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愧疚難當的玲瓏
轟!
此話不亞於在眾人腦海中劈出驚雷,被震得目瞪口呆。
餘音迴蕩,扣人心弦!
他們想過夏禾會做出杜衡提出的三種選擇,甚至是其他選擇,但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會打算退出全性。
這棄暗投明是不是太徹底了?
大夥所認為的回歸正途,是從此不再利用自身能力去玩弄人心,她這樣直接和全性劃清關係,實在是缺乏真實感。
張靈玉高興了,欣慰了,這不正是他一直所希望看到的,但又帶點不可置信,他以往勸了多少次,一點用都不頂。
「夏禾,你真的要退出全性?」
杜衡聽了直搖頭,張靈玉內心所想他摸得七九八十,因與夏禾發生關係,無法修煉代表天師府正統的陽五雷,導致心生執念,一直不肯去面對,對夏禾是又愛又恨。
後因在羅天大醮上與張楚嵐對決,當各方勢力面使出陰五雷,可以說衣服脫了幾件,能正視自己內心,執念散去近半,而另一半則是無法面對夏禾,不知如何處理與她的關係。
現在夏禾要退出全性,那這關係就好處理處理多了,剩餘一半執念也有消散可能。
他不知道夏禾為何會突然選擇退出全性,也許是在全性大鬧龍虎山那晚被老天師點醒,亦或者是為了張靈玉這個憨憨,但很明顯,為解決張靈玉的執念,她主動做出犧牲。
對此,只嘆不愧是你張靈玉,一看就是喜歡被動,奈何人家夏禾不是舔女,畢竟感情可沒有一方永無止境付出的道理,若是張靈玉再不拿出點擔當,那夏禾可真要心死給他戴帽了。
當然,他是懶得提點張靈玉,既然說了不看二人肥皂劇,肯定要說到做到,可夏禾要退出全性,這所帶來的影響,還是要提一下。
「欸,別說我沒提醒,宣布退出全性固然徹底,可其中難度等於直接要你的命。」
這話一出口,除夏禾,與不知不聞的張楚嵐和馮寶寶外,幾人都臉色一變。
「這。」張靈玉眉頭緊鎖,手無足措。
張楚嵐見狀,愣愣問道:「有法子退出全性?而且還有生命危險?」
「嗯!」
杜衡點了下腦袋,「只不過現在沒聽到有人這麼幹過?當然,以前選擇退出的也沒幾個。」
這下張楚嵐不顧場合來了興趣,「怎麼退出?」
「具體流程嘛,先把消息放出來,讓異人界的異人有準備時間,然後選出時間地點與德高望重的公證人在場。
比如她說要在一個月後退出全性,那自選定時間起七日內,任何人無論以任何理由都可以參加這個退出儀式。
儀式也很簡單,七天之內包括見證人和參加者可以對她做任何事,而她必須全盤接受參與儀式者的要求。」
嘶!
張楚嵐倒吸口涼氣,著實被驚到,「這不純純找死嗎?」
杜衡侃侃開口:「倘若是作惡多端的,選擇這種退出方式,確實是在找死,而沒什麼惡行的全性,一般都會選擇歸隱,基本不會以這種方式退出。
當然了,也不是沒人這麼選擇,甚至不乏成功者。
能選擇這種方式退出全性,都是打算為之前所犯罪孽埋單,表明今後與全性徹底劃清界限的態度,如果其中沒有恩怨的話,異人其實會對做出這種選擇的人高看一眼。」
聞言,張楚嵐瞄了夏禾一眼,小聲嘀咕:「還不乏成功者,我怎麼一點都不相信呢。」
全性是什麼貨色,放在異人界那是喊打喊殺,跟過街老鼠似的,要是以這種方式退出全性,絕對是廁所里打燈籠——找死。
而四張狂之一的刮骨刀,操縱男人色慾,玩弄人心,做了不知多少惡,在異人界的惡名可是響噹噹,正道各派不知多少人想報復回去。
尤其夏禾不止有惡名,還有艷名,多少人沉迷其美色,想要一親芳澤,現在有這樣機會,無論提什麼要求都能答應,那還不得使勁造啊。
杜衡一見他神情變化,就知道這貨在想什麼,沒好氣地踢了腳,道:「收起你那歪心思,能參加那儀式的,哪個不要臉,誰能當著整個異人界的面干出那種事。」
這麼一說,其他人瞬間聽懂,幾女除寶寶外都有點不自然,而張靈玉更是眼神不善看向張楚嵐。
「咳咳別誤會,我我沒那麼想。」張楚嵐悻悻擺手,想強行解釋幾句,卻越描越黑,惹來眾人更加犀利鄙視。
好一會兒。
杜衡回到正題,道:「異人界想弄死你的不知凡幾,遠的先不說,就論你們四張狂命柳妍妍扒了楚嵐爺爺的墳,事後還用仙人跳將楚嵐綁去。」
「衡哥,後面那句話可以不說,好漢不提當年勇嘛。」張楚嵐既尷尬又幽怨。
一想到當初手機上冒出萌妹子頭像,發來約會消息,誤以為好運來了,艷遇終於輪到他,被柳妍妍學長前學長後的甜甜嬌喊,那滋味別提多享受,雖說是個陷阱,但直到現在回想起,就踏馬一個字:青澀!
