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你可願娶我?

2024-11-16 07:14:54 作者: 義薄雲天老皮特
  卻說眾人趕到,眼見蒼天驟變,其色黑沉,頓知是那玲瓏所使的巫術。

  一個個遂在邊緣觀望,並對那女子打量起來。

  嗬!

  狐三太奶所言不虛,果真是個絕色美人。

  肌膚勝雪,香肩半露,還赤著一雙玉腿蓮足。

  混身上下只罩了一層紫色絲綢,勉強遮掩幾分要害,倒是好生清涼。

  師父緣何會和這陌生女子斗在一處?

  實在惹人猜疑。

  偏在這時,柳瑩瑩駕著金遁流光姍姍來遲。

  你倒說氣人否?

  看戲就看戲,愣是還帶了一位「特邀嘉賓」。

  想來是她傳信接人一氣呵成,而那嘉賓也生怕錯過分秒,一拍即合。

  「姐姐,看戲歸看戲,可別往心裡去,否則鬧得師父丟了面子,我可要挨板子了。」

  陸雪琪哪還有功夫理她?

  蹙著一雙柳眉,盯著那玲瓏所施展的巫術,眼露凝重。

  玲瓏施展巫法,將整片蒼天攪得黑沉。

  蓮足踏著虛空,絲綢隨著狂風烈烈飄揚,時不時展露大片春光。

  可她卻毫不在意,或許南疆女子,本就不在乎那細枝末節。

  「此為咒荒!蒼天荒荒,萬靈不老,請你指教。」

  也不知她這是什麼手段,許知秋提升觀力,只見得周圍萬千陰靈影影綽綽,充塞虛空。

  簡直將四下所見,擠得沒有一絲餘地。

  若叫旁人見了,必然頭皮發麻,不敢再戰。

  但他是何等樣人?

  不過曬然一笑。

  「南疆巫術主占一個奇字,你可莫要托大!」

  小白警告,他也不理。

  「嘿!」

  恰好書寫完成,乾脆負手而立,靜待神通。

  南疆巫法,專擅操弄陰煞一類,如陰靈、妖物、瘴氣、蠱毒……

  不過那都是低端,似玲瓏這等巫法大拿,所使喚的自然也不會那麼便宜。

  果然,

  下一瞬萬千陰靈厲鬼一擁而上,無不帶著凶威煞氣,八方上下烏泱泱的朝他撲殺過來。

  躲避已是不能,許知秋眼中雷弧蕩漾,仿若千鳥齊鳴,周身雷勁奔騰炸響。

  然而,不過區區彈指功夫,

  那些最先接觸的陰靈厲鬼受雷法轟殛,非但不見死,反而愈發凶厲的撲殺過來。

  而那些驅策體外的雷霆,竟也突然反殛自身。

  許知秋眼眸一抖,略有驚疑。

  逆生護體,雷霆厲鬼一時都傷不到他。

  此刻後續陰靈依舊撲殺過來,蟻多咬死象,許也不願生抗。

  於是雙掌在胸前相對虛按,胸前神威迸發。

  頓時一股沛然大力作用八方,仿佛一顆白熾的核火球在天頂綻放。

  霎時間掀起地動天搖,


  萬千被巫法召役出的陰靈厲鬼哀嚎著,或是瞬間蒸發魄散,或是被火球向外推擠的過程中被慢慢燒熔。

  然而,這個過程也不過持續了區區彈指,情況陡變!

  不斷膨脹的火球似是受到某種力量干涉,在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驟然發生坍縮。

  而火球坍縮後,內部性質似也發生了改變,由先天之力跌落後天。

  那些陰靈厲鬼非但不再受其燒灼,反而受其補益,瞬間鬼力大增。

  坍縮的火球向內作用,其本該毀天滅地的威力反而加諸自身。

  再加上那些本事大增的陰靈厲鬼一擁而上,這下許知秋可夠喝一壺了。

  只見滔天火光將他淹沒,掀起轟鳴聲大作。

  玲瓏見狀,嘴角笑容輕綻:

  「枉費那位天狐姐姐對你好心提點,看來你終究小覷了我南疆巫術。」

  圍觀眾弟子止不住驚呼倒退。

  「以巫法篡改蒼天,將範圍之內的一切規則常量盡作顛倒,使得堂皇正法不能克制陰靈鬼力,反受其所制,有一套……」

  滔天火光中,接著傳出許知秋平淡如水的聲音:

  「可是,你的天,就那般可靠麼?」

  咯噔!

