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你猜是真的還是假的
漆黑的世界，金髮身影飄浮在半空，腦中浮現著一幕幕過往的經歷，黑焰要塞、89號聚集地、
地下水道、元老殿、無光之夜、登神之階、通天之塔、生死之界、焚魂滅界、第八王城--」
他冒險前往地下水道摧毀異教據點，主動吸引元老殿的注意，復甦第九王城的人族幽靈，拯救第八王城。
而在不久之前，親眼看到第三王城破滅，卻無法做到任何事。
對夜見來說，親人、朋友，甚至高於人族，他願意為了人族冒險，但一切都是建立在自身與親朋安全的情況下。
慘死的維拉阿姨，抱在一起覆滅的維塔一家，分屍的希爾，瀕死的莎-—」·
絕望在夜見心靈中衍生，不受控制的湧出，與漆黑的世界相互結合，自身所在之處，逐漸泛起漣漪，似水似泥的黑色吞噬著夜見。
「人族、異族，不過都是棋子罷了，就算是你，也沒有例外。」
漣漪之中，似水似泥的黑色凝聚著人形，嘲諷般的聲音在世界中響起。
「你以為貝忒莉切真的會對你另眼相看？」
「她只是將你當成工具罷了。」
「為什麼當你進入秘境，異族就會襲擊？為什麼關鍵時刻卻不讓你離開，反而收走你的恩賜？」
「她就是要你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第三王城的命運早已經註定。」
「你所信任的秩序背叛了你。」
「她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你更好的發揮工具的作用。」
越來越多的漆黑凝聚著人形，接近著夜見，諷刺、嘲諷的聲音不斷地響起。
「你的愛人、你的朋友、你的親人，你所重視的一切，都已經毀滅。「
「放棄掙扎吧，與吾等融為一體。」」
「你將獲得改變一切的力量！」
「從今日開始，只為自己而活，人族、異族、秩序、無序，都是世界的蛀蟲！」
「只有毀滅，才能淨化一切！」
漆黑的世界中，似水似泥的黑影占據了全部，無死角的看向夜見，異口同聲的說道，重疊的聲音，沒有了嘲諷，卻帶著蠱惑與詭異，令人不由的想要遵從。
聽著重疊的話語，夜見的雙眼逐漸的空洞麻木，近乎失去了情感的波動。
而黑色，攀附著身軀。
足、腿、腰—·.—.
半數的身軀已然與黑暗融為一體，失去了獨立，伴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的身軀化為黑暗「縱然失去希望，亦不要被絕望所支配。」
就在夜見即將被黑暗吞噬之時，純淨的光芒在黑暗中亮起，以夜見為中心，白色的斬擊由內而外的爆發，擊碎著靠近的數道黑影，黑色的人形逐漸從夜見體內走出。
妖異俊朗的身影，漆黑長髮如絲般順滑，看似年輕，眼眸閃過深邃與滄桑。
「為什麼還要掙扎，你已經失去了一切！」
看著妖異身影的出現，餘下的漆黑人形異口同聲的說道。
「一切麼。」
「你所擁有的，遠比想像的更多，不要被絕望遮蔽你的雙眼。」
黑血長劍揮動，磨滅著漆黑人形，妖異身影輕聲的說道。
伴隨著聲音，漆黑的世界中，隱隱閃過白色的光彩，凝聚著新的人形。
淡金色長髮的空靈的聖女，凝聚的剎那，黑劍划過空間，斬殺著道道漆黑的人形；灰白髮的獵殺者，燧發槍閃著火光，擊穿著漆黑人形的頭顱；暗紅長發的復仇者，白色的火焰給漆黑的世界增添著新的痕跡。
三道女性身影的出現，讓夜見空洞的雙眼逐漸閃過一絲波動，仿佛有什麼被喚醒一樣。
「只有接受我們，才能給你力量！」
「親人、愛人死於異族，你需要我們的力量復仇，而不是做一個懦夫！」
三道女性人形的出現，讓蠱惑的聲音多出一絲憤怒，新的人形依舊在衍生著，卻無法突破三人構建的屏障。
短暫的時間，漆黑的人形停下手上的攻擊，自身的形態逐漸的改變，高大健壯的維塔、嬌小元氣的莎、成熟隨性的維拉—.-不久之前破滅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漆黑的世界，臉上帶著血跡、