杜衡瞪了他一眼,才繼續看向夏禾,「另外,你利用自身能力操控胡林胡杰父子,也算與我師傅的死沾點關係,這幾筆帳看在張靈玉面子上可以不計較,但作為挖楚嵐爺爺的墳,以及命令呂良提取張懷義臨死前記憶的主謀之一,是必須給個交代。」
話音落下。
張靈玉一陣糾結,實在開不了口為夏禾求放過,畢竟張懷義按照輩分,還是他師叔。
扒人祖墳,開棺褻瀆屍體,這個罪孽不是一般的大,任誰都不會放過兇手。
同理,張楚嵐臉色不是很好看,但並未說些什麼,對於爺爺墳被毀,心中一直有疙瘩,有怨恨,因牽扯到甲申之亂和八奇技,便隱忍下來,否則即便呂良把他爺爺臨死前記憶交出來也不會放過。
夏禾聽了後倒很淡然,「你知道的不少嘛。」
對於杜衡知曉胡林胡杰父子背後有她的影子,一丁點都不驚訝,胡杰落到公司手裡,底褲都要被扒乾淨。
「呵,你應該慶幸之前沒出現在暗堡內,否則有張靈玉這層關係,我也不會心慈手軟。」杜衡冷聲道。
夏禾和張靈玉眼神一凝,明白此話意味著什麼,即便知曉公司早布下天羅地網,潛入暗堡中的那些人註定凶多吉少,可還是架不住震驚。
那可是四張狂中的三人,合力之下,連十佬中的陸瑾都遭難,更別說還有苑陶師徒,以及四隱,無一不是全性數得上名號的高手。
如此多好手之下,高寧竇梅沈沖依舊身死,暗堡內發生的戰鬥該有多激烈?
她不免有些複雜,共存多年,也勉強算是同伴,而今被永遠留下。
四張狂,算是亡了!
這般也好,不用顧忌什麼,乾乾脆脆了結過往。
「說了要退出全性,我自然會承擔一切後果,如果你們等不及現在就想要交代,那也行,我就在這,隨你們怎麼折騰,不用顧忌我身邊的牛鼻子。」
「夏禾,當眾退出異人界的儀式不是開玩笑的,不要去做這種傻事。」張靈玉是又氣又急,偏偏拿其沒辦法。
杜衡沒理會她話中歧義,只是暗暗為張靈玉默哀,攤上這樣一個女人,簡直是命中劫難。
「我說這麼多,也是看在你這段時間所作所為上,好心提醒你一句,那些與你有怨的勢力,不像是我們這麼好說話,比如胡林背後的靈寶派天台山。」
靈寶派,與天師府一樣同屬正一分支,分為天台山和皂閣宗兩脈,而胡林便是出自天台山。
四張狂前些日子,控制胡林父子,以此潛藏在東鄉莊胡林府上,還導致父子二人自相殘殺,若天台山知曉,是肯定要找四張狂算一算。
聞言,夏禾仰頭凝望,注視著陽光綠葉。
良久。
目光一定,粉唇微動,幽幽說道:「我常把自己變成這樣歸咎於自身能力,安慰自己是身不由己,可老天師一番話點醒了我,說己不由心,身又豈能由己,這一次我就從心試試。」
這一番話,解開一點大夥心中疑惑,貌似夏禾那操控男人色慾的能力,並非她所想要的,亦是被能力所駕馭。
對此,杜衡並未感到同情,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而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淡淡回了句,「祝你好運!」
待張靈玉與夏禾離開後,張楚嵐再也按耐不住,出言調侃道:「嘖,就算全世界男人都變歪了,小師叔還是正得發直,要不是我們讓他追上去,指不定夏禾真。」
說著說著,發現杜衡投來新奇戲謔目光,「喂喂喂,衡哥你什麼意思?小看人是吧?我雖實踐不行,但理論很紮實,不像小師叔那樣一點女人心都不懂。」
杜衡任他千言萬語,我自一刀絕殺,道:「你不是實踐不行,你是沒有。」
歘!
張楚嵐感覺被狠狠插了一刀,還是反抗不了的那種。
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痛!
太痛了!
他的伊蘇爾德在哪?
