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狐妖上門,奉上寶物
經過許知秋的選拔,
第一批二十五個孩子,他只留下七個。
就是這七個,也還不是正式入門的。
按照三一門舊日的規矩,正式入門之前的一段時日,須得以站樁配合藥煉,築好根基。
根基打好,再等拜過祖師之後,由師長通讀門規訓誡,接著才正式傳法逆生。
到了這一步,才算是三一門的正式弟子。
看起來挺麻煩的,實則,這才是一個宗門負責任的態度。
在這期間,需向弟子的家長講透逆生的風險,只要任何一方覺得不合適,隨時可以中止。
而且由於事先有築基的環節,哪怕人家想改換門庭了,也不至耽擱日後修習。
上院,
演武校場上,竊竊私語不休。
「咯吱咯吱……」
「去,別鬧。」
「哎呀你踩我腳了,討厭。」
看著面前站都站不消停的七個小傢伙,許知秋坐在太師椅上,手扶額頭。
老實說,雖為人師,但他不太擅長應付孩子,尤其是多個看著還挺皮的孩子。
畢竟沒有老恩師那種超凡出塵的凜冽氣場,鎮不住這幫娃子的天性。
索性也就不太繃著臉了。
他按照這些孩子的年齡大小,挨個點名兒——
「馮抱山。」
「在。」
一個十二歲的半大小子出列,濃眉大眼,相貌周正,極力挺著胸脯。
「郭大壯。」
「有。」
一個小胖子晃晃悠悠的站了出來。
許知秋對他有印象,
他記得這小胖子是王子服的老外甥,先前往金瓶兒臉上抹稀泥是他,指鼻子讓金瓶兒捲鋪蓋滾蛋的也是他,端地是個小混球子。
不過再混球,此刻面對許知秋也成了老實羔羊,斂了毛病。
許知秋接著點名:
「虞濁。」
「在。」
這是顧大嫂家的老大,最是膽兒大淘氣,主意可正了。
「許飛熊。」
「有。」
許知秋打量了他一眼,這孩子眉眼跳脫,也是個滑頭。
「付無咎。」
「在。」
一個瘦弱清秀的男孩兒站了出來,舉止得體,一看就是出自書香門第。
「虞清。」
「在呢……」
顧大嫂家的老二,膽子有點小,怕生。
「柳瑩瑩。」
「在~」
一個奶聲奶氣的六歲丫頭,梳著小辮兒,眉眼彎彎的甚是可愛。
————
許知秋搭眼一看,六男一女,高矮胖瘦齊全。
一個個骨骼清奇,胖的像墩子,瘦的像筷頭子……
好傢夥,真就是江南七怪啊?
唉,長開就好了。
他這般想著,接著以門長身份,下達了第一條指示——
「你們七個,從明天開始站樁,藥浴。」
立刻就有人問:
「門長,什麼是站樁?」
「跟蹲馬步差不多。」
「啊?蹲馬步最累了,我不想蹲馬步。」
「不蹲沒飯吃。」
一聽沒飯吃,這個就閉了嘴,那個跟著問:
「門長,什麼是藥浴?」
「就是洗澡。」
「啊?那可咋辦,俺怕水,一年才洗兩次。」
「是麼,那跟你一個桶里的可有福了。」
又有問的:
「門長,今天晚飯吃啥?」
「上次不是跟你們說了麼?鹹菜蘿蔔。」
「啊,不要啊~」
全體苦悶著臉。
——————
說七怪多少有點埋汰人,叫七小福正好。
接下來的日子,對於這七小福的調教就開始了。
具體工作倒也不難,監督功課,配製藥浴、講講道理、打打板子……
一切按部就班,就這麼簡單。
忽的這一日正午,
一道遁光直抵亢龍峰山門,彼時許知秋正在演武校場監督七小福的功課。
渠娘匆匆來稟報:
「門長,有兩個生面孔,一男一女,自稱是重光引來求見您的。」
「重光讓他們來的?」
許知秋聞言,心裡不免有了猜疑。
莫非是焚香谷的?
「帶他們進來吧。」
許知秋來到大殿等著,不大一會兒,渠娘領著二人進來了。
來人一男一女,
女的一身宮裝,容顏之美,宛如西施再現,嫵媚動人。
只是眉宇間掛著一抹憂愁,似有什麼傷心忐忑事。
那男子同樣一身白袍,雖是一臉不正常的蒼白,眉眼卻是異常的好看。
相比於女的憂愁,他卻是一臉平淡。
這男的被女的攙扶著跨過門檻,剛一進殿,那女子就朝許知秋跪了下來。
她雙手捧著一枚別樣精緻的玉環,高舉過頭。
「求求你,救救我大哥吧。」
『這也真是個開門見山的。』許知秋暗想。
眸中金輝一閃,便看出了二人的跟腳。
「狐妖?」
他眉頭一皺,
不由得回憶起當初毋重光外出的原因,就是要同焚香谷弟子一道,專剿那作祟狐妖的。
莫非就是這兩個?
怎麼給送這兒來了?
正要用丹青術同毋重光遠程問一問咋回事兒,
那女子卻像個急性子,直接一個頭磕在地上:
「你徒弟是個好心人,非但沒有幫著那兩個焚香谷的弟子殺我們,反而偷偷助我們逃出生天,他讓我們來找你,說你神通廣大,求你救救我大哥吧!」
到底是狐狸,肚子裡人情墨水不足,哪怕求人,也是生硬的像個呆子。
你求我,卻連個「您」字兒都不說。
顯然不夠尊重。
但許知秋自然不會計較這等小事,方才他以金睛觀之,這女子本體是一隻三尾狐。
那病懨懨的男子,則是個六尾狐。
相傳這世上有天狐一脈,乃是長生種,與尋常狐妖不同。
此脈狐妖,道行會隨著尾巴的數量遞增。
三尾稱靈狐,數百年修成飛舉變化之功,堪比人間修士。
六尾稱魔狐,上千年修得呼風喚雨,震山撼地之能,堪比人道宗師。
九尾稱天狐,相傳乃是天狐一脈的最高成就。
聚數千載之功,通天徹地,斡旋造化。
其威能之大,世間罕有記載,只知其深不可測。
既是這樣,那六尾魔狐已經了不得!
可許知秋方才觀之,那男子虛弱的儼然像個紙片人,仿佛風一吹就倒似的。
全身妖脈被一股奇寒之氣侵蝕的極為嚴重。
表面看著還有幾分體面人樣,可私下裡一身根基已是千瘡百孔,儼然油盡燈枯之末,仗著最後幾絲妖元,勉強維持人形罷了。
誰把他傷成這樣?
還有,那女子手中奉上的玉環,看著也不是一般物件兒。
玉環兩邊繫著紅色絲穗兒,在環中間處,鑲著一片似鏡非鏡的赤紅薄片,正中雕刻著一個形狀古拙的火焰圖騰。
許知秋以金睛觀之,就見一股純陽清正之氣隱隱透出,只看一會兒眼睛居然就酸了。
可了不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