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代都市> 從西漢勛貴開始建立千年世家> 第102章 王嗣病重,土地兼併

第102章 王嗣病重,土地兼併

2024-11-04 06:24:13 作者: 快淹死的鯉魚
  第102章 王嗣病重,土地兼併

  徐寧陷入沉默,片刻後才拱手答道:「陛下臣今年已經五十有六了,看樣子是再沒幾年活頭,恐怕無法承接您賦予的重任吶。」

  「為了我大漢能一直昌盛下去,臣建議陛下交於他人吧。」

  其實徐寧也有顧慮,他的年紀不小了,小輩青黃不接,徐博等人只能算中庸之才,面對即將到來的權力更迭恐怕難以應對。

  這託孤之事爭取是肯定要爭取的,但他還想要更多的東西,最好是給家族小輩也爭取一個輔政的機會,這樣才能防患於未然。

  劉奭皺了皺眉下意識的以為是推辭,畢竟之前父皇就已經卸磨殺驢過一次了,擔心也是情理之中的,太子是什麼樣沒有人說的准。

  萬一再來一次對徐氏可就是滅頂之災了,他們無法承受這種慘痛的後果。

  於是斟酌片刻,道:「大將軍莫要擔心,太子與徐氏子極其親近,他未來能信的也只有大將軍。」

  「朕很少求人,今天算一次,未來新的丞相還會姓徐。」

  劉奭的姿態已經放的很低了,作為皇帝這是他最虔誠的許諾,大將軍這個官職他無法保證。

  可丞相還是可以的,無法下一道遺詔。

  現在徐博已經卸任丞相多年了,擔任太常之位,依然是權傾朝野的,如果能更進一步也自然是極好。

  徐寧受寵若驚的搖了搖頭:「臣並非是故意要挾,奈何身不由己啊,如果陛下信得過我徐氏,大可找其他族人。」

  他對未來家族的路也做了一個清晰的謀劃,那就是暫避鋒芒,大將軍的官職儘量就不要了。

  不能讓皇帝生出警覺的心,這臣子做的也是真累,太子雖沒有宣帝的手腕,但讓徐氏傷筋動骨還是能做到的。

  當年都儒法之爭是天時地利人和,現在的政局就大不一樣了,法黨已經沒落,退守地方,在中央的影響力相當有限。

  換句話說就是力量失衡,變成了宦官和儒臣的爭鬥,也就是儒法之爭的延續。

  宦官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法黨,目前已經穩壓了儒臣一頭,並非勢均力敵的局面。

  王嗣縱使有通天的手段也翻不了盤,他死之時,就是儒臣徹底潰敗之日。

  現在儒家沒有挑大樑的臣子,唯一有點希望的就是蕭望之,但可惜他墳頭草都幾米高了。

  目前有希望和宦官較量的其實還是外戚,王政君所在的王家,其實和王嗣有點瓜葛,因此之前頗有照拂。

  按照太子的性格,他繼位後肯定會扶持外戚,不能讓宦官一家獨大。

  「大將軍言之有理。」劉奭微微點頭,知道對方想要什麼就行,扶持一些徐氏子本來就是他想做的。

  不過他原本是不想讓徐博輔政的,既然徐寧要求,他加上也不是不行。

  只要能說動徐寧就行,只有這樣他才放心,否則太子怎麼與滿朝公卿抗衡呢?

  得到肯定答覆,徐寧總算滿意了,這樣一來又是興盛一代,也多的不要,只要宰輔的地方,也就是獨立與朝廷各黨派的資格。

  親自下場早晚會出事,中庸才是家族的生存之道!

  當然,如果是涉及底線的問題,他也不會手軟,就比如王死等人挑釁皇權的舉動。


  扶劉保漢是最適合他們的道路,幫助他人造反風險太大,與其說冒險還不如求穩。

  以兩家多年的關係,劉氏再怎麼樣也不會趕盡殺絕的,比如宣帝也沒動殺心,只是打壓過頭了,沒想到影響會這麼大。

  ………

  元嘉元年,擔任左相長達近三十年的王嗣病重,無法再處理朝政,遂臥病在床,安心靜養。

  這位大儒一出事,直接早就了連鎖反應,原本就人心惶惶的儒臣徹底慌了,開始瘋狂的為其尋找名醫診治。

  入黨離不開王嗣!這是唯一抗衡宦官集團的支撐,倘若王相一死,等待儒黨也只有一個,那就是分崩離析,走向衰亡!

