未來的兒子女兒們，都絕不能饒過。」
「那殿下您私自動手，又置朝廷法律於何處呢？」王守仁認真道。
「本太子沒當場打死他，就算他幸運，他活該。」朱厚照囂張道。
聽到這根本不講道理的話，王守仁也有了幾分無奈。
他對殿下說人情，殿下不在乎，跟他說法。
他跟殿下說法，殿下不跟他講道理。
唯一讓他欣慰的，就是太子殿下始終愛民如子這一點了。
「殿下，凡事過猶不及。
您將他打成重傷，便已是足夠的懲罰。
您現在去找陛下，陛下會為難，皇后娘娘會傷心。
勛貴、百官、甚至是很多百姓都會認為殿下有錯。
因為建昌伯受到的懲罰足夠了，因為你們是親戚關係，不可逼迫過甚。」王守仁嘆了一聲，權衡一下後、還是攤開了說道。
雖然有可能刺激到太子殿下的倔強性格。
但他還是說了出來。
這未嘗不是對殿下的又一次引導。
殿下還年幼，很多事、早點經歷未必不是好事。
「本太子打他，是本太子給他的懲罰。
他要是不滿，就來找本太子報仇。
但我大明朝廷也一定要給他應有的懲罰。
至於其他的，老王你們就是想的太多，哪來這麼多麻煩？
誰敢說本太子有錯？讓他站出來。
你們就是太磨磨唧唧，讓我大明一點都不霸氣。」朱厚照叉著腰、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那陛下呢？殿下你可以一心愛民如子、嫉惡如仇，不在意親戚關係。
但陛下卻不能如此，您如果硬要讓陛下親手懲罰自己的國舅，陛下會難過的。」王守仁見殿下仍不肯退讓，拿出了最後的手段。
果然，聽到最後一句，朱厚照有點撓頭了。
他感覺自家老爹太不成器了。
可想想，爹可能真的會難過，他更撓頭了。
突的，他眼神一亮，看向劉瑾、快速道：「那個人現在在哪？」
「應該在其自己府里，殿下您···」劉瑾謹慎道。
「快快、帶路。」朱厚照催促道。
劉瑾只能在前面帶路，一邊不放心的小心問道：「殿下您這是要····？」
「快些走，等會你們就知道了。」朱厚照得意的昂著頭，因為他想到了一個絕佳的辦法。
既不讓老爹難過，也讓壞人得到懲罰。
看著他，劉瑾、王守仁等人心裡皆是有些不好的預感。
太子殿下不會還想再打建昌伯一次吧。
不對，現在應該不是建昌伯，是建昌侯了。
劉瑾他們感到擔憂，卻不敢阻攔。
王守仁想了又想，還是暫時沉默。
同時，剛剛那一番對話，也不禁在眾人心裡不斷迴蕩著。
不僅是燕南天他們這些年紀尚小的，連李尋歡都在沉思、猶豫。
誰對誰錯呢？
王先生（兄長）好像沒有錯。
那畢竟是國舅、勛戚，皇后親弟、太子舅舅，又已受到足夠的懲罰，重傷垂死。
再鬧大，對誰都不好。
可太子殿下似乎也沒錯。
殿下動用私行，是見義勇為、是為民除害、是大義滅親。
哪怕是有點衝動，可也不該怪罪殿下。
建昌侯按理來說，是該受到朝廷法度懲治的。
現在不僅沒有受到朝廷法度懲治，還升了爵位。
想來想去，他們都感覺到難以抉擇。
而劉瑾、雨化田他們這些太監感觸更深的，是殿下的愛民如子、眼裡不揉沙子。
在朱厚照幾次的催促下，一行人很快便來到了建昌侯府。
「建、昌、侯！」
朱厚照認得這三個大字，更生氣了。
老爹真是太不成器了，居然還給他升爵位。
哼了一聲，他一拳轟出，絲毫不留情，明神真氣爆發。
侯府大門轟的一聲碎了。
守門的兩個人嚇壞了，什麼都不敢多說。
朱厚照帶著眾人進入開始喧鬧起來的府邸中。
王守仁、劉瑾他們無奈的嘆息，顯然、太子殿下可能又要打一頓建昌侯了。
但連王守仁此時都沒有多說什麼。
說什麼呢？
該說的他都說了，再說、殿下也不會聽，還會適得其反。
打一頓就打吧，只要不死就好。
王守仁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看著那一馬當先、充斥著囂張跋扈氣勢的小身影，眼裡隱隱出現柔和的笑意和期待。
