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柳樹
柳枝似在晃動，仿佛意識回歸。
羅言認真的盤坐著，仔細的感應柳枝散發的若有若無的波動。
柳神是仙王巨頭，實力可比他強多了。
什麼叫仙王巨頭？仙王之中無敵的存在，才能叫做仙王巨頭！
「柳神？」羅言小聲的呼喚。
雷擊柳木無聲，顯然沒有回應。
「看樣子柳神如今還沒有甦醒，先前應該是感應錯了。」羅言自言自語，心中有些惋惜，他如今為真仙后期，如果能得到柳神的指點，未來仙王之路必然暢通無比。
再加上眼下他也回不到現世，如今滯留在荒天帝的時代。
想要回去，恐怕還是離不開時間長河中的那道身影。或許在停留在這個時代漫長的時間中自己有機會能一窺仙王之境。
荒天帝的時代之中，法則是無缺的，仙域是完好的，成為仙王指日可待！
「雖然一天一天的少量輸送，若是一直不甦醒我遲早會被柳神榨乾的！」羅言心中有些懊惱，下界的靈氣枯竭嚴重，消耗的遠不如補充的多，再加上他不斷的為柳神輸送仙元，體內的仙元也在日益減少。
柳神不甦醒，羅言其實也猜過原因，無關仙元的因素，而是柳神自身的意識還在沉淪，或許要等到適當的時機才會甦醒，他如今為之輸送的仙元，頂多只能改善柳神的軀體現狀。
再者，若是仙元真的能夠改變柳神的狀態，絕對不是他那小小的真仙境的可以填補！
真仙境與仙王巨頭別看只是一個境界的差距，實際上差的是天壤之別！
無數的真仙哪怕歷經無盡的歲元，渡過不知多少磨難，也無法窺探一絲仙王境界的奧秘。
能夠成為真仙的人物哪個不是絕頂天驕，哪個不是一個紀元最強的那幾個人物之一，可仙王境界的奧妙遠非時間能熬上去。
「也許我該創造一門真正的秘法了！」直到此刻，羅言才開始審視自身.
以前的法不再適合如今的他，身在遮天宇宙的時候他沒有那麼多的憂慮，因為他清楚那個宇宙的他幾乎是無敵的，所以不擔心那麼多，可身在荒天帝的時代便不行了。
放眼望去，比他厲害的實在是太多了。
仙域的仙王固然厲害，可那也只是如界海中的一滴海水。
原著中關於界海的評價是這樣的，一個浪花便是一個宇宙，一滴海水便是一個世界。
這句話形容的不錯，宇宙的確是浪花，是因為從界海的整個主觀來看，無數宇宙組成的龐大界海便如同大海一般驚人，仙域這種強大的世界在界海里也只能算是大一點的浪花，比它強，與它差不多的宇宙不是沒有！
界海之後便是詭異一族，真正的大BOSS！
詭異仙帝的族群都有，那可是真正俯瞰古今未來的人物，蔑視諸天萬界，無敵於界海。
羅言收回思緒，開始認真思考自身的手段。
「我所有的法皆來自於光陰鏡，源自於那古老神秘的字，蘊含時間奧妙。此法雖強，但卻有一定的隱患，萬一光陰鏡身上出現問題，我也會受到牽連。」羅言深思熟慮，他不擔心光陰鏡騙它，真如它所說，他和光陰鏡幾乎是共用一條命，它不可能害自己。
羅言擔心的是假設光陰鏡本身出現了什麼問題，而它也不知。
他記得踏入真仙的那日，時間長河上的那個人，哪怕是昔日的投影，但真正的實力絕對深不可測，最低也得是一位仙王，或許還是仙王巨頭！
「既然是這樣，或許我可以參照時間長河的法來改善自身。」羅言心中頓時有了參照物，將自身的一切神法匯聚，同時觀想出時間長河來。
「為何這二者的時間法這般一樣！」
羅言驚了。
不死心的他繼續深究下去，很快發現光陰鏡的時間大道與時間長河的幾乎是一模一樣。
這可是真正的時間長河，沒有所謂的分支。
一個小世界便是一個分支，而在荒天帝的時代世界還沒有被打碎，長河自然不會似後世般分成無數個小河，這裡是真正的諸天萬界的河流，包含萬千！
