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容世澤往外沖,容姣姣心頭一跳,心想他莫非是要去找容枝枝算帳?
本想叫住他,但她想了想,沒必要。
反正為了查出真兇,容枝枝是不會與容世澤多說什麼的。
……
容枝枝剛走進倚梅苑。
容世澤便追了上來:「容枝枝,你站住!陛下都已經給你賜婚了,你還刺激三妹妹做什麼?」
「你明明知道她也喜歡相爺,你還特意過去耀武揚威?你是想逼死她才甘心嗎?」
容枝枝聽到這裡,已是明白過來,想來是容姣姣不便說出真相,便乾脆胡說八道了。
她反而有幾分高興,容姣姣不與他們說真相,那就說明自己的計劃成了。
容姣姣相信了自己,而且已經開始為活命盤算了。
見容枝枝聽了自己的話,不知道在想什麼,嘴角還有笑,容世澤一時間更生氣了。
「你笑什麼?你怎麼還有臉笑?」
容枝枝這才看他,不咸不淡地道:「你真是稀奇,她們二人商量著要我的命,你親耳聽到了,也未曾責備她們半句。」
「容姣姣說我找她炫耀,你求證都沒有,便過來責備我。」
「你到底有什麼資格責備我啊容世澤?」
容世澤一時間語塞:「我……」
容枝枝點點頭,會意道:「也是了,到底她們一個是你母親,一個是你妹妹,我不過就是個不值一提的外人罷了。」
容世澤:「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他深深的皺眉,瞧著容枝枝道:「你為什麼總是要這樣尖銳,將想靠近你的人推得更遠呢?」
容枝枝險些聽笑了:「想靠近我的人?誰?你嗎?先前我討好你多少次,又面對你多少冷眼,需要我提醒你嗎?」
「還是你說王氏與容姣姣?我沒看出她們想靠近我,但是她們為了一樁婚事就想謀害我,我可是聽清楚了。」
「如果這些便是你口中的想靠近我,不如你們還是離我遠一些吧,我怕會中毒。」
「別說我沒去炫耀婚事了,便是我去炫耀了,那也是容姣姣應得的,我與你們本就不是相親相愛一家人的關係。」
話說完,容枝枝轉身便離開。
容世澤站在原地,眉頭深深地皺起,尤其是在聽容枝枝說到與他們並不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的時候,他覺得心裡像針扎一樣難受。
明明從前她是最將他們當作一家人的!
一定是母親和妹妹說話太過分了,他要回去好好勸勸她們,對!
王氏安慰了容姣姣一會兒。
便見容世澤回來了,她繃著一張臉,沒好氣地問道:「容枝枝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與你妹妹道歉?」
容世澤抿唇,想起容枝枝方才說自己沒炫耀的話。
眸色深深地盯著容姣姣:「姐姐方才真的與你炫耀了嗎?」
容姣姣心頭一跳。
她也有些擔心繼續堅稱自己被羞辱,或許會激怒了容枝枝,不管不顧地與母親說出一切,叫自己完全沒法子應變。
便挪開了眸光,有些心虛地道:「也許是我會錯意了,她只是隨口說說,但是我自己不甘心,所以便誤以為是炫耀吧……」
她這般一說,容世澤的面色緩和了幾分。
原來容枝枝沒有故意炫耀,姣姣也沒有故意栽贓,不過都是誤會罷了。
這才是他最希望看到的,他已經決定原諒容枝枝了,那一家人就應該和氣一些才是。
他盯著容姣姣道:「那你下回想清楚再說話,免得又像是今日一般,鬧出誤會來!」
王氏卻是有些聽不下去了。
瞧著容世澤道:「世澤,是你怎麼回事?怎麼還幫容枝枝說起話來了?便是姣姣會錯意,那也是容枝枝今日根本就不該來!」
容世澤聽到這裡,眉心皺起。
聽了這話他才猛然驚覺,母親是不是有些太偏心了,為什麼姣姣會錯意,也是要怪容枝枝不該來,這是個什麼道理?
