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議論

2024-12-11 11:50:24 作者: 快淹死的鯉魚
  第143章 議論

  王政君雖然是太后,但她姓王啊,立場怎麼可能做到絕對公正?就算滿朝都否定中山王的話,她也會毫不猶豫的一意孤行。

  如果真的立了廣陽王,那這大司馬真是當了個寂寞!早晚會被擼掉。

  沒有人敢懷疑徐華的能力,只要有皇帝支持,對抗王家就是易如反掌。

  所以為了王家的存續,必須立中山王!

  「太后這萬萬不可啊!」

  有人馬上就開始反駁,他們雖然知道太后明顯身子就是歪,可還是不能同意,因為這就相當於再次促成了徐王之爭!

  天下已經經不起爭端了,休養生息,再圖謀復興才是王道,廣陽王雖然為人好大喜功,但也並非無法限制,至少徐華已經想好了辦法,那就是將將軍隊開支分攤到地方州郡。

  如此一來,皇帝打仗就需要掂量掂量了,首先要得到朝中絕大多數大臣的支持,因為國庫根本沒有這項開支。

  雖然可能還是很有限吧,但最起碼比主少臣疑來的好。

  「夠了,吾心意已決。」王政君不想再爭辯下去,站起身來,留下一句便離開了大殿。

  「命左將軍王舜即刻啟程,前往中山迎立中山王劉箕子,切記一定要塊,國家不能沒有君主。」

  徐氏一派的臣子雖然無奈,但也只能妥協了,和太皇太后撕破臉顯然是不好的。

  幼主也不是不行,大司馬確實是頭號輔臣,單也不是沒有一拼之力,畢竟根基比較薄弱的。

  王莽注視著這一切,心中默默鬆了一口氣,雖然出現了很多的波折,但最起碼目的實現了,只要執政就有操作空間。

  徐華這傢伙雖然手段老練,但相較父親還是差了些沉澱。

  若是面對徐博,他還真沒有辦法,現在最大的倚仗,儒生支持直接沒用了

  還好,時間很好,命運眷顧王家!

  ………

  朝廷擬訂中山王劉箕子為儲,即刻進京繼位的消息,很快通過朝廷詔令傳遍了整個天下。

  畢竟皇帝確立總是需要昭告天下的。

  檄文上可以說是把劉箕子給吹了個天花亂墜,仿佛堯舜轉世一般,似乎他一繼位,國家面臨的問題立馬就能掃空了。

  幼君繼位,當然會引起大量不滿。

  涼州的徐元就極其不解。

  砰!

  他將公告徑直拍在了桌上,臉上寫滿了憤怒。

  兩邊的文武屬官也立馬緊張了起來,這位爺的脾氣那可是出了名的暴躁。

  其實也正常,脾氣好怎麼可能壓得住民風彪悍的雍涼呢。

  「這個王莽小兒!欺我太甚!他不過因為外戚身份才剛剛復位而已,居然就敢擅自做如此之大的決定,他以為自己是誰?景侯徐貞嗎!」

  「就算不立廣陽王,立別人也就罷了,可這中山王才多大?不到十歲,乳臭未乾的孩童,如何決斷朝廷大事?屆時朝政還不是落在這王氏姑侄手裡。」

  「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一個垂簾聽政,一個操弄權柄,一上一下聯手亂國!難不成是想成為下一個呂太后嗎。」


  徐元不斷打砸發泄著怒意,在他看來這不亞於赤裸裸的挑釁!欺他徐氏在朝中的人少不成!

  大哥確實孤軍奮戰,可地方上他們還有十幾萬軍隊可以調動,完全不怕,還不如直接一發遺詔,號召各地以清君側呢。

  等自己帶軍隊把刀架脖子上,看那老妖婆還敢不敢說個不字!

