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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枝枝,本相只有你了

2024-12-19 08:06:03 作者: 無間之令
  蕭鳴風掃了公孫瓊英一眼,接著看向流云:「這位姑娘說了她不想走,既如此,本將軍以為,你不應當強迫她!」

  流雲臉色難看地道:「蕭小將軍,這是我們相府的家事。表姑娘是來投靠沈家的,沈家自然有權送她走,還請您莫要多管閒事!」

  公孫氏這會兒卻是道:「老身是沈家的老夫人,老身也覺得瓊英應當留下!」

  「倒是這流雲,假傳硯書的命令,才應當被重懲才是!」

  流雲難以置信地看了一眼公孫氏,沒想到對方竟然幫著蕭鳴風為難自己。

  公孫氏避開他的眼神,接著道:「瓊英留在我身邊,不過就是為了照顧我這個姑母罷了,且住的也是硯明的府上,也不是硯書的府上。」

  「硯明都沒有趕人,怎麼就輪到硯書過問這件事了?照我說,就是這些相府的狗奴才自作主張,會錯了硯書的意思!」

  蕭鳴風看著公孫瓊英道:「這位姑娘,既然你說你沒有瘋,不如我帶你去相爺和縣主跟前,你們自己面對面再談一談?」

  公孫瓊英猶豫了一下,想著自己若是去談,還有一點機會,如果不談,就半點機會都沒有。

  最後一咬牙道:「好!」

  卻沒想到,就在這時候,流風過來了。

  對流雲道:「你的事情怎麼還沒辦妥?對了,老夫人,二爺,相爺涉嫌貪污,相府已經被查封了!」

  「你們近日裡少出門,行事低調一些,免得被相爺的政敵抓住把柄,又做文章。」

  公孫氏懵了:「什麼?相府被查封?」

  那自己的好日子還有嗎?

  沈硯明也瞪大眼:「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流雲道:「人在朝堂,本就是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表姑娘這是怎麼了?一臉的眼淚,是捨不得走嗎?」

  公孫瓊英聽到這裡,還有什麼捨不得的?

  忙是道:「姑母,我離開家這麼久了,許多時日沒有見過父親母親,我實則也挺想他們的。」

  「既然表兄叫我走,我便先回去看看他們,回頭再來京城尋您。」

  蕭鳴風揚眉道:「你不想去見相爺和縣主了?」

  公孫瓊英連忙擺手:「不見了,不見了!表兄此刻想必正是焦頭爛額,也沒空理會我,我還是不給他添亂了!」

  說完,公孫瓊英生怕誰要把她留下一般,立刻爬上了馬車。

  還催促車夫道:「快走吧,再不走天要黑了!」

  她想做表兄的女人,那是因為貪慕權勢富貴,眼下表兄出事了,不連累自己就不錯了,還有什麼能給自己圖的?

  她越早離開京城,越是安全。

  眼見公孫瓊英一聽說阿兄出事,走得一氣呵成,沈硯明都看呆了。

  等馬車跑出去一段路了,他都還沒反應過來:「表姐她不是說捨不得我們嗎?她怎麼……」

  冷不防地,陳氏方才的話,便闖入了沈硯明的腦海:如果大伯哥沒有如今的身份地位,她還會如此捨不得走嗎?

  難道,夫人是對的,錯的是自己?

  表姐對他們一家,並沒有什麼所謂的親人情誼?


  流風譏誚一笑,他其實是故意來的,他就知道表姑娘不會甘心走,說不定要多生事端,所以特意將此消息帶了出來。

  公孫氏這會兒也是一臉愣怔:「瓊英她……」

  流雲瞧著他們二人,嘆了一口氣:「老夫人,二爺,表姑娘在意的到底是什麼,想來你們如今是都明白了!」

  「蕭將軍,您還有別的事嗎?」

  蕭鳴風見公孫瓊英走了,俊美的臉上露出了一分譏誚,也不再多言,帶著自己的人打馬入城。

  只是離開此地之後。

  他的副將忍不住小聲道:「將軍,您方才為何想插手相府表姑娘的事兒?難道您是瞧上那如花似玉的表姑娘了不成?」

  公孫瓊英瞧著,雖然是比他們家將軍大了幾歲。

  可的確是花容月貌。

  卻不想,蕭鳴風扭頭看他一眼:「那女子矯揉造作,虛榮無腦。瞧上她?你當本將軍瞎?」

  副將麵皮一抽,更加納悶:「那您是為了什麼?難不成是想利用那表姑娘,破壞相爺和容家大姑娘的婚事不成?」

  他其實就是瞎猜的,猜完之後他也覺得離譜:「瞧我這腦子,您與相爺和容家姑娘無冤無仇的,破壞他們的婚事做什麼,對您也沒什麼好處啊!」

  「不對!將軍,您這是什麼表情?難道,末將還猜中了?」

  蕭鳴風眼神有些冷:「可惜公孫瓊英是個蠢貨!」

  但凡她聰明半分,都會知道,沈硯書沒這麼容易就倒台,利用這樣的蠢貨,或許目的不成不說,還會弄巧成拙。

  既如此,還是罷了。

  副將人都懵了:「末將能知道,您為什麼想搞破壞嗎?」

  這一回,蕭鳴風沒回答,眸光卻萬分寒涼。

  ……

  到了黃昏時分,容枝枝遣人去對面,叫了沈硯書過來一起用晚飯。

  她其實是擔心沈硯書遭逢如此打擊,一人獨處會想不開,便是想將他叫過來,安慰他一番。

  果然。

  沈硯書來的時候,似乎有些失神,走到門口還在門檻上絆了一下,才堪堪扶住了門檻。

  將一個官場失意的男人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

  乘風要不是怕被打爛了腚,這會兒甚至想給自家相爺丟點銅板:演得好,賞!