他從前竟都沒深想過這些細節。
他不快地道:「母親,你還是講些道理吧!」
王氏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這還怪起我不講理了?」
容世澤:「方才你們說的什麼?還說要毒害她,好叫姣姣嫁去給相爺,便是氣話也沒有這般說的啊!」
「她到底也是我們的親人,也是母親你生的!」
王氏一臉冷硬道:「我只希望我沒有生過她!」
容世澤心裡一堵。
煩躁地道:「母親你如何想不要緊,總歸以後莫要再說太難聽了,鬧得我在她跟前為你們說話,都覺得自己直不起腰!」
話說完,他甩袖走了。
若不是惜情,上回幫姣姣頂了花粉的罪後,他便不會再與她們走這樣近了,只希望母親不要總是讓自己難做。
王氏指著他的背影,一時氣結:「你……」
這還責備起她來了!
容姣姣小聲道:「母親,還是少惹哥哥生氣吧,近日裡他對我們意見可是不小。」
容姣姣是不敢得罪容世澤的,只要與容世澤關係好,自己未來不管嫁給誰,也是有娘家給自己撐腰的。
她可不想將來在婆家,只能忍氣吞聲。
父親雖然說打算培養庶子,但那庶子還是沒邊兒的事兒呢,生不生得出來、能不能長大都不知道,想到這裡,她眼底掠過狠意。
王氏撇嘴道:「都怪雲家那個不識抬舉的東西,若不是那個小賤婦要退你哥哥的親,他何至於與我們如此生分?」
「倒是平白便宜了容枝枝,叫你哥哥還為她說上話了!」
容姣姣應和了兩句,忽然試探了王氏一句:「母親,若是父親查出了真相,要殺我,您打算怎麼辦?」
王氏皺眉道:「你為何忽然這樣問?」
容姣姣低聲道:「女兒就是害怕,已經做了好幾日噩夢了……我夢見父親要勒死我,母親,我真的很怕……」
她期待地看著王氏,想從王氏的口中聽到會給自己頂罪的話。
卻不想,王氏只是道:「你放心,你到底也是你父親的親生女兒,若是真的查到你身上,母親一定會為你求情的!」
容姣姣低下頭,眼神變得陰冷起來,只是求情嗎?
那要是這樣,就不能怪自己自私了!
……
這會兒,沈硯書的弟弟沈硯明的府邸,來了一位嬌客。
陳氏出來接待,有些奇怪:「原來是親家府上的容怡姑娘,不知你過來求見婆母,是為了何事?」
公孫氏因著更喜歡小兒子,分家之後,一直便住在小兒子的府上。
容怡也打聽到了這一點,便過來了,她紅著臉,支支吾吾不說話。
陳氏也不好再追問,不多時公孫氏出來了。
容怡見是見了禮,又好好吹捧了公孫氏一番,這才掏出了自己袖中的玉簪。
笑著道:「日前見著此物十分適合老夫人,我便買來給您了。」
其實這簪子,是祖父給的銀子,叫她買東西給容枝枝賠罪的,可她如今已是改了心思。
公孫氏大喜,忙是準備收下。
卻是陳氏問道:「怡姑娘,所謂無功不受祿,你忽然送婆母簪子是為了什麼?」
公孫氏手一頓,有些不快地看了兒媳一眼,還能是為了什麼?
自然就是因為喜歡自己,覺得自己受人尊敬啊,方才對方說自己那麼多好話,兒媳竟是都沒聽進去嗎?
容怡卻是臉一紅,開口道:「我不過是想侍奉老夫人一輩子,侍奉相爺罷了。」
公孫氏一僵,哪裡會聽不明白這話呢?
這下她哪裡還敢亂收東西?搖頭道:「硯書已經定了你堂姐,這事兒你應當是知道的!」
容怡低著頭道:「我也知曉自己的身份,不配給相爺做正妻,所以我……我願意給相爺做妾,好好孝順老夫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