  「大都督息怒。」

  徐元現在身上的官職是西北鎮軍大都督、涼州刺史、代西域都護,負責大漢整個西北方所有的軍事政治外交事務。

  堪稱是另類的諸侯王,實質已經很接近割據政權了。

  因為要預防羌人匈奴以及西域諸國反對勢力的反撲,所有握著數量極其龐大的軍隊。

  經過敦煌郡守韓孝起兵叛亂後,先帝劉欣對這裡的重視打到了極限,那一次他是真怕了。

  對方擁有著十餘萬戰力彪悍的軍隊,直接威脅長安,並隱隱與匈奴人勾結,如果不是徐旻引兵西進,與徐元部以雷霆之勢共同鎮壓的話,造成的傷害連想都不敢想。

  在如此嚴峻的情況下,劉欣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直接搞了一個西北鎮軍大都督的官職給了徐元,軍隊編制提升到了十萬。

  表示不管用什麼辦法,也要這塊地穩住,變相給予了便宜行事的權力。

  就算到時候這小子真的擁兵自重也在所不惜!最起碼不會落到匈奴人手裡,肉也是爛在鍋里的,基本上影響不到大局。

  靠雍涼這個貧瘠之地造反贏面真的不大,朝廷給了十萬編制,意思就是負責支出十萬人的消耗,光靠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怎麼可能養的了這麼多軍隊。

  所以徐元的重視程度也是直線上升,不論別的,僅僅軍隊數量精銳程度,他甚至超越了在荊州的徐忠!

  南陽再富裕,徐忠地方再高,就是成為了四輔臣之一,他也無法名正言順的擴軍,對付盜賊養幾萬人已經綽綽有餘了。

  那地方和雍涼可不一樣,雍涼無法脫離朝廷,基本上補給一斷,堅守住關中,他們內部就要譁變。

  荊州不同,有沒有朝廷都一樣,自己就負擔得起糧餉需求,所以必須嚴格限制!

  這次王莽執政,也不會有膽子削涼州的兵,別人不知道,徐元那可是真有清君側的想法。

  「你讓我怎麼息怒?那王莽辱我徐家太甚!」徐元還是憤憤不平。

  面前這個人就是隴西太守陳翔,當然他有一個更加具備含金量的官職,西北鎮軍大都督府副都督!雍涼的二號人物。

  實權品級都要超過太守!

  「大都督事已至此了,已經無法改變,來日方長。」陳翔依然再勸,他跟了徐元好幾年了,對這位上司的秉性再清楚不過。

  如果不勸慰一下,他是真敢率兵進攻長安!

  徐元也平復了一下心情,他不能因為自己而壞了兩位兄長的事,撿起杯子,倒了些熱茶,便重新坐下。

  「也罷,為倒要看看這傢伙打的什麼主意,如果圖謀不軌,再行反擊不遲。」

  「本都督有的是時間,耗著吧,且看誰先進入墳墓。」

  現在他可謂是意氣風發,手握十萬雄兵,總鎮一方,說一不二!就算是當年不到二十歲封狼居胥的霍去病都沒他快活。


  這基本上相當於一個地方的土皇帝了!在涼州誰都管不著他,就是皇帝親臨也要給幾分面子。

  不,甚至說當年劉欣連來這裡檢閱部隊的勇氣都沒有!他不確定這裡的官員是聽朝廷的還是聽大都督的,萬一徐元依然腦子一抽,想挾持皇帝造反呢?

  所以每次徐元邀請,他都是儘量推脫的。

  幽州荊州這些地方劉欣都敢去,因為那裡官員任免還需要經過朝廷,還在掌控之中,唯獨涼州,這裡連太守任命都是都督府說了算!

  也是劉欣自己作的孽,因為當時韓孝造反,裹挾了大量了地方官員,平叛過程中如果留守還需要上報朝廷那就太麻煩了,屢次延誤了戰機,甚至影響了大局。

  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把太守及以下官員任免流程都給了西北鎮軍都督府,甚至連太學批紅都省略了,至今沒收回來。

  堪稱獨立王國!

