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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你聽聽,這多荒誕。

2024-11-11 22:36:59 作者: 溫輕
  第175章 你聽聽,這多荒誕。

  見魏昭病懨懨,沉默寡言。

  衛守忠更是心疼不已。

  ——「你以前可愛說話了,每次一張嘴就吵的爹頭疼,怎麼這會兒一個字都不稀說?」

  ——「一定是在怨爹,當初沒本事。讓你吃了這麼多的苦。」

  ——「可你娘滿心滿眼都是你,她同你說話,怎麼也不理?」

  魏昭沒回應。

  衛守忠幫忙回了。

  ——「是傷口疼吧,沒有精神自然不想張口。」

  很快。

  ——「不愛吃嗎?你娘特意燉的。你年少時最愛吃的肉,怎麼口味變了?」

  魏昭沒應。

  衛守忠繼續幫忙。

  ——「也是,爹糊塗。這麼多年過去了,變化大些也正常。你小時候模樣是不如阿俞的,可這會兒爹都有些恍惚,這麼俊的當真是我家阿郎嗎。」

  那時的魏昭很煩。

  死沒死成。

  被伏猛帶到了這陌生地兒。

  他向錢大夫借的剪刀捅自己,應該能死的。

  可……剪刀太鈍了!

  為此衛家夫妻把他看守的更嚴了。

  沒有一件事,能讓他順心。

  魏昭溫聲:「我嫌吵,曾言明並非衛慎。」

  衛守忠好笑。

  很耐心的問。

  ——你不是阿郎是誰?

  魏昭就說不出來了。

  他不想提及和過往一切相關的事,包括名字。

  從決定赴死的那一刻,他就不想做魏昭了。

  「察覺我真沒有半點衛慎的記憶,他連忙喊來錢大夫,錢大夫診斷我是摔壞了腦子。」

  至少這時,衛守忠是不知情的。

  虞聽晚有些不忍往下聽了:「然後呢?」

  魏昭垂下眼。

  「我在他面前把玩起了平安符。」

  那平安符被慧娘收了起來。

  魏昭要,慧娘遲疑一瞬,便給了。

  她對魏昭有求必應。

  只要不殺人放火,好像魏昭說什麼,都願意給。

  可看清魏昭故意亮出來的符後,衛守忠變了臉色。

  當初口袋是慧娘縫的,卻是他親手給阿郎佩戴的。

  絕對不是眼前這枚。

  大喜大悲下衛守忠有些承受不住般,身子晃了晃。

  他想說認錯了人。

  可筱娘去後,家不成家。他和慧娘活的麻木又絕望。

  髮妻此刻卻眼底帶光,坐在榻前神色溫柔。

  是許久不曾見的生機。

  一種說不出來的酸澀,在心口蔓延翻滾,明明洶湧衝到喉嚨處,可衛守忠說不出口了。

  「許是接受不了,他紅著雙眼出了屋。」

  「很晚才歸。」

  可回來後,衛守忠不曾質問,也不曾指著魏昭,讓慧娘認清現實。

  「他什麼都沒說。」

  衛守忠也不知是心疼慧娘,想要讓她高興。還是選擇將錯就錯,當做上蒼垂憐還給他和慧娘一個兒子。

  這對夫妻一直沒想過要回報,或從魏昭身上得到些什麼。

  魏昭嗓音低了下來。

  「轉頭給我煎藥去了。」

  ————

  馬車沿著山林,一路往裡駛。

  風聲簌簌,驚動枝葉亂顫。

  虞聽晚花了許久,才調節好情緒。

  她悄然掀開一角帘布,往外看。

  不認識。

  「我們去哪兒?」

  魏昭喝著還熱乎的參湯。

  味道很苦,藥味很濃。

  魏昭面不改色。

  邊上放著幾顆飴糖。

  是出門前,虞聽晚特地從家裡取的。魏昭不喜甜,強調過很多次。可虞聽晚總是左耳進右耳出,往他嘴裡塞。

  ——「夫君會喜歡的。」

  她還很篤定。

  ——「就和會喜歡我那樣。」

  魏昭停頓片刻,抬手取了一顆,張嘴含住。

  眉頭微蹙。

  他到現在還沒習慣這甜膩膩的味道。

  至於人麼?

  魏昭眉眼舒緩。

  倒是真讓她說對了。

  他回:「土匪窩。」

  虞聽晚:???

  什麼玩意?

  虞聽晚不可置信:「你治病就治病,怎麼還打算順路剿個匪?」

  「十多年前就被朝廷剿了,那裡一直空著。清靜。」

  魏昭:「山腳路不好走,雖惡匪已除,可百姓心有餘悸,沒人會往這裡過。」

  外頭雜草叢生,都要用人高了。

  的確,荒廢了許久。

  虞聽晚:「你倒是會尋地方。」

  魏昭:「本還有處更適合的。」

  「是離澤縣最近,同樣能確保萬無一失的去處。」

  虞聽晚:「那怎麼沒選?」

  魏昭:「在亂葬崗附近。也見不到活人。」

  虞聽晚:「……死人就不一定了。」

  「還好你沒選。」

  「那種地方多不吉利。」

  不吉利?

  魏昭不以為意。

  這世上便是有鬼,也遠遠沒有人可怕。

  他沒選擇那裡的緣由。不過是怕姑娘膽怯。

  土匪窩在山頭,馬車是一路盤旋而上的,坡度不算大。


  待夕陽往下垂時,馬車總算停了下來。

  外頭傳來葛老的聲音。

  「總算是來了。」

  他對駕馬的順子沒好氣:「這裡山路不好走,要是再磨蹭些天黑了瞧不清路,不用等榮狄回來收拾,我就饒不過你。」

  順子:……

  就是山路也不好走,他才不敢快啊!

  「車上坐的是將軍,自得謹慎再謹慎。」

  順子:「要是坐的是你,信不信,我能讓馬兒飛起來,車輪冒煙。」

  葛老:……

  信。

  「你這脾氣,難怪這會兒還沒媳婦。」

  順子沉默了一下。

  他有些不服。

  很小聲。

  「將軍都能娶到,我為什麼不行?」

  葛老一想。

  魏昭那狗脾氣,才是真的討人嫌。偏偏還作模作樣,以至於整個上京,都覺得他是好人!

  可……

  他瞪向順子。

  「你能和將軍比嗎?」

  「他那張臉,就算什麼都不做,都有姑娘上趕著要。」

  不過,虞聽晚並非膚淺之輩。

  都沒有被迷得五迷三道。

  每次還要錘魏昭!

  將軍長這張臉,那姑娘都下得去手啊!

  葛老也就換了個說法:「榮狄和遲御的身手你也有數。可每次操練,兩人只有被將軍打的份。」

  「將軍那一身力氣,誰比得了?」

  他不免想到之前魏昭腎陽旺盛的脈相。

  他忍不住嘀咕:「也不知身體好了後,得有多折騰。一年抱倆都說不準。」

  虞聽晚剛要扶著魏昭準備下車,就聽到了這麼一句。

  翹挺的鴉羽鋪在眼下,眼兒眨了眨,湊近魏昭。

  魏昭有種不好的預感。

  可沒來得及阻止。

  耳側響起虞聽晚細聲細氣的質疑聲音。

  「你聽聽,這多荒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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