絕望、悲傷，齊齊的看向夜見。
與之前相比，這一次少了蠱惑，多出了譴責，似乎心靈的質問。
聽著漆黑人形的話，才有些波動的臉頰再次閃過掙扎。
「心生恐懼，故誕勇氣。」
「若無絕望，希望亦不存在。」
「我們走在了相同的道路上，而這一條道路的盡頭，你比我更清楚。」
「我們理應復仇，卻不該陷入絕望，忽視他人，傷害依舊關心我們的人。」
聽著周邊的聲音，妖異身影腦中也浮現著曾經的畫面，為了復仇，他擁抱絕望，放棄了一切，
雖然最終完成了復仇，但心中最後的情感，卻是歉意，對依舊活著，依舊關心他的人的歉意。
「你就是我。」
「同樣的路，我們不會走第二遍，不是麼。」
走到夜見身前，與泛起波動的雙眼相對，妖異身影輕笑的說道。
「師父，沒問題的吧。」
「畢竟你可是蒼白之刃，就算是時代都可以終結的人，怎麼可能倒在這裡。」
伴隨著妖異身影的話，周邊的動作逐漸靜止，看向夜見，菲利亞露出諷爽的笑容，充斥信任的說道。
「父親大人，您就是我的希望。」
雙手在胸前合攏，梅瑟娜輕柔的說道，話語雖說簡短，但眼中卻好像映照著光芒。
「夜，要安全的活下來，我還等著你為我復仇呢。」
淡淡的話語，仿佛陽光一般撕裂著世界，周邊漆黑的人形逐漸有了色彩，好似真正的本人一樣，看著夜見，莎露出元氣開朗的笑容。
「沒有你的話，我們根本活不到現在。」
擁抱著亞莉與艾莉，維塔感激的說道。
「不就是戰死麼，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可是承載著我們的希望。」
維拉簡短平靜的說道，卻也帶著希望。
「小夜，我們等著你回來。」
一切的中央，芙莉德雙手合攏做出祈禱的姿勢，一直合攏的雙眼逐漸睜開，金色的雙瞳溫柔卻堅定。
「這一世的我，該醒了。」
拍著夜見的肩膀，妖異身影輕笑的說道，兩道身影，在這一刻重新的融合，回歸一體。
「另外，你該不會真覺得貝會做出這種事吧。
徹底融合之際，玩味的笑聲在空間中迴蕩第三王城·秘境空間完整的隙間之門佇立在秘境中，只是被特殊的力量封堵，禁止著出入，裂痕、晃動，之前發生的一切，早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坐在地上的金髮少年。
不斷流逝的時間，不知道多久之後，夜見的雙眼微微顫動，逐漸的睜開，雙眸流露著絕望，卻沒有瘋狂，反而是寧靜如水，不過剎那的時間，寧靜已然被打破！
百米的影像再次出現在眼前！
裡面播放的，正是第三王城即將破滅的一幕·-即將破滅？！
雖說是剛清醒，但夜見的思維卻格外的清晰，餘光下意識的掃過周邊的秘境，再看向眼前的影像，心臟的跳動不由的加速。
「這是—」
看著眼前，夜見喃語的說道。
「第三王城破滅的重播。」
身後不遠處，慵懶、愜意的御姐音響起。
「重播—」
「果然，都是虛假的？」
「第三王城，莎、維拉阿姨她們都沒事？？」
聽著身後的聲音，模糊的一切迅速的清晰，第三王城的破滅、秘境的受創·—-怎麼可能會這麼巧？縱然異族想要擊殺自己，也是需要時間準備的，食屍鬼之王，本就沒有穩定，怎麼可能迅速切割自身？
縱然這一切都是真的，也需要時間才對。
最關鍵的一點，他相信貝姐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為什麼他會認為一切都是真的？
夜見可以確定，若是換在以往，他絕對不會相信這是真實發生的。
「你猜呢~」
玩味戲謔的聲音再次響起。
「貝—.姐？」
下意識轉身的夜見，但還沒等聲音落下，動作僵滯，聲音停滯，臉頰閃過不自然的紅潤，眼中映照著難以描述的一幕。
金髮的長髮四散垂落，黑金的長裙充滿撕裂的痕跡，泛紅的肌膚大片的暴露在空氣中，尤其是胸前的部分，已然徹底的碎裂，僅剩下薄薄的布料，根本遮掩不住什麼。
能看的，不能看的，盡皆映入眼帘。
白皙、淡紅—.
