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你就當可憐可憐我
慧娘看向魏昭,打聽:「你家裡都有些什麼人?」
魏昭未有敷衍之意。
「只有……生母。」
「她可是好相處的?」
「若非必要,我不會讓她和生母相處。」
這……
看來母子感情不是很好。
慧娘擦了擦眼角的淚:「你也別嫌我嘮叨,這縣裡的人都看不起村里來的,我實在是晚娘是小地方出身,惹了別人的嫌。」
她叮囑再叮囑,字裡行間都是疼惜:「若她跟你走了,過得不好,你千萬千萬把人給我送回來!」
「若你不能做到對她好,晚娘就留在家中。」
「這日子還長著,我總不能一直把她拘在身邊,我和當家的都老了,遲早是要入土的。」
「你走後,她若是願意再嫁,我照樣能為她找份好的親事。」
魏昭的臉黑了。
慧娘最後是在魏昭的再三保證下,才滿意的。
虞聽晚若說不酸澀,是假的。
她垂著眼眸,冷靜自持,也不知在想什麼。
魏昭把慧娘送回屋後,回來。
前腳剛跨過門檻。
虞聽晚瞥他一眼:「我何時答應要和你走了?」
魏昭手裡提著食盒,腳步微頓,合上門。
「為了虞家的火災,你會走。」
虞家的事,對她而言是心病。
這會兒還沒查出來。
便是查出來了,虞聽晚也擔心背後之人不會得到應有的報應。
賀詡然也好,太傅府也好,相比之下虞聽晚最信任的還是魏昭。
魏昭:「你的身份,上京也是遲早要去的。」
虞聽晚面無表情哦了一聲。
魏昭直勾勾凝她:「但我還是希望,這其中多多少少有幾分我的因素在。」
多多少少,這個男人有點卑微。
魏昭把食盒放到桌上,打開,取出裡頭的用羊奶做的糖蒸酥酪。
「你在這裡有衛家夫妻,有孫老夫子。虞家在澤縣,那邊的何嬸子也與你相談甚歡。」
「這裡的人都護著你。」
「方才衛慎母親過來,說的那番話,你也聽見了。」
虞聽晚點頭:「娘是在警告你。」
她蹙眉:「畢竟,我都給你白睡那麼久了。」
魏昭:……
什麼都做不了的睡嗎?
魏昭語氣涼涼:「是啊,衛家的門永遠向你敞開,要是我始亂終棄,就給你重新換一個。」
「不過,我該焦慮的卻不是這事。」
虞聽晚問他:「什麼事。」
魏昭冷笑一聲:「你的事解決後,又心滿意足得了我的人,兩頭占完便宜,轉頭就跑了。」
虞聽晚:……
好像……是她能幹出來的事。
外頭的雨勢轉小,猶在下。檐角落著雨珠,墜在青石板上。
滴答滴答。
屋內一時靜了下來,也不知過了多久。
「和我走後,於你而言,算是背井離鄉,一切都是未知。」
他看向她,笑了:「可虞聽晚。」
「前頭那些都是你的退路。」
的確是退路。
筱娘的冤案,胡大柱那一家子,趙俞得以進書院……一切的一切歸根結底都離不開魏昭的勢。
她如今手裡有錢,衛家不用為了生計發愁。
虞家如今過在她名下。在意她的,她在意的全在澤縣。
她不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這些都是魏昭給她的底氣。
虞聽晚剛要點頭,認可。
就聽他幽幽出聲。
「不過你死了這條心,也甭惦記。」
「這條路,你這輩子都用不上。」
除非……
他敗了。
他把糖蒸酥酪送到虞聽晚手上。
「晚飯都沒怎麼吃,回頭夜裡得餓。」
虞聽晚遲疑片刻,接過來。
卻沒急著吃。
水盈盈的眸子乾淨又澄澈,好似能讀懂人心。
可她張了張嘴,還是沒問。
其實是不敢問。
魏昭私下做的事,她多多少少有些猜測。
卻不敢去深想。
畢竟挺嚇人。
魏昭指腹蹭了蹭她的臉:「我做的事,會很危險。」
「上京那邊虛偽的人遍地都是,披著光鮮亮麗的皮,表面和善,背地裡卻沾滿了鮮血。」
魏昭不是嚇唬虞聽晚,總要讓她做好準備。
「與這裡不同。西臨村,澤縣多為尋常百姓,行的惡普遍多半只會浮在表面。」
「上京天子腳下繁華之地,少不了明爭暗鬥和陰惡算計。」
明明恨到了骨子裡,恨不得把別人千刀萬剮,可碰上面了,卻能談笑風生。
仗著身份橫行霸道的,欺凌弱小更是常見。
魏昭怕說多了,虞聽晚慌神,便給了她一劑定心丸:「不過。你去了後,沒幾個人敢在你面前耍橫。」
他說的很平淡,可事實的確如此。
「順國公府為簪纓世族,我也不算辱了門楣。」
「上京跋扈的夫人小姐若在你跟前造次,不必留臉面。」
「凡是有我兜底。」
「我也會護你周全。」
虞聽晚的手終於不抖了,默默低頭吃糖蒸酥酪。
姑娘當寶貝一樣藏著的匣子,得帶。
姑娘家用的月事帶,還有小衣得帶。
魏昭一件一件收拾。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衣擺被人拉來拉。
虞聽晚仰著頭,和他商量。
「你能拜訪要見的人後,回上京時再來接我嗎?或留順子在,回頭讓他送我去上京與你會合也是成的。」
「我知你不舍。」
魏昭喟嘆一聲,低下身子吮去姑娘眼角晶瑩的淚。
「又不是不回來。」
「等局勢好了,把他們接回上京也是成的。」
魏昭想了想:「要是猜的不錯,顧太傅八成安排好了公務,又和朝廷告假,已往這邊趕了。」
「他那人謹慎,即便看了賀詡然的信,可不見著你確認,是不願信的。」
虞聽晚若有所思,和他商量。
「你是想讓他跑空嗎?」
魏昭:「說實話,他奔波也是該的。」
女兒都能弄丟。
自己怎麼不丟了。
「但……我更有私心。」
虞聽晚:「什麼?」
「日子數的如何了?」
虞聽晚莫名其妙:「嗯??」
魏昭無聲的視線落在她身上,眼眸中藏著暗河,幽暗不明,提醒:「還有六日。」
「我也算對你沒有保留了。真要做什麼,也不算欺負你。是吧?」
他尾音拖長:「一來一回,得延期了。」
虞聽晚明白了。
放到以前她會急,可現在她真不急。
「不能等等嗎?」
「又不是六天過後就不活了。」
還什麼得了他的人。
敢情自個兒都上趕著。
男人的唇往下落,划過挺翹的鼻,含住姑娘柔軟的唇。
清楚虞聽晚吃軟不吃硬。
他笑了一下,摟著她的手臂緊了緊。舌/尖往裡探,含糊不清。
卻癢的虞聽晚渾身發麻。
「你就當可憐可憐我。」
這個情節,本來是想以吵架冷戰的方式開展的確。
想像中可帶感了!!!
可我不會,想了一天……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