羅言觀想的自然是這條時間長河中的法，可越是學習，他越是震驚，因為河中映照的一切時間法與光陰鏡的時間法一模一樣，幾乎是同出一源！
「難道……光陰鏡的誕生原地是在光陰長河之中?」
很久以前光陰鏡曾經說過它的來歷，天地間自然誕生的一件無上仙器，誕生時沒有品階，全靠後來一步步的晉升。
羅言幾乎已經肯定那傢伙兒的來歷，時間長河中誕生的仙器，哪怕它跌落到准帝器，依舊能夠帶人穿梭時間長河。
時間長河中蘊含的時間奧妙本身便是最頂尖的時間法，光陰鏡又是從裡面誕生出來，所以當羅言沉寂式參悟時便沒有受到任何的反彈。
「我對時間長河的親近感居然越來越強烈了，難道它將我當成從長河中誕生的光陰鏡了？」這種親近的熟悉感讓羅言很在意。
似乎長河與他本身便為一體！
羅言沉寂在感悟之中，通靈透身，將自己的所有秘術再度融創，在原本的基礎上更加強悍。
「既然我是在時間長河上感悟出來的神法，那便叫做光陰經。」
其中蘊含五大秘術，分別是斬光陰、滅往生、逆生死……至於後面的兩種，羅言此刻只有隱隱的模糊感應，還不能創造出來。
單論前三種，已經達到了他所能領悟的極限，而且也有一些缺陷，尚且做不到完美。
別看羅言經過這麼長的時間領悟，實際上外界不過是轉瞬間。
羅言平復心情，長舒一口氣，並不急著立刻完善，真仙級別的經文需要慢慢完善，用時間去精心雕琢，這是他的大道。
他這一路走來太過順利，沒有任何的障礙，而一部完整的無上經文需要的是時間的沉澱以及感悟。
五色的雀鳥落在柳樹上，小不點從遠處屁顛屁顛的跑來，抬頭望著高高的柳樹，一臉興奮的伸出兩隻嫩嫩小手，似乎想要以此來禽住柳樹上的五色雀。
那五色雀在柳樹上梳理著自己的羽毛，目光謹慎的盯著柳樹下的羅言，整個石村之中，它最不親近的莫過於羅言，世間萬物對於能夠威脅到自己的生靈一般都有天生的排斥與警惕。
它雖然是十凶之一，卻沒有任何記憶，本身只是殘破的靈魂碎片，對於羅言這個能威脅到它的強大人類，自然警惕的不得了！
紅日西墜，夕陽的餘暉下，石村染上一層淡淡的金色光彩，各種凶獸咆哮，虎嘯猿啼聲不止。
羅言抬頭望向不遠處的地平線，目光匯聚在那裡，輕聲呢喃：「回來了！」
小不點歪歪頭，四處看了看。
直到十幾息後，他看到村頭數十道人出現在地平線上，被夕陽拉出長長的影跡，身體如被晚霞鑲上了道道的金色邊框，顯得無比高大雄壯，幾乎每一個人都拖著猛獸，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滿載而歸！
「咿呀！」
小不點歪歪頭，似乎不明白羅叔怎麼看到的。
「回來了！」早已站在村頭等待多時的一群婦女一陣歡呼，心中的不安與惶恐一下子消失，大聲的呼喊起來。
「阿爸他們平安回來了！」有小孩子歡呼無比，在婦人的腳邊歡呼雀躍，小不點也跑了過去，張望著那滿載而歸的獵物。
「我的天啊，竟然有這麼多的獵物，真是一次罕見的大豐收！一年也沒有幾次能夠打到這麼多獵物的時候！」
這次的狩獵很成功，幾乎所有村中的成年男子都背著大大的獵物回來，其中還有體型龐大的龍角象、有壯若牛的獨足夔獸，水桶粗細並生有雙翼的飛蟒。
村中的老人露出驚色，這些生物憑時間難以對付，甚至稱得上是凶獸，基本上不可能被獵殺，而今卻被捕獲了這麼多，太過出人意料。
就單說那龍角象，體型龐大不說，就它的象身便堅若鐵器，平常的鐵矛都難以刺穿，一雙龍角更是鋒利如鑽刀，輕而易舉的便能粉碎巨石與古樹，在山脈中幾乎是橫行霸道的存在。
這些也就罷了，關鍵的是獵物中還有些更厲害的生物，雙頭犀牛，烈火蟲獅等等，絕對的名副其實，見了都只能繞著走。