  容枝枝擔憂之下,也顧不得那許多,過去牽住他的手。

  將他帶到桌邊,柔聲道:「相爺,人之一生,本就有起有落。我知曉您心情低落,但還是要以身體為重。」

  「憂思過度,對您的病情十分不利。」

  「人好好活著,才是一切的根本。您這般失魂落魄,熬壞了自己,豈不是叫陷害您的人,越發得意?」

  沈硯書的鳳眸,盯著她握著自己長指的柔荑。

  眼底的喜悅根本壓不住。

  早知道自己落難了,枝枝能對自己這麼好,他早就給自己安排上監獄五件套,進去住兩天,好讓她對自己更加憐惜了。

  落座後,他輕嘆一聲:「枝枝說得是,是本相鑽入牛角尖了。」


  容枝枝還給他夾了菜:「既是心情不佳,便准相爺今日用一口鯽魚吧,晚些時候,我再給相爺熬些調理身子的藥。」

  心滿意足地吃下自己最愛的美食後。

  首輔大人淡聲道:「辛苦枝枝了。枝枝可有什麼愛吃的菜?明日晚飯,本相親自做給你吃。」

  容枝枝一愣:「相爺還會做飯?」

  沈硯書一臉落寞地道:「自然了,小時候母親偏心硯明。不再接受祖母接濟之後,家中所有的活兒,都是我一人做的。」

  「上山摘藥材、種田、砍柴、洗衣、煮飯,都是本相一人承擔,母親懶得動。」

  「而硯明,只需拿著本相掙來的銀錢,出去買玩具、零嘴便可。」

  容枝枝聽得這裡,心中更是酸澀。

  原來他與自己一樣,家裡也有一個偏心的母親,這叫她覺得自己的心,與他又靠攏了許多,像是同病相憐,又像是在別人的身上照見自己。

  乘風既然已經明白,自家相爺在玩什麼套路,便也幫著道:「所以咱們相爺和老夫人的關係,一直就不怎麼好。」

  「您是不知道,當年我們相爺準備參加科舉的銀子,竟然都被老夫人偷偷拿去,給二爺買了補品補身體。」

  「老夫人還說,科舉有什麼好考的,二爺健康、身體壯實才是最要緊的。」

  「就差那麼一點兒,我們相爺就因為沒錢,錯過了科舉。」

  「當初縣主您還險些為了老夫人,要退了咱們相爺的婚,您知道相爺多冤嗎?」

  容枝枝帶入了一下,想想若是沈硯書因為王氏的幾句話,便要退親,自己心裡大抵也是覺得萬分冤屈的。

  一時間有些自責地道:「當初是我思慮不周。」

  沈硯書看向她,淡聲道:「無妨,枝枝你也不知那些內情,此事怎能怪你?」

  「大抵是本相命賤,所以註定沒人在意吧。」

  容枝枝聽他這樣說,都忍不住有點兒難過了,握著他的手道:「相爺,你不要這樣說,不管如何,你還有我。」

  沈硯書抬眼看向她。

  容枝枝在他漂亮的鳳眸里,瞧見了希冀與脆弱。

  接著聽得他用一種萬分小心的語氣,輕聲探問:「枝枝,你說的是真的嗎?你不嫌棄本相?」

  容枝枝斷然道:「為什麼要嫌棄你?其實祖母去世之後,我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親人了,我與相爺是一樣的。」

  「或許,你我之間的確是有些緣分的,才叫我們兩個處境如此相似的人相遇。」

  「既如此,我們心懷彼此,互相溫暖對方。攜手走過這一生,倒也是極好的。」

  乘風本是陪著自家相爺演戲,冷不防地聽見容枝枝如此說,他的心都忍不住顫動了一下。

  是了,兩個處境如此相似的人,心繫彼此,又何嘗不是對彼此人生的救贖呢?

  沈硯書聽到這裡,心頭一暖。

  定定地瞧著容枝枝,淡聲問道:「枝枝你說,攜手走過這一生,這話的意思是……未來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不會與本相分開?」

  不知道為什麼,容枝枝聽到這裡,忽然有了一種很古怪的感覺。


  好似自己掉進了一個什麼圈套裡面。

  但是對上面前的男人破碎而又期待的眼神,她愣是說不出半句反對的話。

  只好忍著心內的異樣,鄭重地許諾:「若相爺一如既往,待我始終如一,容枝枝也決不辜負。」

  接著,容枝枝便瞧見了他鳳眸中的笑。

  像是萬年的冰雪,自他眼底一點一點化開,照見了山河萬里,照見錦繡人間,最後只照見她一人。

  這樣的一雙眼,好看得驚心動魄。

  叫容枝枝第一回知道,原來自己也是個俗人,也會沉溺於男子的皮相。

  接著,便聽得那人輕嘆,難過地顫聲道:「那便說好了。枝枝,本相只有你了,也幸好還有你。不然陛下如此無情,本相都不知該如何說服自己堅持下去。」

  乘風:「……」

  陛下承受了太多他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黑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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