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樂:「……」
別說他不向著自家公子,真的,有時候他自己都覺得,自家公子是不是有那個大病。
容世澤求仁得仁,落水之後,還出去吹了半夜的涼風。
是真的染上了風寒。
天快亮的時候,竟然還因為發燒暈過去了。
人被抬回容府的時候,嘴裡還在嘀咕著:「能找到,我一定能找到那些紙沫……」
最後將王氏心疼得不行。
容太傅得知了一切,臉色也極不好看。
……
夜間。
一條小道上,吳梓健手裡提著燈籠,一人獨行,他剛送參加完佛會的姬紓回府,這才回自己家中。
路過巷口的時候。
容枝枝忽然出了聲:「吳公子!」
吳梓健腳步一頓,看向容枝枝,見著她身邊帶著不少僕從,他笑著走到了容枝枝跟前。
開口道:「見過縣主!縣主這個時辰在這裡,難不成是在等在下嗎?」
容枝枝微微一笑:「既然吳公子都知道我在等你,想必你也知道,我尋你的原因了吧?」
吳梓健搖搖頭,一臉疑惑:「那在下還真的不知道,不知縣主可否明示?」
容枝枝上前一步,冷了語氣:「王五,你真當我認不出你的臉?這幾年來,你這張臉時刻出現在我夢中,叫我恨不能將之劃爛!」
吳梓健聽完,一臉驚恐地後退了一步:「縣主,您到底在說什麼?上一次林家的詩會,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你會不會是認錯人了?莫不是你說的那個王五,長得與我有幾分相似?小人名叫吳梓健,我母親叫吳桂芳,相信這些縣主不難打聽到!」
容枝枝:「那不如你解釋一下,你為何與當初落下山崖的王五,長得一模一樣,而且你們正好出自同一座山?」
吳梓健聳聳肩:「這一點我如何會清楚?縣主你不如自己去找證據,若您當真有證據,我自然是認罪的!」
「可您若是沒證據……我好歹將來也是大長公主的駙馬,可是由不得縣主您胡亂冤枉!」
容枝枝:「你便這樣篤定,我沒有證據嗎?」
吳梓健一臉譏誚:「若縣主你有證據,眼下站在這裡等我的,便不是縣主了,而是府衙的人不是嗎?」
容枝枝笑笑,轉而試探道:「其實本縣主一直想知道,真正的吳梓健到底去了哪裡。」
「還有,若是吳桂芳知道,侍奉在自己身邊的兒子,並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吳梓健一聽這話,臉色便冷了下來。
攥著燈籠的手也收緊了,盯著容枝枝道:「縣主,我就是吳梓健!請你不要胡言亂語挑撥我與母親的關係!」
「此刻我還能當你是在與我開玩笑,可若當真影響到我母親,在下不會坐以待斃!」
話到這裡。
他還警告道:「縣主,該過去的事情,還是早點讓它過去,沒必要糾纏不放,將人逼上極端,破壞所有人的好日子!」
「我言盡於此,縣主你好自為之!」
話說完,吳梓健提著燈籠,轉身離開。
容枝枝目送著他離開後,回了自己府上,吳梓健看似什麼都沒承認,但是對方已經暴露了軟肋,吳桂芳!
且不知道王五為什麼會這樣在意吳梓健的親娘,但只要對方有了軟肋,事情就好辦多了。
事情已經有了計較,可夜間,容枝枝沒怎麼睡著。
不知道為何閉上眼,腦海中就是那會兒在河邊,自己忽然抱著沈硯書的畫面。
這令她臉頰發燙,索性忍不住坐起來,將自己的臉搓了搓。
這樣的動靜,自是把外間小塌上的朝夕也驚醒了。
忙是問道:「姑娘,您怎麼了?可是要喝茶?」
容枝枝哪裡好意思說自己都嫁過一次人了,今日卻是被自己這樣一個小動作,就搞得面紅心跳,渾身不自在?
於是立刻躺下,扯過被子蓋住了自己的頭頂:「沒什麼……我很好,你快休息吧!」
朝夕覺得自家姑娘有點兒不對勁,跟平常很不一樣。
仿佛是在逃避著什麼一般。
她悄悄地問了一句:「姑娘,您是不是有點兒……喜歡上相爺了?」
容枝枝立刻從床上坐起來,否認道:「你在胡說什麼?我哪裡有喜歡他?我與他之間的婚姻不過就是合作。」
「你莫要看我今日抱著他,那隻因我那會兒情緒上來了,與情情愛愛的,斷然是沒有半點關係!」
朝夕:「那……」
容枝枝沒給朝夕說話的機會,又忙是道:「你可別不信!我說的都是實話,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也沒有必要騙你不是?」
朝夕抽搐著麵皮道:「姑娘,奴婢也沒說不信啊,您反應這麼大做什麼?活像是被奴婢說中了心事一般!」
容枝枝:「……」
朝夕接著道:「其實奴婢也覺得,相爺這個人挺好的,若不是相爺滿心都是幫您實現心愿,二公子就真的將您給坑了。」
「其實您就算是喜歡上相爺,奴婢覺得,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啊……」
「有什麼不好承認的?喜歡相爺那樣的男人,只能說明您有眼光,這是光榮,又不是恥辱。」
朝夕覺得,便是哪一日,她家姑娘與相爺和離了,與相爺的這一段婚姻,那也是姑娘的成功史,這個前夫是拿得出手的。
哪裡像那個齊子賦,說出去就是姑娘人生的污點。
平素里十分穩重的容枝枝,叫朝夕說得臉頰更紅:「好了,好了,這話日後莫要再說了!」
朝夕看著自家姑娘又躺回去,心裡只覺得好笑,她跟了姑娘這麼多年,可從來沒見姑娘為了哪個男子這樣過。
還當真是被玉嬤嬤說中了,有時候事情不夠好,便說明更好的還在路上。
相爺才是她家姑娘的正緣?
……
翌日一早。
容枝枝剛起,玉嬤嬤便來稟報:「姑娘,那公孫瓊英,已是在我們門前,哭了好一會兒了,您……見不見她?」
容枝枝奇怪地道:「她來我們門前哭什麼?」
玉嬤嬤:「好似是說,相爺把她送您的銀喉長尾山雀還給她了,並叫她今日便收拾好東西,遣人送她回鄉下老家!」
容枝枝:「……」
沈硯書這處理事情的手段,著實是令她……始料未及。
這會兒,公孫瓊英的痛哭聲,還隔著院牆傳了進來:「表嫂,我知道錯了表嫂!我再也不敢了!」
「我不想回鄉下,求求你了,你讓我留在京城吧,我保證以後再也不礙你的眼!我看到你就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