何時才能破了這守宮砂禁制?
在身經百戰的杜衡面前,他就像是個新兵蛋子,不自覺矮了幾籌。
正當這時。
密林中傳來動靜,只見陸玲瓏和陸琳快速逼近,解了他燃眉之圍。
二人呼吸間便抵達近前,冒汗喘息,神情焦急中帶有自愧,陸玲瓏眼角更是殘留淚痕,雙眸略微紅腫,顯得十分傷心。
「你們這是怎麼了?」張楚嵐疑惑道。
但迎來的是二人一陣沉默,陸玲瓏眸中水霧又有化作淚珠跡象。
見此,杜衡眉頭皺起,心中那不祥預感強烈到極點,直言詢問:「蕭霄是不是出事了?」
言出。
大夥一驚,齊刷刷看向二人,想確認是不是真的。
而陸玲瓏一聽到蕭霄二字,默默低下腦袋,不知如何面對杜衡,最後還是陸琳站出來。
「他死了!」
「什麼?」
張楚嵐瞪大眼睛,滿是不可置信,「之前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死了?」
不允許。
完全不能接受!
蕭霄對他們可太重要了,是要交給趙董去審問,從其嘴裡撬出幕後之人身份,以此來給曲彤下定論。
雖說撬出口的機率很低,可趙董手段也不弱啊,是有可能得逞的,現在蕭霄死了,順藤摸瓜摸到到一具屍體,卻摸不到曲彤身上,一切前功盡棄。
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馬仙洪背後之人是曲彤,任他和杜衡在如何篤定,趙董在如何懷疑確信,公司都無法光明正大對曲彤出手。
高鈺萱臉色不太好看,她可不是杜衡和張楚嵐,與陸玲瓏兄妹關係只能算點頭之交,有些話他們不適合講,但她這個惡人就當得心安理得。。
「我說,之前親愛的可是再三叮囑,甚至連蕭霄可能會自殺都提醒了,你也再三保證不會讓此事發生,為何還會出現這樣的事?現在蕭霄死了,我們拿什麼回去給趙董交差?」
陸玲瓏被說得頭更低了,若非饅頭有點小,都快埋進去,自覺愧疚的她,實在沒臉乞得杜衡原諒。
而陸琳也未辯解,都是成年人,做錯了事終要認,挨打就要立正,何況他們是陸家人,就不懂狡辯這個詞。
杜衡見高鈺萱唱完白臉,該輪到他唱紅臉了,「好了,萱姐你少說兩句,事情已經發生,沒必要再揪住不放。」
接著詢問事情詳細經過,道:「陸兄,你說說蕭霄怎麼死的。」
對於陸玲瓏「食言」,他是不太相信,定然是其中出現意外。
陸琳正欲回答,陸玲瓏猛地抬頭,抹了眼眸,搶開口道:「我們在詢問前,牢牢束縛住他,不讓他有自殺機會,一開始還聊得好好的,可當問到是誰將他手臂修復,又為何回來刺殺你時,他他雙眼忽然浮現湛藍色光芒,整個人變得呆板無神,然後就就忽然沒了氣息。」
說到這,神情又陷入低落,眼角晶瑩閃閃。
夥伴身死,還是當著她面死去,她到現在還恍惚著,無法接受這事實。
「湛藍色光?」杜衡念叨一句,知道是誰動了手腳,和當初曲彤派來刺殺自己的那人,以及二十四節谷中窺視寶寶的安迪是一個路數。
與此同時,張楚嵐也眼神微動,朝他暗暗點頭示意。
他們都猜測是馬仙洪離開後,給曲彤傳達的消息,後者獲知刺殺失敗,且蕭霄被俘,才動用雙全手將蕭霄給殺了。
了解事情始末後,杜衡拍了拍玲瓏妹子肩膀,才開口安慰道:「不必自責了,蕭霄明顯是被幕後之人施了手段,換做誰來都一個樣,只是恰好被你碰上。」
陸玲瓏聽完後,這才好受一點,但同時也憤恨不已,「幕後之人竟如此歹毒,用這種手段暗害蕭霄。」
接著目光直勾勾,請求道:「臭傢伙,阿蓮,我想和你們一起追查幕後之人身份,以及以及甲申之亂隱秘,我想為蕭霄報仇和了解太爺和無根生之間的淵源。」
「這。」張楚嵐一時陷入兩難,不由看向杜衡,把難題拋給他。
然杜衡也一陣沉默,沒有直接選擇答應,後者倒可以商量,但前者實在是曲彤太危險了,不好讓她涉險。
而陸玲瓏誤以為他們不信任她,正色開口:「我知道這兩件事牽扯很深,我和哥也不是公司人員,但沒關係,我有方法讓你們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