羅言同樣很驚嘆，哪怕石村位於下界，僅僅只是一些連搬血境門檻都沒摸到的凶獸就有這些奇異的特徵和血脈。
若是放在遮天之中，必然是非凡的資質，被各方強者看中！
「這些凶獸都是你們打獵來的？」村中的老人驚問道，石林虎他們可沒有這樣的實力，他對村裡的捕獵隊伍的實力十分清楚，斷然做不到獵殺這些強大的山獸。
石林虎笑著解釋道：「這次真的十分幸運，這幾日山脈中有超級巨獸路過地動山搖，踩死踩傷了很多山獸，我們順著一路追蹤，擊殺了不少重傷的凶獸，撿了很多漏！」
「原來是這樣！那超級巨獸沒有發覺你們吧？」
「我們隔得很遠，是循著超級巨獸的腳印追上去的，並沒有深入，只是在外圍獲取足夠多的食物後便退了出來。
那超級巨獸的腳印形狀是人足，但卻有百米那麼大！」石林虎形容了一下道。
村人們大驚：「那麼大？」
連村裡的老人都倒吸一口涼氣，認為那頭生物可能是太古遺種，不可抗衡的存在，幸好沒有從他們石村經過，否則恐怕族人會死上一大片，遇到那種龐大的生物，以石村的條件根本沒能力應對。
不管怎麼說，這是一次巨大的豐收，而且沒有人受傷，大家都滿心歡喜。
族長石雲峰帶領眾人走向柳木，抬著數十具獸屍來到近前，將血跡斑斑的所有凶獸都放在了一個石台建造的大型祭台上。
按照荒村的一些慣例，打到肥美的獵物之後都要獻給祭靈，讓祭靈先行享用，以此來庇護每一個荒村。
石村自然不例外，在老族長的帶領下石村的男女老少一起禱告，請求柳木庇護，這是一場嚴肅的祭祀過程，羅言也參與其中。
焦黑的樹體如同過去一樣寂靜，沒有任何反應，即便一直以來不曾取用祭品，但很多村裡的人都知道柳樹有靈！
終於，祭祀完畢，眾人長舒一口氣，臉上的嚴肅轉而被喜悅取代，搬開這些猛獸的屍體去放血切割。
「很多年了，祭靈都沒有動過一次貢品，還需要每次都進行祭祀嗎？」一個少年小聲嘀咕。
「臭小子你亂說什麼？難道忘了羅叔教過伱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而且咱們村的祭靈庇護咱們村子這麼多年，怎能不知足？」他的父親怒瞪大眼，掄起蒲扇大的手掌，眼看就要揍他。
老組長擺了擺手，制止道：「童言無忌！」
少年的臉憋得通紅，慌忙解釋道：「族長我不是心不誠，只是覺得祭靈好像不需要我們這些祭品，從來沒有動用過！」
石雲峰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說道：「心意到了就好。」
關於他們石村祭靈的來歷，著實有些不凡。
幾十年前的祭靈還不是柳樹，而是一顆奇石，每次獻上的祭品都會失去大半精血，被它吸收。
直到那一夜，大雨連綿不止，老柳樹來了，那塊奇石選擇遠去。
老族長曾經見過柳樹的來歷，那震撼的一幕迄今他都難以忘記，那時候的老族長還只是一個少年。
那個深夜，電閃雷鳴，大雨磅礴，狂風暴雨如同末世般恐怖，大山都被雷電劈塌了許多座，山洪如海，凶獸如潮。
也就是那時，一株通天的大柳樹呈現在雲層中沐浴雷海，繚繞著山丘般粗壯的閃電，萬千柳條化作一條條熾熱的神鏈，刺透了整片天穹，似在與什麼東西戰鬥。
最後大柳樹折斷，渾身焦黑，縮小到現在這般大小，墜落到石村中，從此紮根了下來，閃電消失，傾盆暴雨，同一時間褪去。
而在後不久，石村的人外出打獵，碰巧救下了被凶獸追殺的羅言，一個自稱是來自外界的讀書人。
那時候的羅言僅僅比現在的羅言多了幾分稚嫩，似乎幾十年的光陰在他身上沒留下太多的痕跡，村裡的老人都知道此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