  劉奭知道這件事時,情緒相當複雜,且喜且憐之,他對這位親手扶持起來的大儒感情非常複雜。

  一方面他拉幫結派與皇權分庭抗禮,另一方面也承擔著最後的治國重任,宦官之所以沒有徹底把天下攪亂,其實就有這位大儒的堅持。

  他想要的是一個「朋而不黨」安心治國的王嗣,可惜事與願違,此人的野心非常大,不是權力上的。

  他希望將天下變得更好,甚至是一舉解決地主壟斷土地的現狀,出台過一系列抑制兼併的措施,可惜沒有絲毫作用。

  如今已經進入了王朝後期,大規模的土地兼併幾乎是大勢,除非中央的權威恢復到武康宣那種地步,要不然都沒有絲毫用處。

  殺雞儆猴已經不起作用,地方詔令的執行甚至還要倚仗這群豪強勢力。

  劉奭複雜的看向一旁的石顯:「備馬,去丞相府,朕要親自見見他。」

  「遵命。」石顯應允。

  身為宦官首腦,石顯當然是狂喜的,沒有王嗣,儒黨就是一盤散沙,任由自己拿捏,到時權傾朝野指日可待!

  就算鳥盡弓藏也不至於對他這麼一個六根不全的人做吧。

  一刻鐘後,皇帝的馬車來到了丞相府。

  此時這裡門庭若市,無數的儒生含著熱淚來這裡看望。

  王嗣在太學的地方非常高,如今已經徹底超越了曾經的李刻,是儒家史上僅次於徐恭孔子等人的重要人物。

  劉奭走進房內,第一眼就看見了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丞相王嗣。

  他非常急切的迎了過去「奧斯卡」級別的演技完全發揮了出來,眼中含著淚水,似乎馬上就要嚎啕大哭一般。

  表面功夫做的很足,心裡怎麼想的就不重要了,沒有人在乎。

  「陛下…」王嗣見此馬上就要爬起來,但在病魔摧殘下,已經做不到了,有氣無力。

  「王相有重病在身,無需起身行禮,好生養病便可。」

  劉奭關切道,讓這麼一個重病的人爬起來行禮,確實強人所難,大漢對尊卑看的還沒那麼重。

  一個禮儀罷了,無所謂的。

  「咳咳…」聞言,王嗣才顫顫巍巍的躺了回去,蒼老的臉龐微微抬起,充滿歉意:「請恕老臣無禮了,歲月不饒人吶。」

  「聖師這等當世聖人都無法逃脫,更何況是老臣呢。」

  他的嘴角閃過一抹自嘲,自己兒時曾經許下「聖師第二」的豪言壯志,並為之埋頭苦讀,摒棄一切私心,為國為民。結果呢?被一群宦官逼成了這副模樣,行將就木的年紀了,還是一事無成,簡直就是失敗透頂!


  如今看來之前所說不過是大話,徐恭的能力、功績強到讓人絕望,未來恐怕也無人超越了。

  其實在這個太學即一切的社會裡,徐恭徐胄等人的話就是聖旨,幾乎無可違背,連孔子都不能和此二人比肩,至少目前是。

  當年儒法之爭進行到高潮,李刻趙莊兩人很有分裂太學出走的念頭,結果被一名儒生厲聲呵止,他的辦法就是引用徐胄的那句「儒法一家,太學始終」的觀點。

  這名儒生也因此名聲大噪,後來更是成為了當世第一的大儒,是的,他的名字叫做王嗣!