殿下啊，願您永遠如今日這般不向任何罪惡而屈服。
「太子殿下！哎呦！」
「不要打了、殿下、我是你舅舅啊！我剛好啊~！」
「饒命、饒命啊、嗯、饒···命。」
····
很快，建昌侯府里，響起悽慘的求饒聲，數個呼吸、求饒聲就減弱了下去。
只剩下半死不活的呼吸聲。
不遠處，建昌侯府的人噤若寒蟬，恐懼的跪著，不敢吭聲。
王守仁、劉瑾他們則是看著，同時全神貫注的戒備。
朱厚照吐出一口氣，滿意地收手了。
看著躺在地上、又只剩一口氣的身影，得意道：「本太子爹不捨得懲罰你，那就本太子來。
等本太子當了皇帝，就依法懲治你。
在這之前，本太子每隔一段時間來揍你一頓，讓你只能躺床上，不能做壞事。
哼。」
出氣多進氣少的身影劇烈一抖，更危急了。
劉瑾連忙上前，輸送真氣，護住其心脈。
朱厚照驕傲的一拍手，轉身離開。
「本太子的辦法怎麼樣？這樣一來，本太子爹也不會難過了。
一切都由本太子來做。」還沒出這府邸，朱厚照就洋洋得意的說道。
曹正淳無措，不知該說什麼。
誇讚太子殿下？
被打的那個，畢竟是國舅爺、建昌侯，皇后親弟、太子舅舅，他不能說啊。
他有點想替換劉瑾，留下來保住建昌侯的命了。
但他的天罡童子功更適合保護殿下。
王守仁他們也皆沉默，這種事他們同樣不能多說什麼。
『兄長、朝堂上恐怕又要不平靜了。』李尋歡苦笑一聲傳音道。
『無礙，這一次、不會有什麼事的。』王守仁回了一句。
餘光瞥了眼遠處，隱隱間、閃過一抹冷意。
「對了，本太子得趕緊回宮告訴爹，讓他好好感謝本太子。」像是想到了什麼，朱厚照期待的笑道。
話都沒說完，就向皇宮跑去。
眾人沉默著跟上。
陛下會感謝太子殿下嗎？
應該不會打一頓殿下吧？
「老王、老李、老燕、老趙、還有小田子小欽子，你們留下看著他們巡視的情況，有什麼問題就來告訴本太子。」朱厚照又想到了一幫兄弟巡視京城的事，連忙吩咐道。
「我們先送殿下回宮，正好在宮門外等候黔國公他們的消息。」王守仁不慌不忙的接話道。
朱厚照沒有反對，一路直衝皇宮。
而也就在這時候，京城中十數個地方，正進行著一場場屠殺。
「是陷阱！」被屠殺中的一人驚道。
「哼、蠢貨，留幾個活口就夠了，其餘的、全殺了。」一身穿飛魚服、手持繡春刀的冷厲身影冷笑一聲，下令道。
····
「轟！」
「噗~！」
一處街道，兩色光芒轟然相撞，兩股先天真氣橫掃方圓數丈，地面上石板盡皆粉碎。
「錦衣衛、張風府！」
碰撞的兩人之一，身軀如遭重擊，向後砸退，當場噴出一口鮮血，他驚疑不定的看著對面。
那是一位中年身影，劍眉虎目，盡顯沉穩之意。
「塞外三散人之一驚鳴掌、李鳴天，不管你知不知曉，但既然已經涉及此事，你就走不了了，束手就擒吧。」
「休想。」對方一聲怒喝，轉身便逃。
中年身影搖了搖頭，不緊不慢跟了上去。
····
「大宗師！」一道矮小的身影躺在地上，口涌鮮血，目眥欲裂，浮起絲絲的驚恐。
「不知死活的愚蠢之輩，也敢來京城刺殺太子殿下。」平靜到宛若一汪死水的聲音響起。
一位身穿尋常大明宦官服飾的老太監，蒼老的眼神望向遠處，忽的、輕哼一聲。
「只有兩位先天之境出現，果然只是一次試探。
不過即便是一群棄子，也得全部拔除。
動作都麻利些，不要驚擾了太子殿下。」
「是、汪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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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