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個小人物的自述
「平齋六郎？」
江淮認得電視機上的那張臉。
正是當初在第一師團，那個裝睡的高級軍官，電傷他的那個仇人。
沒想到，這人現在又成了警視廳本部長了？
「真是冤家路窄！平齋六郎！你真該死！發布了這麼多針對我的警方決策？」
江淮宣判了這個人死刑。
到現在為止，雖然他咬了不少人，但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從未殺過一個人。
但這個平齋六郎，江淮是真的動了殺心了。
這個人必須得死！
閻王來了也不管用！
……
東京警視廳。
一個威嚴的中年男人正在跟一個光頭對弈。
平齋六郎眉頭微皺。
他已經連輸三盤了！
岩井三郎的棋藝簡直深不可測。
「你不是偵探嗎？怎麼下棋也這麼猛？」
平齋六郎腦袋疼，表示這棋下不了一點。
「岩井家族也是陰陽師世家，我自幼便被強迫學習觀星宿、相人面，測方位，尋風水，行祭祀……」
岩井三郎輕笑道：
「棋藝也是陰陽師世家必學的技藝之一。」
「陰陽師？裝神弄鬼！」
平齋六郎冷笑，表示自己不信這些迷信的東西。
「其實，我也不信。」
岩井三郎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我只信奉證據，只有證據才能制服每一個嘴硬的罪犯！
「那些什麼祭祀啊，風水啊，陰陽術啊我是不信的！
「不然，現在在你面前的，就不是一個偵探了！而是一個裝神弄鬼的陰陽師！」
平齋六郎沒有繼續深究這個話題，而是談論起了正事：
「你真的確定，那隻蚊子會上當嗎？」
「會的。」
岩井三郎語氣帶著莫名的自信：
「一系列措施給那隻蚊子帶來了不小麻煩，而發布這些措施的東京警視廳，已經成為了眼中釘、肉中刺。
「特別是你，將軍大人，你絕對已經被那隻蚊子盯上了！它的下一個目標，很有可能就是你！」
平齋六郎眯了眯眼，喜怒不形於色：
「可是它有膽子來東京嗎？明知道這裡是龍潭虎穴。」
「自然不敢。」
岩井三郎捏起一顆棋子，放在棋盤天元，輕笑道：
「所以，我們要給它創造機會！一個襲擊東京警視廳千載難逢的機會！」
平齋六郎沉聲問道：
「什麼機會？」
岩井三郎看了看窗外，望著天穹，說：
「霧！一場席捲東京的大霧！在大霧天氣下，噴灑飛機無法起飛，雷射滅蚊器無法使用。而且，還為蚊子提供了絕佳的隱藏環境！」
平齋六郎張了張嘴，表示驚訝：
「可是……天氣預報說最近這段時間，只有小霧，也沒大霧天氣啊？」
「哼。」
岩井三郎突然不屑一笑，起身渡步走至窗前，背負雙手，高深莫測的說：
「平齋將軍，可曾聽聞陰陽師溝融天地，咒術求雨，改變天氣？」
平齋六郎表情駭然，無比驚訝道：
「你是說，你能改變天氣，讓神明降下一場大霧？」
岩井三郎搖搖頭，回答：
「不！我準備讓氣象局人工造霧，製造一場席捲東京的百年大霧！」
平齋六郎吹鬍子瞪眼：
「那你扯什麼陰陽師？」
岩井三郎哈哈大笑：
「我就不能嚇唬嚇唬你？」
平齋六郎：「……」
……
東京，迎來了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霧。
東京面積不大，同為首都，卻只有燕京的八分之一。
不僅東京被大霧淹沒，就連周邊的縣城，全都被大霧所籠罩。
東京的市民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霧！
濃重的大霧瀰漫在天地之間，好像從天上降下了一個極厚而又極寬大的窗簾，視線全被霧擋住了。
街道上的車輛，開著霧燈，低速小心行駛。
更多人為了安全，選擇步行出門。
警視廳里，平齋六郎再次與岩井三郎交談。
「這場人造霧夠大嗎？」
「夠。」
「那隻蚊子會來嗎？」
「不會！」
岩井三郎回答的很乾脆。
平齋六郎氣的頭大：
「那你讓氣象局費這麼大勁幹嘛？你知道這場霧花了多少錢了？」
「僅僅是大霧，還不夠。」
岩井三郎保持著雲淡風輕的平靜，淡淡道：
「還要再給那隻蚊子創造機會！」
沒過多久，東京市電力局傳來消息。
東京市大面積停電！
城市的電力系統發生故障，正在維修！
「嘶！」
平齋六郎倒吸了一口涼氣，再也無法保持鎮定。
他表情複雜的望著岩井三郎，顫聲道：
「這也是你的手筆？」
「你猜。」
平齋六郎打了個寒顫。
他生平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岩井三郎到底是什麼人？
真的像表面上這麼簡單嗎？
他為什麼能不經過警視廳，就悄無聲息的讓城市電力系統癱瘓？
「岩井三郎，你不會真的會陰陽術吧？」
平齋六郎表情有些古怪。
「呵！」
光頭偵探嗤笑了一聲，調侃道：
「你肯定沒好好學物理，大霧天氣空氣濕度大，電力設備的絕緣表面會發生擊穿現象，可能會造成大面積停電。
「老實說吧，你這個少將，是不是子承父業，靠著背景關係當上的？」
平齋六郎這才恍然大悟，他嘿嘿一笑，充滿敬意的說：
「我的外公是谷壽夫大人。」
光頭偵探內心駭然！
谷壽夫，陸軍中將，發動南京大屠殺的劊子手之一，以折磨俘虜為樂。
有著這樣的背景，也難怪平齋六郎三十五歲就當上了少將。
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將軍大人家世顯赫，出身名門望族，敬佩敬佩。」
光頭偵探恭維了幾句。
平齋六郎哈哈笑道：
「岩井君，不必如此，此事若了，你風光無限。」
岩井三郎沒有吃這個大餅，而是譏笑道：
「哪怕那隻蚊子落網，我也不可能拿到那兩百億日元。我最終的歸宿是監獄，我說的對嗎？將軍大人。」
一瞬間，平齋六郎呆住了！
他仿佛成為了雕塑，一寸寸石化！
這世界上難道真的有人可以看透人心？
岩井三郎聲音平靜，淡淡敘說著：
「我得罪了太多不該得罪之人，鬼冢友章、賀陽宮因我丟了官職。
「皇室花費兩百億日元聘請我，在民間淪為笑柄，這讓皇室丟了顏面！
「而今，內閣各部官員知道我藏拙，三日就能抓到蚊子，他們恨我不早出力，不然哪有那麼多麻煩。
「這麼多大人物的怨恨，我會有好結局嗎？華夏有句古話說的很好：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蚊子落網之日，也是我的落網之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