  劉奭坐到榻沿,深深的嘆息了一聲,他對此深有感觸,身為人間帝王,他幾乎永遠了世間的一切。

  金錢、名望、權力、女人…應有盡有,天下唯一能擊敗他的也只有時間了,就像當年的武帝劉徹一般。

  多麼大的豐功偉績都無法讓他多活幾年,最終化為一片枯骨。

  天下不能如意的事情太多了,遺憾也太多了。

  王嗣撐著身子,帶著懇求的語氣:「陛下,老臣可能活不了幾天了,但老臣心中有一份最大的遺憾,實在不甘心就這麼帶進棺材裡,不知陛下可否聽上一二。」

  劉奭早就知道他要說些什麼,但還是應道:「自然可以,朕洗耳恭聽。」

  老者喘了一口氣,沉聲道:「記得老夫第一次接觸儒學,是通過太學的民間學堂。」

  「老夫家境貧寒,土地被地主兼併,只得淪為低微的佃農,父母每年的收成有六成都要上交。」

  「但,他們節衣縮食,也依舊要將孩子送去讀書,老夫的天賦好一點,是家裡唯一被選中。」

  「之後說起來也奇怪,我一個耕夫之後,居然有幸進入了太學學習,多麼榮幸啊,這可是聖師徐恭創辦的。」

  「我越接觸儒學,越認為只有通過上層變法才能拯救大漢,心中也定下了成為丞相的野望。」

  「現在看來…運氣不錯,居然真的成了。」

  王嗣情到深處,連老夫的稱呼都不用了,他其實相當感慨,自己一個貧農之後,居然能夠一躍坐上宰相的位置。

  這說出去是多麼天方夜譚。

  「所以你改變的方法,就是與朕爭權奪勢嗎?豈不是本末倒置。」

  劉奭越聽越不爽,這麼說你帶領儒臣黨爭也是為了百姓?無非就是自私自利,結果還說的這麼冠冕堂皇。

  既然要改變就應該好生輔佐君王!這算什麼事。

  王嗣沒有急著反駁,只是笑了笑:「敢問陛下想如何改制?或者說陛下關心這些嗎?」

  此話一出,劉奭一時間無言以對,默然許久。

  王嗣還在繼續說著:「既然連君王都不在乎,這當臣子的再努力,又有什麼意義呢?無法就是徒增煩惱與消耗罷了。」

  他說的很對,劉奭並非傳統意義上的明君,他對於什麼民生根本不在乎,只要江山還是劉家的,不影響他吃喝玩樂不就行了。

  這種想法如果放到文景時期,其實相當正確,對於盛世而言,不瞎折騰已經是極好。

  可問題是現在已經是王朝後期,宣帝並沒有對豪強下手,這就導致他們徹底做大。

  劉奭的不作為,懈怠朝政就是最大的災難。


  當然這些還沒什麼,主要就是劉奭這個人還不喜歡放權!想將朝政抓在自己手裡,但卻又不處理。

  為了改變這一切,王嗣就選擇鋌而走險,憑藉對抗皇權的辦法,來獲得主政權,以此改變這一切。

  什麼儒法之爭其實就是工具,誰贏王嗣不在乎,只要得到主持朝政的權力就行。他的治國方法也是法家那一套。

  畢竟變法嘛,法家是鼻祖。

  最終的結果就是引起皇帝的敵視,開始扶持宦官,有意對抗儒臣,以至於王嗣被死死壓制住。

  「唉…朕理解你的心思,可太過極端也不是好事,臣就是臣,三綱五常你不可能沒有學過吧。」

  劉奭沉默許久,嘴角才擠出了這麼一句,這確實是他理虧。

  王嗣處理政務上的能力很強,短暫止住了大漢衰敗的趨勢,出現了府庫充盈的局面。

  正是這份能力,才讓徐寧一直默認他處理朝政。

  只可惜好景不長,石顯專權以後,這種局面就消失了,地方貪官污吏橫行,導致根本就控制不住。

  這就是用宦官最大的弊端,他們不會治國的!

  王嗣臉上出現視死如歸之色,說道:「孟子曾言,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臣以外當以天下百姓為重。」

  「聖師曾言,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啊!」

  劉奭下意識的就想要發怒,但仔細想了想,還是作罷,對方說的……是事實啊。

  徐恭當年的思想也被景帝武帝所推崇。

  「你說的對,可朕終究不是父皇,也不是康帝,朕在乎的是劉氏。」

  他默默站起身,不打算繼續在這裡待了,有些自討沒趣。

  王嗣爬起來,含著哭腔大聲道:「請陛下懲治宦官專政局面!臣已經死了,就不再需要那群閹人了!」

  「我大漢要的是治世的能臣!忠君……呵呵,誰不忠君呢!老臣從未有過任何大逆不道的想法!」

  劉奭停頓了片刻,但很快還是快步離開了,他的心境有了些許變化,或許重用宦官是個錯誤。

  之前他沒有選擇,這次也該改變了。

  王嗣其實當得上一句能臣,只可惜立場不同啊,他終究不是什麼明君,倘若此人生在康帝朝,將會是一位名流青史的能臣吧。

  可是在這註定就只能被埋沒。

  其實大漢的能臣不少,難的是任用他們。

  (本章完)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