縱然剛從絕望中甦醒，眼前的一幕，仍舊讓夜見心跳加速，血液匯聚。
「你該不會以為瘋狂的時候，只是在那裡靜坐吧。」
注意到夜見的視線，泛紅的白皙手臂遮掩著前胸，貝頓時做出一副不看受辱的樣子，雙眼含淚，咬著嘴唇說道。
「我？貝姐，你就別鬧了，明明只是虛影。」
深吸一口氣，夜見艱難的說道。
即便明知道貝姐只是虛影，故意的話，眼前的一幕，仍舊讓他心旌搖曳。
「嘖，沒意思。」
「難得妾身如此的絕世美人放福利，陪妾身玩會，說不定還能多看幾眼，更誇張的事，也不是不能配合呢。」
手掌揮動，殘破的衣料化為完整的黑金裙擺，摺扇遮掩著嘴，不堪受辱化為輕笑，貝玩味的說道。
聽著貝的話，夜見不由的深吸氣，莫名的生出失落感來。
要是配合一下—.—
「貝姐，剛才那些到底是什麼？假象？」
搖了搖頭，夜見穩定著心神，重新恢復平靜的說道，雖然心中已經有猜測，甚至可以說是確定，但沒有貝姐的肯定，也無法完全的放心。
「那可不是假象。」
「？？」
「而是未來會發生的事，只不過不是現在罷了，說不定是明天，又或者後天，也有可能是明年。」
擺動著手指，貝隨意的說道。
」！！
表情微變的夜見，未來註定會發生的事？
確定這一點，夜見陡然起身，迅速向著秘境之外飛去，只是還沒等飛上多遠，熟悉的撞擊聲再次響起，已然貼在透明的屏障什麼。
「妾身什麼時候說過試煉結束了。」
「怎麼就不長記性呢。」
搖了搖頭，貝說道，
「貝拉姐，不要鬧了，我必須要去提前準備才行。」
摸著有些發紅的鼻子，夜見無奈的說道，知道那些是未來的場景，他怎麼可能坐得住。
「怎麼準備？」
「將其他王城的諸王叫過來？」
「你怎麼知道異族諸王會在最近發動進攻？」
「長期讓其他王城諸王守在這裡？他們會有時間？能隱瞞的過異族？」
「只要異族有腦子，都知道在第三王城空虛的時候襲擊。」
「而且，你自己出去又有什麼用？」
看著夜見，貝淡定的說道「..我還有恩賜卡牌，提前準備，至少能減少大部分損失。」
儘可能穩定著心神，夜見認真的說道。
「這倒是。」
「不過，這和妾身有什麼關係，沒完成試煉，就乖乖留在這裡吧。」
微微點著頭，貝贊同的說道，隨後則是聳了聳肩，戲謔的說道。
「這項試煉是什麼來著？」
好笑又好氣的夜見，最終還是重新坐了下來，詢問的說道，說起來，絕望都經歷了，他好像還不知道無限的試煉，到底是什麼來著？
「看你能不能在異族襲擊之前，明悟無限。」
「真正的試煉，現在才剛剛開始。」
眼中流轉著光澤，貝揮動著摺扇，輕笑的說道。
「.—無限麼。」
聽著貝的話，夜見自語的說道，眼前也浮現著數據面板，瞳孔映照著那兩個字，【多重】。
「對了，還有另一件事需要做。」
一副突然想起什麼的樣子的貝，雙手微微合攏的說道。
「在這期間，無限重複看這段影像，什麼時候你能心如止水，不起波動再說。「
指了指再次開始播放的影像，貝笑眯眯的說道。
「貝拉姐，我能放棄這項麼。」
「縱然能心如止水，我也不想這麼做。」
想到之前的一幕幕，夜見認真的說道，經歷過絕望，他認為自己能夠面對，但不代表想要重複，更不想自己能心如止水的看著朋友、親人死亡。
「可以。」
少許驚訝的夜見，他還以為會被否定來著。
「那就換一段好了。」
「什麼時候你能心如止水的看著這一段也可以。」
打著響指，百米的影像，頓時切換為秘境之內，主角則是渾身瀰漫著漆黑，被絕望所侵蝕的夜見，另一側則是玩味笑意，身體逐漸凝實的貝忒莉切。
「？？」」
「等下，這是—」
看著眼前，夜見僵硬的說道。
「你說呢？」
「剛才不是說虛假的麼？！」
「你猜是真的還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