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聞初已經洗完澡,正躺在床上研究那塊「小才天」手錶。
「咚咚咚。」門口響起敲門聲。
「進。」聞初有氣無力的說著。
當白陌塵推開門走進時,發現聞初正百般無聊的躺在床上玩手錶。
「喏,你先把牛奶喝了,早點休息。」他把一杯牛奶放在聞初床頭柜上,便打算走了。
「等等!你先別走。」聞初突然叫住了白陌塵,「過來。」
「嗯?」
白陌塵雖然不解,但還是走了過去。
聞初坐在床上,拉住他的衣擺,輕輕往下拽了拽,「我還沒有你的聯繫方式。」說著雙手奉上了他的手錶。
「聯繫方式嗎?」白陌塵依著他的動作俯身在手錶上戳了幾下,「好了。」
「嗯,謝啦。」聞初嘴角一挑,對著白陌塵笑著說。
而白陌塵卻看著聞初露出的小虎牙愣了神,一抬眼,就對上了他那雙會發光的眼睛,注意到他右眼皮上方有一顆很小的痣。
「你,被人奪舍了?」好半天,白陌塵才憋出了這一句話。
聞言,聞初齜著的大牙又收了回去,「呸,白給你好臉了,真沒點兒眼力見。」
「好了,我困了,要睡覺了,晚安。」聞初朝白陌塵擺了擺手,示意讓他出去。
「嗯,晚安。」門被關上了。
聞初打開手錶,看見通訊錄里只有孤零零的一個好友,陷入了沉思。
然後馬上把對方的備註改成「兒子」,臉上悠然的笑意自嘴角蔓延開來。
不經意間,他的餘光瞥到床頭柜上的牛奶,疑惑,「這小子還有睡前喝牛奶的習慣?之前跟他一個宿舍的時候怎麼沒發現?」
他也不想管這麼多,拿起牛奶一口悶了,「唔,甜牛奶。」聞初饜足地眯起了眼睛。
又玩了一會兒手錶,聞初便打算躺下睡覺了。
可他身體剛沾到床 意識便開始變得昏沉。
他的眼皮越來越重,仿佛有無數隻小手在拉扯著它們,想要將它們合上。他試圖睜開眼睛,但卻發現自己無能為力。他的身體仿佛失去了控制,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他微皺了下眉頭,試圖抵抗這種昏沉的感覺,但卻無濟於事。
漸漸地,他的意識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他仿佛置身於一個黑暗的世界裡,沒有一絲光亮。
但他仿佛早已習慣了這種感覺,並沒有感到恐懼,反而感到一絲熟悉。
「這是哪?」聞初現在身處於一片黑暗,「這是哪?這是哪?這是哪?」
他的回音在不斷傳播,蔓延,直至消散。
「滋滋啦,你...滋啦...是誰?」
一個少年的聲音響起,不同於聞初那種陽光開朗的聲線,是那種不摻含感情,冰冷的少年音。
「你,又是誰?」
聞初的聲音不再迴響,反而更加真實,清澈。
「我?滋啦...我是你弟弟啊,...滋啦...哥哥。」
少年的聲音像是用電腦合成的,有一股電流竄過的感覺。
「放屁,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是個孤兒!」
「孤兒...滋啦...嗎?也是,你確實是個孤兒,但...滋啦...我也確實是你弟弟,這是不容否認的事實。」
在那無盡的黑暗之中,一切都顯得靜謐而神秘。突然,一道耀眼的光芒划過,仿佛將黑暗撕裂開來。緊接著,一個少年的身影毫無徵兆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少年的出現,讓四周的空間仿佛蕩漾起了水波,那光芒也隨之扭曲起來,帶來了更深的黑暗。這黑暗如墨,濃稠得讓人幾乎無法呼吸,仿佛要將一切都吞噬殆盡。
少年靜靜地站在那裡,他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隱若現。
當聞初看清少年的樣貌時,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這個少年同樣有著一頭黑髮,不過黑髮及腰,如瀑布般散開,他的樣貌與聞初別無二樣。
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他那雙灰色的眼睛了。他靜靜地站在那裡,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與眾不同的灰色。
那是一種充滿死寂與淡漠的灰色,仿佛能將周圍的一切都吞噬進去。他的眼睛沒有絲毫的情感波動,就像一潭死水,平靜而深沉。
當他的目光掃過聞初時,仿佛他只是在看著一片虛無。他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慄,仿佛能看穿人的靈魂,讓人無處可逃。
「哥哥,我真的是你的弟弟啊。」
少年笑著看向聞初,灰瞳中居然真的帶了幾分笑意。
「你,你叫什麼。」
在未知的事情面前,人們將無法做到坦然,同樣,聞初也是,他說話的聲音在發顫。
「我嗎?你可以叫我遴。」
遴的聲音正常了不少,至少沒有電流短路的感覺。
「今天的時間不多了呢,我們明天再見。」遴看了看手腕上不存在的手錶,向聞初打了個「拜拜」的手勢。
聞初只感覺身體與靈魂分別被抽離,腦海出現了一瞬間的恍惚,下一秒,一陣刺眼的白光將他包圍。
然而,這一切都只是短暫的瞬間。隨著光芒的消失,他的身影也漸漸隱沒在黑暗之中,四周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但那短暫的瞬間,卻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中,殊不知,這將會是他噩夢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