  雙肩陡然一沉,玲瓏臉色跟著一變。

  背脊突然乍起的汗毛讓她頭皮發麻,還沒搞清楚情況。

  玲瓏駭然抬頭,在她不可思議的眼神中,那漆黑的天幕上,豁然已印入了一個巨大的「天」。

  一筆一划,皆如刀刻斧鑿,延展八方。

  好個霸氣捭闔的「天」字!

  猶在震撼中,玲瓏忽然感到身體急速下墜。

  非但是她,周圍看熱鬧的有一個算一個,

  一切御空飛行的手段盡皆失效,

  仿佛天塌了下來,一股龐大無比的氣機自上壓下。

  四周天地元氣受此鎮壓,爭先恐後地逃離逸散,以致於眾人再無法維持浮空,不可避免的向地面栽落。

  原來早在許知秋與她交戰之初,就以蒼天為紙,以自己龐大精純到不可思議的血氣為墨,在天空寫下了一個大大的「天」字!

  破入三重後,身可融於天地,儘管並非真正先天,卻也讓許知秋感到仿佛多長出了幾百上千條手臂。

  這些多出的「手臂」,讓他可以干涉這天地之間的更多事物。

  如今,他以性命為墨,逆生為筆,

  其磅礴意志,儼然已經在一定範圍之內,以「天」代天!

  玲瓏巫法固然詭異玄奇,卻也在這「天」字鎮壓之下,瞬間告破。

  就在她跌落之時,四周萬千陰靈也哀嚎著四下潰散,轉眼泯滅無蹤。

  「好手段,好厲害!」

  天頂上方,那熊熊燃燒的「天」字業已消弭。

  玲瓏眼中灼灼,仰視著如天人一般的許許知秋,戰意不減:

  「也罷,既已腳踏厚土,那我就再贈你一招——覆水劫!」

  說罷輕抬蓮足,玉臂揮動,

  竟跳出一曲古拙舞蹈,冗長的咒文亦從她口中念誦而出。

  大地突然震顫了起來,

  泥土砂礫被震得一片模糊,接著地表陸續裂開縫隙,深深溝壑往來縱橫,綿延數里。

  伴隨著轟隆一聲巨響,大地搖動。

  無盡地力噴薄,大地如海面一般起伏迭動,翻波起浪。

  而玲瓏在翻滾如紅毯的地面上,依舊舞蹈頌咒。

  隨著頌咒聲愈發高亢,自那不斷加劇的裂縫溝壑中,竟騰起數百丈高的水柱。

  看那架勢,竟是要平地造海不成?

  一旁觀戰的人無不為之所驚嚇,不得不再往遠退去。

  天狐小白更是瞠目咬牙:

  「人不可貌相,這南疆女蠻子好生了得!」

  許知秋目光透視地表,

  見地下水層受其巫法調動,即將衝破地殼而出。

  屆時數千萬噸水流沖天而起,若攢聚一處,那等沛然大力,任他也不可小覷。

  再者,破壞生態環境,畢竟不好。

  見著南疆女子這般狷狂不羈,他倏而放聲一笑:

