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你玩兒的挺花啊?
轉眼又是個半把月光陰。
七個孩子的煉炁資質都不錯,短短一個多月,都完成了引炁和藥煉的階段,可以著手傳法逆生了。
於是這一日清晨,又是三一收徒的典禮。
校場一側,有弟子家屬在旁觀禮,好為見證。
許知秋端坐在太師椅上,把身為師長今日該說的話,逐句道出:
「當以至誠,臨事謹重,不得偽詐行事,心智混亂。」
「當守炁定神,如臨白刃,不得苦勞身體,喜怒失常。」
「當隨事行法,若使失節錯亂,則臨事不神。」
……
校場內,七個孩子靜靜聆聽著。
他們方才剛剛跪拜了祖師,此番又聆聽門長訓誡,到此,算是把流程走完了大半。
「以上就是我三一門的律法門規,你們要牢牢記住。」
「弟子遵命。」
七弟子下拜叩首。
隨後,各自奉上拜師茶。
許知秋都只抿了一口。
如此一來,算是把這七人正式收入了門牆。
這七人雖是同期入門,但排名按照年齡卻有先後——
馮抱山、郭大壯、虞濁、許飛熊、付無咎、虞清、柳瑩瑩。
「在你們七人之前,為師還有個首徒,姓毋名重光,你們中有的見過,有的沒見過。」
許知秋頓了頓,又道:
「不過不打緊,等他日後回山,你們會認識的。」
「是。」
「嗯。」
看著面前七個孩子,許知秋多少露出點笑容。
現如今,三一也算步入了正軌。
回頭望了一眼大殿中恩師的牌位,
回想起第一次收徒時候的寒酸光景……
許知秋心中不無欣慰。
接下來,許知秋遣退了弟子們。
一旁觀禮的家屬們便迎了上來,照例寒暄——
「師傅啊,弟子做夢都沒想過,有朝一日,會和我自家親外甥成了平輩兒吶!」
王子服一個玩笑,惹得許知秋莞爾。
說起來有點意思,這七個徒弟的家長,基本都是被許知秋傳授過藝業的記名弟子。
若要打這兒論,豈不是老子要管兒子叫一句「師兄」了?
「秋兒。」
顧家娘子眼眶有點發紅,盯著著遠處玩耍的虞濁虞清,
「這倆孩子,嫂子今天就正式交給你了,你、你可好好照顧他們……」
慈母邊說邊抹著淚兒:
「別忘了,他們倆的名字可都是你給起的。」
許知秋看了眼旁人,有些哭笑不得:
「顧大嫂,你這麼明目張胆的走後門,不太好吧。」
後者一愣,登時反應了過來,羞愧道:
「我,我也是關心則亂。」
「嫂子放心,在我這自是一視同仁。」
該應付的應付,該打發的打發,與這群「親戚」寒暄完,就輪到了周一仙爺孫倆。
這爺倆兒雲遊四方,行蹤不定,這次來三一竄門,還是許知秋特意去信請來的。
「誒你說,不行我把小環扔給你做徒弟如何?」
「你真捨得?」許知秋聞言,瞥了眼正嗦著糖葫蘆的小環。
「你們爺倆從來相依為命,若把孫女交給了我,你老人家豈不是孤苦伶仃了?」
周一仙嘆了口氣,搔了搔蒼蒼鬢髮:
「好好的孩子,總不能就讓她一直陪著我糟老頭子,得為她前程考慮。」
許知秋能說啥?
讓他再考慮考慮,若打定主意了,那就也按流程走,先入下院。
其實有點多餘,關於小環這孩子,許知秋還是有些了解的。
端地是個適合三一的苗子。
「先不談這個,這次之所以請您來啊,是因我這兒有篇經文不知來歷,需要您給過目一下。」
…………
尋了處談話的所在,
許知秋將那篇滴血洞中謄抄出的經文,拿給周一仙觀摩。
周一仙盯著那經文瞅了片刻,默默遞還。
默了好一會兒,才從嘴裡迸出倆字兒:
「天書。」
「天書?」
「此經文乃上古流傳,據說當今天音、青雲、魔教、三家起源皆出於此經……」
「相傳天書共分五卷,而你手中這一卷,看起來乃是第一卷的初始總綱,價值不可估量。」
許知秋聞言瞭然:
「怪不得我看這經上文字抽象玄奧,根本不涉及具體練法,只講天地之道,原來是總綱啊。」
又不禁自嘲——
想當時那妖女金瓶兒都惦記上了這經文,看來人家一介女流都比自己識貨啊!
忽的又問:
「倘若有人集齊了五卷天書,那時節……可成仙否?」
周一仙聞言怔了怔,遲疑著答道:
「天書或可昭示成仙之道,但這條路人力能否抵達,那就是另一說了。畢竟看見月亮和觸摸月亮,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反正據我所知……」
老人家揣起胳膊,仰望天穹,
「……這世間本是沒有什麼神仙的啊。」
許知秋聞言,久久不語。
他心中對此並不認同。
凡是過往,皆為序章。
正如當第一隻猿人仰望星空的那一刻開始,宇宙就並非遙不可及了。
同理,
在這修真之世,
古往今來,無數賢哲前赴後繼所追尋的通天之道,到最後,也該當有個相稱的結局。
——————
當天,三一門擺了兩桌酒席,用來款待那些弟子家屬。
許知秋身為東道主,同他們吃酒直到深夜,才一一散場告退。
渠娘怕他吃醉,執意攙他回房。
直到推開門扉,渠娘眼見榻上凌亂的被褥,便要上去收拾。
卻被許知秋制止,附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渠娘聽完一臉疑惑不解。
「去抓吧,我就坐在這兒等你。」
渠娘依言下去了,許知秋坐到凳子上,斟了杯涼茶自飲起來。
過不多時,渠娘返回,手中用黑布裹著一個活物交給許知秋。
「嗯,你回去休息吧。」
遣她走後,許知秋打開黑布,從中提溜出一隻大黑耗子。
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榻前,掀起被窩就把耗子塞了進去!
然後死死摁住被窩,
不大一會兒——
「啊啊啊——!」
隨著一聲刺耳的尖叫,只見被褥里滾出來個只穿著肚兜,半身赤條條的女子。
卻不是金瓶兒又是哪個?
「一大早就潛入我山門,貓在這被窩裡捂了半天了吧?也不怕捂出痱子?」
許知秋居高臨下,冷冷的覷著她:
「我還以為你來盜寶,原來是投懷送抱的。該說不說,你玩兒的挺花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