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起風了!
雲州和京都畢竟離得遠,縱使蘇雲煙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就立即派人利用百達快遞的駐點,人停馬不停地傳遞消息,也需要好幾日時間。
整個雲州正走在高速發展的道路上,商人來來往往,商品種類是前所未有的豐富。
只要你有手有腳,總能在雲州找個活計,甚至還有不少的朔州人,也會在春耕後,來雲州打個短工。
方隱年這小子,在拿出香油和香水之後,又做起了高濃度白酒。
但這件事是屬於雲州的軍事機密,除了幾個縣令和將軍,大部分人連聽都沒聽過。
顧南夕已一收到高濃度白酒,就立刻派了四個顧家軍貼身保護方隱年。
「他們是誰?」方隱年回家的時候自然也是帶著四民顧家軍。
「大將軍派給我的。」方隱年心裡美得直冒泡,這個是大將軍嫡親的嫡系!
個個都是一等一的好漢,對大將軍的忠心毋庸置疑。
方大娘心虛地摸摸鼻子,以為是當初自己哄方隱年回去娶親的事被大將軍知道了,這才派人來看著方隱年。
「挺好的,家裡還有房間,可以讓這幾位兵爺歇息。」
「你最近都忙什麼呢?我前幾日去果子酒廠找你,他們說你不在!」
方隱年先回到書房,發現大將軍給自己的簽名畫完好無損,並沒有被翻動的跡象,這才放心地走出來。
「軍中機密,不能說的。」
方大娘翻了個大白眼,不搭理他,轉身去了廚房,把上午買來的東坡肉罐頭熱了熱,又開始烙餅。
其實這段時間,方大娘忙得不行。
家裡的老少爺們在鐵匠鋪,從早忙到晚。
媳婦們進工坊工作,自己也去王老婆子食肆尋了份工。
勞累了一天回來,還要養豬做飯洗衣服,累得王大娘粘床就睡。
本來想買一個小丫頭和一個老婆子,卻沒想到找遍整個雲州,都沒找到人牙子。
以前在朔州,去逛集市的時候,時不時就能看見一兩個插草賣身葬父的。
反倒是在比朔州更危險的雲州,方大娘一次都沒見到過。
方隱年心疼自家老娘:「買不著丫鬟,要不咱們就雇一個?白天過來幫忙打掃,做幾個菜,晚上回家。應該能僱到!」
能倒是能,但方大娘不放心。
家裡有個大秘密,萬一被人說出去,多不好!
太陽落山,方大娘把晚飯放在鍋里溫著,就開始給豬準備吃食。
方隱年一旁幫忙做點力氣活,卻被方大娘嫌棄:「你閃開點,你的力氣還沒我大,別幫倒忙!」
方隱年沒有,而是在一邊幫忙遞東西。
餵完豬,方家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地回來了。
今日方大娘準備的是東坡肉,炒食蔬,烙糖餅。
「這炒食蔬真不錯!」方老大對這菜讚不絕口。
看到自己做的菜這樣受歡迎,方大娘也很開心:「跟著王老婆子學的!這老婆子是真能幹!不僅開食肆,還和他們巷子裡的人合夥開了養豬合作社!」
方大嫂八卦道:「就是您現在上工的那家掌柜?聽說她夫君兒子都早死,現在跟著兒媳婦兒,小孫子一起過。」
「對!就是她!也就是在雲州這地界,這一家子老弱婦孺不僅能活下去,還能活得越來越好,如果是在朔州,唉。」
來了雲州之後,方家人徹底明白為什麼方隱年一門心思想要來投奔雲州,投奔大將軍了!
雲州真的不一樣!
方家人說不出來是哪不一樣,就是覺得在這裡呆著就特別安穩,日子過得有奔頭,有希望。
方家的飯桌上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相反,他們一家人特別喜歡在飯桌上聊天。
「小弟,聽說咱們雲州要打仗了,是不是真的?」
方隱年動作一頓,眼裡閃過一絲掙扎,最後還是點點頭:「對!所以你們趕緊回朔州去吧,等仗打完了,再回來!」
方老爹瞥一眼方隱年,見這個小兒子不像是在說謊,沉默了一瞬後,給自己加了一大塊的東坡肉。
這東坡肉夾起來像豆腐一樣,顫顫巍巍,上面掛著赤紅的醬汁,放入嘴裡,入口即化。
方老爹又扒了一口大米飯,這才開口:「我不走。萬一真打起仗來,城裡的鐵匠肯定忙不過來。我還得替將士們修理兵器呢。」
方老大也笑道:「是啊!我們現在的名聲起來了,不少軍衛都來找我們打兵器!」
方家大嫂給自己兒子加了一塊蔬菜:「對呀,有大將軍在,韃子肯定攻不過雲州的!」
方隱年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一樣。
他想讓全家人遠離這裡,但家人們不願離開,一方面是考慮到自己,另一方面也是把雲州當作故土了吧。
雲州就是有這樣的魔力,但凡在雲州呆久了,無論原本來自哪裡,都會把自己當成雲州人,都會儘自己所能守護雲州!
……
撫冥鎮的城牆上,顧南夕和副將顧海,顧十三等人巡視邊防。
城牆上的士兵們脫下薄棉服,換上了單衣和皮甲,一個個精神抖擻,臉頰上也有肉了。
他們雖然能經常見到大將軍,但每次見到她,還是會十分激動,眼裡閃著星星。
士兵們眼尾餘光遠遠地瞥見顧南希夕身影,就會立即吸氣收腹,站得更加筆挺。
「韃子那邊有什麼動作?」顧南夕不相信韃子真的會來和談。
他們奉行弱肉強食,不把他們打廢了,他們絕對不會長記性。
顧海也認為和談一事肯定是韃子放出來的煙霧彈,但現實情況卻是:「他們沒有任何動作。」
顧南夕擰著眉頭:「韃子靜悄悄,準是在作妖!」
突然一陣風吹過,顧南夕伸出手,感受風從自己的指縫間穿過。
這北地的風和京都的風就是不一樣。
京都的春風如母親的愛撫,輕柔無比。
北地的風就如同後娘的巴掌,吹久了會讓人頭疼。
「起風了。」顧南夕輕輕嘆了一句,帶著眾人走下城牆。
顧海和顧十三對視一眼,不太明白,前一秒還在談論韃子,怎麼後一秒又說起了風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