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白馬之盟
劉邦回歸家鄉後非常歡喜，宴會持續了十幾日，一直等到宮中的呂雉派人來催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半月後，二十餘萬討伐東胡和英布的王師在劉邦和徐貞等將領的率領下回京，劉姓諸侯王和長沙王因為得到陛下的旨意紛紛趕到長安覲見。
唯獨燕王盧綰沒有什麼動靜，而且還一直和東胡眉來眼去的。
自從朝廷大封劉姓諸王后，還是第一次有這麼多的朝臣諸侯齊聚，長安頓時陷入了忙碌之中，
其實劉邦登基以來除了劉太公病逝的葬禮外，就從來沒有召集過這麼多諸侯王回京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陛下這是有託孤的意思啊！
漢十二年三月，從沛縣出發走了半個月的二十幾萬大軍抵達長安。
暫領朝政的皇后呂雉率領諸侯王、朝臣站在城外迎接陛下大軍歸來，見劉邦下馬眾臣紛紛恭敬的行三叩九拜之禮，劉邦將最前面的呂雉扶起來：「諸位免禮就是，帝王應該尊敬自己皇后和朝臣，否則就會引起天下的不滿，最終如同那暴秦嬴政一般被萬民討伐。」
呂雉也沒有執很固執，慢慢站起身來：「臣妾代眾臣謝過陛下。」
劉邦牽著皇后的手緩緩走進長安城，邊走還邊說著：「朕聽說商山四皓那幾個大賢答應出山輔佐盈兒了？」
呂雉的眼睛頓時一亮，但嘴上依舊平靜：「是的，多虧陛下在民間布下的恩德。」
聽罷，劉邦嘴角喃喃自語：「沒想到太子居然能請來朕屢次邀請都無法動搖的大賢輔佐，看來是羽翼豐滿再難動他了。」
「也罷，時也命也，有子符輔佐盈兒也未嘗不會成為一代明君，身後之事非朕能預料的。」
兩人牽著手在群臣的簇擁下走進天子的車輦，看起來就如同一對恩愛的夫妻。
「嘶哈…」劉邦突然發病，握著胸口中箭處表情猙獰，他在征討英布時被有毒的流矢擊中，已經是命不久矣，恐怕活不過五月。
「陛下您怎麼樣了？」呂雉急忙起身攙扶住對方，顯得很是焦急。
「朕無礙，你去告訴孫叔通趕快布置祭壇。」劉邦擺手強行讓忍耐住了這鑽心的疼痛，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這關乎劉氏的穩定。
「陛下您先回宮，太醫醫術高明定然能治好的。」呂雉並不打算照做，而是吩咐車夫再快點。
「多此一舉，朕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朕自己身體朕再清楚不過了！」劉邦則有些不耐煩的推開了對方，他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死了又怎麼樣？這輩子值了！
「不行，臣妾去找徐相國來勸您。」呂雉見劉邦不配合，就打算讓徐貞來。
如今能勸得住陛下的只有徐貞一人。
「罷了罷了，朕答應你還不行？子符一路顛簸就讓他休息休息吧。」劉邦顯得有些無奈，自己不想治這個病啊。
他有點搞不懂呂雉怎麼想的，明明就是治不好，幹嘛多此一舉？到時候說不定還要處死醫師，枉造殺孽。
與此同時，後方的諸侯也沒有閒著，他們大多都在盡力巴結徐貞這個陛下的寵臣。
「景侯此戰真可謂是打出了我大漢的威風啊，當年與項羽在彭城的那一戰還記憶猶新。」
楚王劉交在一旁恭維了起來，誰都知道未來徐貞會是陛下的託孤重臣，打好關係總是沒錯的。
「是啊，陛下也時常誇讚景侯，真乃是國之重臣。」剛剛被封為吳王的劉濞也湊了上來。
徐貞深深的看了劉濞一眼，隨即笑道：「兩位貴為諸侯，也被陛下所倚仗。」
「哈哈哈…那我等就一起為大漢效力。」劉交笑呵呵道。
就在幾人相談甚歡時，徐貞注意到了旁邊一個看起來很沉悶的少年，其他如劉如意劉恢這些都在一旁玩耍，唯獨此人格外平靜。
「楚王此人是誰啊？」
劉交看了一眼，笑著回答道：「這景侯都不認識？代王劉恆，陛下的第四子，性格跟個悶葫蘆似的。」
「他就是劉恆嗎……」徐貞看著他久久說不出話來。
這個少年只有七八歲的樣子，臉上掛著不符合年齡的冷靜和成熟，與劉長等人似乎完全都玩不到一塊去。
此時，劉恆好像是注意到了徐貞，連忙小跑過來行禮：「見過徐相國。」
徐貞把他扶了起來：「代王不必如此。」
「那個徐相國，我就先去找母親去了。」劉恆察覺到了對方眼神中的深意就打算先離開。
「嗯，我剛好也要進宮。」徐貞點了點頭，他知道劉恆這是在藏拙，因此沒有刁難。
………
劉邦剛一回宮，呂雉就趕緊命人將整個長安醫術最精湛的醫師請來治病，並承諾治好可封侯。
白髮醫師進宮後便開始查看劉邦中的箭傷，眼神越來越凝重。
「朕的傷如何？可否醫治。」劉邦不抱什麼希望，但還行例行問了一句。
醫師先看了傷口，又把了一下脈搏，隨後淡淡道：「陛下誤慮，此病可治。」
話音剛落，劉邦就滿臉憤怒的推開對方，大聲罵道：「朕之前不過泗水一亭長，但卻能提三尺劍而取天下，如此豈非天命呼？朕的命數乃上天所定，就算是扁鵲在此又有何用？」
罵完，劉邦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來人，給他五十兩黃金，轟出宮去！」
一旁的老太監上前給了幾十兩黃金，就送出宮去了。
門外的呂雉見醫師被趕走，連忙迎了過來。
「真是多此一舉，給朕找的什麼庸醫？他若有些水平難道看不出朕已經無藥可救了嗎？」劉邦一邊罵一邊喝著酒，反正活不了多久，還不如讓自己舒坦點。
「陛下祭壇和祭祀用品已經準備好。」呂雉倒是沒有再提治病這事，誰都能看出劉邦這是在求死，不打算活了。
「嗯，將所有諸侯、朝臣全都召集在一起，大家共同向天起誓。」劉邦放下酒肆，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很快，包括徐貞在內都大臣諸侯全都接到聖旨，按照命令前往長安南郊舉行祭祀儀式，此時大家都在好奇儀式的內容。
居然能讓劉邦這麼重視、不惜將所有大臣諸侯都召集起來。
莊嚴的祭壇上，劉邦站在最上面群臣則簇擁在下，等待宣誓。
「諸位今天英布逆賊已經被平定，朕一生封了八個異性諸侯王，其中有六人反叛，這代表什麼呢？異姓王註定是天下最不穩定的因素。」
劉邦率先將瓷器里的牲血塗抹在口旁，其他諸侯臣子紛紛照做，這就是歃血。
劉邦表情莊嚴的宣布：「今日我們歃血為誓，殺白馬為證。」
「從即刻起，非劉氏而王者，非功臣而封爵者，天下共擊之！」
負責祭祀的官員也恰適宜的用長矛殺死了白馬，著名的白馬之盟正式生效！從此以後在漢朝大多數時間裡異性封王都是大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