  ………

  南陽,宛城。

  這一天,荊州的幾個高層官員都陸續從地方趕到了車騎將軍府,徐忠很早就召見他們了。

  很早之前,徐忠便通過密探,得知了朝廷任命自己為輔政大臣的情報,剛開始他也很吃驚。

  自己雖然自主權很高,還是車騎將軍,但再怎麼說,也不過鎮守地方而已,朝廷大事哪裡輪到他了?更何況王家會那麼好心嗎。

  主動將自己的權力給分出去。

  但仔細一想也就明白了,果然沒憋什麼好屁,無法就是想趁機削減他在地方的影響力嘛,將荊州給重新收歸朝廷的管轄。

  只要有了這麼一個口子,那再解決幽州也就不難了,至於并州董崇揚州朱春那就不需要擔心,兩個人都是能成為二五仔的,只要開出加碼足夠,分分鐘投誠。

  至於涼州就有點難了,想動徐元,首先要裁撤鎮軍都督府,這其中牽扯的可就大了。

  把徐元惹急了,他直接就撂挑子不干,坐實雍涼叛軍再次起勢,也就是俗稱的養寇自重。

  而且鎮軍都督府可是軍政一把抓,獨立於朝廷中樞,屬於是先帝養出來的腫瘤,後人又該怎麼解決呢?能做的只有儘量安撫。

  這下涼州就算脫離掌控了,除非徐元暴斃,不然奪不回來。

  索性,涼州還是可有可無的,雖是大漢西北門戶,但只要不和匈奴人勾結,那就完全沒影響的。

  「你們說這任命我接還是不接,輔政大臣吶,草雞變鳳凰,只是還有一句俗語說的好,寧做雞首,不做鳳尾。」

  「我能是當這雞窩的霸王,還是去做那掉毛的鳳凰。」

  徐忠打了一個哈哈,他並沒有搞的多麼嚴肅,整個氣氛與宴會差不多。

  大家有說有笑的將問題解決,這也是多年來的慣例。

  很經典,小事開大會,大事開小會嘛。

  「要我說,徐車騎您那就在我們這土雞窩呆著就挺好,何必去那種地方勾心鬥角呢?可能還得不出什麼結果。」

  一名男子仿佛喝醉了一般,紅著臉道,

  他是車騎將軍府左軍師,在荊州這個車騎將軍說了算的地界相當有實權,就好像蜀國諸葛丞相府的尚書要比當朝九卿還要有分量一樣。


  徐忠對此人很器重,多數時候都會參考意見。

  「唉…當土雞確實好,但是架不住你有個鳳凰的兄長啊,再怎麼掉毛也是鳳凰,多少能撐撐場面什麼的。」

  接著,徐忠捧著酒肆喝了一杯,隱晦的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非也非也,徐公,您去當鳳凰,那也就單槍匹馬,對面人多勢重,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但是這當土雞就不同了。」

  「這牛要是多了,也能撞死最強壯的猛虎。」

  這次是江夏的孫太守,他的意思也是讓徐忠留在這。

  其實問他們完全沒有用,因為荊州官員基本上沒有希望徐忠走的,利益深度綁定,你走了我們怎麼辦?

  二五仔都當不了,只能被王家清算。

  所以先儘量保住荊州再說其他的,孫太守有預感,那個天子,兵強馬壯者為之的時代就要來臨了!唯有抱緊大粗腿才有可能平穩過度。

  「嗯…倒是有些道理,但是你說鳳凰群好不容易邀請一次土雞,若是就這麼拒絕了,也著實不太好吧。」

  徐忠又說出了顧慮,他其實也不想當什勞子輔政大臣,在荊州吃香喝辣,一堆下屬搶著拍馬屁,還去長安受那個氣幹嘛?

  但是輔政大臣畢竟乃太后親自挑選,眾望所歸,拒絕了未免太不給面子了。

  而且調回長安,這是多少地方大員夢寐以求的啊!可是你卻選擇了拒絕,到底想幹什麼?四輔臣都看不上,莫非也想造反不成?

  然後借題發揮,徐忠多少要好好喝一壺了。

  「徐公這輔政難道非要在長安嗎?我記得荊南那邊又出了一個水賊勢力,興風作浪,百姓苦不堪言,而且戰鬥力極強,郡兵根本無力招架,還需您親自前往處理啊。」

  長沙郡孟太守說道。

  其實地方輔政的例子也不是沒有,康帝朝的徐南就曾經坐鎮嶺南五年,在那裡也同樣不妨礙什麼。

  只要有先例就行了,更何況這還是自家的老祖宗,雖說不是一脈吧。

  「荊南何處來的水……啊對對對,瞧我這記性,這麼大的事都忘了,哈哈哈…自罰三杯。」

  有一人反應比較遲鈍,笑呵呵的給自己又倒了幾杯酒。

  荊南確實沒什麼大股水賊,有也是小打小鬧,但這都什麼時代了,沒有就一定沒有嗎?

  徐忠也笑著敬了一杯,他也是學壞了,養寇自重嘛。

  雖然之前他嚴令禁止,因為這麼做基本上都是為了騙朝廷的軍餉罷了。

  可如今是特殊情況,適當破例也不是不行,反正沒更好的辦法了。

  留守地方輔政總要有理由的,當年徐南是因為江東和嶺南的土著叛亂,留在那鳥不拉屎的地方是為了震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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