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因為他會死（3200字）
大明的明！
這個明字猶如實質，就籠罩著這整個天下。
無形的壓力、重若泰山的壓下。
壓得天下諸國都有種窒息之感。
彷佛真有一座山，懸在了頭頂上空，隨時都有可能降落，壓死他們。
最為害怕的，還是那些大國們。
金、遼、北莽得知消息後，一片死寂。
不敢置信、無法接受，卻又不得不接受。
然後就是全力打探更多的消息。
金國。
帝釋天、完顏阿骨打沉默一會後。
帝釋天忽然冷冷道：「從今日起，本神會閉死關，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打擾本神，明白嗎？」
「始祖！」完顏阿骨打大驚，這是要徹底拋棄大金不管了！
雖然他同樣不喜有一位祖宗壓在頭上。
但這位祖宗是大金唯一一位天人之境，他就不得不忍，還要求著忍。
「始祖、鐵木真五人是否被一網打盡，消息還未完全證實。」完顏阿骨打連忙說道。
見帝釋天不善的眼眸，話語一改：「雖然差不多能證實，但即便鐵木真五人全部死了，大明也未必就是不可抵擋的。
大明勢大至此，天下諸國定會齊心協力共抗大明的。
還有天下間的那些強者們，未必會樂於見到大明強盛至此。」
「說完了？」帝釋天的語氣更冷了幾分。
完顏阿骨打心中輕嘆，低下了頭。
「本神說了，任何事都不要再打擾，否則····哼。」帝釋天冷哼一聲，身影消失不見。
完顏阿骨打臉色徹底陰沉下來。
無膽鼠輩、怎能成大事？
冷靜下來，他沉默了良久。
眼神中閃過絲絲的猶豫、掙扎。
數息後，就化為了一聲嘆息，招來了一道身影。
「斡本、你立刻帶著我大金使團，前往大明朝拜。
告訴聖武帝，我金國願臣服於大明，年年上貢。」完顏阿骨打肅聲道。
「父皇、必須如此了嗎？」完顏阿骨打庶長子完顏宗干身影一顫、隨即堅定道。
「我們沒有其它選擇了。」完顏阿骨打看著兒子，沉聲道。
「兒臣明白了。」完顏宗干跪下行了一禮、決然道。
哪怕這一趟，很可能有生命危險，他也必須去。
完顏阿骨打心中一嘆，溫聲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實在沒有辦法了，可以去聯繫一個人試試，問問她的意見。
但記住，聯繫這個人，一定要謹慎再謹慎。
更不能對其有半點不敬。」
「父皇、這個人是誰？竟能讓您如此叮囑。」完顏宗干疑惑道。
···
遼國。
耶魯德光跟一眾遼國高層沉默了良久。
「事到如今，我們已經別無他法。
女神也已經下達神諭，不會與大明為敵。
派使團前往大明，我大遼願意俯首稱臣，年年上貢。」耶魯德光沉重的開口道。
現場更寂靜了，所有人都默默低下了頭。
再是不甘、再是不服，此時也沒人敢說話。
鐵木真等五位天人之境被大明一網打盡，這已經足以讓天下任何一個國家閉嘴。
「奧姑、此次使團，由你帶領。
你也將是我大遼獻給大明聖武帝、最好的禮物。」耶魯德光看向了一位年輕女子。
此女子戴著面具，頗為威嚴。
聞言，她頓時站了起來，極為高挑的身材、充斥著一股野性。
「為什麼？」清脆的聲音帶著不滿。
在場不滿的人也頗多。
「因為大明隨時能滅了我大遼。」耶魯德光冷漠的開口道。
一句話，讓所有人的臉色僵硬住。
那些不滿的人，頭低的更深了。
那被稱為奧姑的人，素手緊握，卻也沉默了。
耶魯德光目光一掃所有人，沉聲道：「實力不如人，那就要認清事實。
大明已經完全不可擋，哪怕天下諸國願意結盟，也根本沒用。
唯一的機會，已經錯過了。
我們只有俯首稱臣，才可能換取大遼的一線生機，明白了嗎？
不明白的人，可以自己去死，不要連累了我大遼。」
大殿中，一片寂靜，沒有人吭聲接話。
這個道理他們都明白，只是一時之間，難以適應。
「質舞、大遼以後，可能就要靠伱了。」耶魯德光看向那被稱作奧姑的女子，語氣溫和下來，低下頭懇請道。
殿中又是寂靜數息，那女子的聲音方才響起：「我明白了，我會盡力。」
「使團即日出發。」
····
北莽。
慕容女帝收到消息後，渾身一陣冰涼。
只感覺多年以來的雄心壯志，被一掃而空，再沒有希望。
失神的坐在原地，不再像以往那位威嚴大氣的女帝。
直到拓跋菩薩的到來，方才驚醒了他。
「拓跋、我們還有機會嗎？」慕容女帝愣愣道。
拓跋菩薩的臉色，同樣是一片沉凝。他沉默一下，搖了搖頭。
「即便是天下諸國聯手？」慕容女帝不死心的問了一句。
「鐵木真在時、尚不能讓四國真正聯手，全力而為，況且如今？」拓跋菩薩道了一句。
如果天下間其餘所有國家，真的齊心協力，未必不能與大明一戰。
可那齊心協力四個字，卻好似天方夜譚一般，根本不可能做到。
鐵木真在時，只需要讓金、遼、北莽三國與蒙元聯手，一同出力對抗大明，都無法做到。
更何況鐵木真沒了，蒙元已經廢了。
讓剩下的幾個大國、諸多小國齊心協力聯手。
完全不可能。
「那我們該如何做？等死嗎？」慕容女帝雙手緊握，咬牙不甘道。
「忍辱負重、苟且偷生，然後等。」拓跋菩薩看著慕容女帝，一字一字道。
慕容女帝深吸一口氣，強自冷靜下來，「你說。」
「聖武帝一統天下之心，舉世皆知。
但是這天下太大了，即便聖武帝再強，大明底蘊再深，他可以打下這個天下，聖旨所到之處、無人敢膽反抗。
可他想要真正的統治這個天下，也絕非簡單做到。
尤其是他在大明中的那些改革，以他的威望，真正統治南方四塊神州，還有可能。
可北方草原，他要如何統治呢？」
拓跋菩薩神色極為篤定，肅聲道：「他沒辦法親自統治的。
無非就是將北方草原上的大國，肢解成小國，收其高手、財富。
然後讓這些小國自治，臣服在大明的腳下，年年上貢稱臣。」
「你說得對，這是忍辱負重、苟且偷生，等是什麼？」慕容女帝沉吟著點下頭，冷靜問道。
「等聖武帝犯錯、等他去死。」
拓跋菩薩冷漠的道，慕容女帝目光一閃，有所明悟。
「是人都會犯錯，聖武帝也一定不會例外。
如今的他、英明神武，能讓大明那些強者，都效忠於他。
但那些強者，絕非愚忠、傀儡之輩。
他們效忠的，是如今英明神武的聖武帝。」
「現在的聖武帝，還未滿二十，他是英明神武。
可未來呢，讓天下臣服、四海歸順、完成前古未有之偉業的聖武帝，就真的不會志得意滿、驕縱奢侈？
他還能如今日這般愛民如子？
時間、偉業、繁花似錦等等，都會改變一個人。
尤其是一位皇帝。
一位成就萬古以來、最偉大成就的皇帝。」
「當他改變，當他不再英明神武，當他身邊忠誠的那些強者紛紛離去。
他一個人再強，又能做到什麼地步呢？
這個時間，可能是十年、可能是二十年、甚至三十年，但一定會到來。
因為即便聖武帝真的一輩子都英明神武，他也有一個最大的弱電。」
拓跋菩薩雙眼一眯，顯然知道這個弱點是什麼。
「他是人，不是真的神。
他又是皇帝，所以他會死。
最多數十年，他一定會死。」
「他將打下的那個包含四塊神州大地、北方草原臣服、天下諸國俯首稱臣的龐大帝國，終究只會因他一人而存在。
當他不在了，這個龐大帝國、就會立刻崩潰。
因為數千年來，也只出了一位聖武帝，絕不會再有第二位。」
「那時，將會是我北莽的機會。」
拓跋菩薩語重心長道。
「數十年，那時、朕也不在了。」慕容女帝輕喃了一聲。
拓跋菩薩沒有再多言，因為這是必然，這一點、只能由慕容女帝自己想通。
寂靜了數十息，慕容女帝深吸一口氣，又吐了出來，重新振奮起了精神，看著拓跋菩薩道：「拓跋、北莽的未來，交給你了。」
如果聖武帝真的英明了一輩子，那數十年後，她肯定不在了。
但以拓跋菩薩的壽命，只要注意、不再頻繁統帥軍隊，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陛下、臣會盡力活到那個時候，但大明未必會給臣這個機會。」拓跋菩薩搖了下頭道。
言語中，卻也沒有多少懼怕之意。
「你終究是天人之境，即便是大明，也會有所顧忌影響的。
只要我們忍辱負重，那就沒有問題。」慕容女帝清醒的道。
「嗯。」拓跋菩薩點下頭，沒在這個問題上多說，話題一轉：「現在，是該一邊派遣使團前往大明，稱臣上貢。
一邊、隱藏種子了。」
「嗯，財富方面，朕親自準備。
武道種子方面，就由拓跋你親自挑選。」慕容女帝明了地點頭道。
「是。」拓跋菩薩應道。
「使團、朕會馬上派人出發，不能晚了金、遼二國太遠。」慕容女帝越發的清醒道。
她很肯定，同樣不缺智慧之輩的金、遼二國，會選擇跟北莽同樣的做法。
這也是草原國家一直以來、共同的做法。
臣服強者、忍辱負重。
忽然，慕容女帝看向南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我草原可以俯首稱臣，忍辱負重、靜待未來。
不知那三個漢人國家，又會怎麼選呢？」
「他們更沒得選，因為聖武帝不會放過他們的。」拓跋菩薩平靜且篤定道。
（3200字，還有3800字，明天補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