  「得,那我就再送你一字。」

  說罷以指為筆,又在空中筆走龍蛇,書寫起來。

  那字成時,周天震盪。

  在場眾人,皆感到心頭重壓,耳畔嗡鳴。

  氣血為墨,逆生為筆,字成的那一刻便勾連了上蒼。

  那血與火迭燃的字跡僅有三個筆畫,甚為簡單,卻是——

  ——山。

  震顫的大地陡然靜止,

  一股渾厚巍然的氣息,似乎在一瞬間暴漲而起,充塞天地。

  明明現實層面沒有什麼異動,

  可在另一個緯度,卻仿佛有一座無盡增長的高山,以仿佛要把天都掀開的氣勢戳進蒼穹,卻在似乎將要捅破天的瞬間,驟然收斂回落,轉而橫向延展,充塞八方。

  轉眼看,

  天地依舊幽幽,四周大地雖然狼藉,寸寸崩裂,但也似乎到此為止了。

  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截斷了混亂的進程。

  使得整片狼藉大地不復崩解,變得渾厚、堅硬、沉默……

  任它地力如何噴薄,任它水泄如何滔天,自這一瞬起始,無不偃旗息鼓。

  那「山」字如煌煌大日懸於高空,鎮壓了方圓百里內一切的天地元氣、地力變化。

  使得一切流動的風與雲,似也憑空添了許多阻塞,變得遲滯如稠漿。

  仿佛群山巍巍,天地荒荒。

  萬山不許,一溪奔。

  玲瓏身子陡然一個踉蹌,那古拙的舞蹈不得不停止。

  似是受到術法反噬,美人七竅,突然溢出黑紅色的血。

  玲瓏開口澀然一笑,嘶聲道:

  「有此神通,也無怪他敗在你手上。」


  她指尖再欲結印,許知秋卻是一個閃身來到她身後,一掌揮出。

  也免得她再搞出什麼大動靜,搞得這片山水景致再被糟蹋,於是要先制住她。

  然而玲瓏竟絲毫不懼與他比試拳腳,把絲綢一掀遮住視線,隨之蓮足高抬,一招猛龍擺尾朝許知秋後腦踢來。

  但她這兩下莊稼把式那叫一個潮,瞧得許知秋止不住咧嘴。

  腳下一個腿絆兒,把那玲瓏勾得一個踉蹌,接著一掌推出。

  玲瓏立足不穩,本能的調整重心,一轉身卻用胸口肥潤處接下了許這一掌。

  「呀!」

  又只聽砰的一聲,而那玲瓏驚叫著被他遠遠擊飛了出去。

  許知秋吃驚於那股彈力反饋,低頭一瞅,那抹被她拿來遮羞的紫色絲綢,此時正老老實實掛在他手上。

  眼看那光不出溜的女子直挺挺飛出去,還砸出一片塵煙。

  「嗬~」

  圍觀眾人,包括那天狐小白,皆是陰陽怪氣的叫出聲來。

  陸雪琪的粉臉陡然羞紅,再也按耐不住,足尖一點躍入場中。

  許知秋也摸不准那玲瓏身子骨究竟結不結實,心說不能把她拍死了吧?

  正要上前湊近了查看一下,可白影一晃,卻是陸雪琪擋在身前。

  「不許過去!」

  她張開雙臂,臉色羞紅的攔住許的去路。

  許知秋指著她後邊,

  「總得讓我看看人死沒死吧?」

  「不行!」

  陸雪琪依然寸步不讓,睫毛長長的大眼睛直勾勾盯著他,眼中似有幾分羞惱,幾分幽怨。

  生怕他干出什麼壞事一般。

  許知秋實在看不出她吃的哪門子醋。

  搖了搖頭,背過手去嘆氣。

  手中絲綢脫手,卻是被那玲瓏施法攝了過去。

  不大會兒,玲瓏從碎石砂礫中走了出來。

  雪白的嬌軀有數處被擦傷,傷痕累累。

  走到近前瞪了許一眼,出口抱怨:

  「我正要解除術法,你倒好,不由分說把我打個半死……」

  「意思不比了?」

  「還比什麼?我一介女流,甘拜下風又不丟人。」

  玲瓏說罷,以一種異樣的眼光打量起許知秋的身段兒。

  目光灼灼中,帶著幾分前所未有的侵略性。

  她本是求道之人,半生追求長生不死。

  可空有一身登峰造極的巫法造詣,卻依舊長生無望。

  如今見識了許知秋這等人物,當真是王八瞅綠豆。

  想著若能以之為道參,同修共勉,便是強上加強。

  假以時日,必能參透死生界限,長生不死。

  想到此處,愈發雙眼流波,來回打量了許知秋好幾遍,忽的口出驚人:

  「你是中原第一,我乃南疆之主,我欲嫁你,你可願娶我?」


  此話一出,周圍三一弟子差點沒喊出來。

  玲瓏卻絲毫不以為意。

  南疆窮山惡水,生養出的女子也都是大膽奔放,哪怕對於求偶之事也敢直接開口。

  只是此時此刻聽在某些人耳朵里,愈發不受待見了。

  「嘿!果然……」

  那天狐小白冷笑譏諷:「我看這蹄子也不像安心守寡的。」

  「……」

  許知秋被她問得沉默,鬼使神差的,瞥了一旁的陸雪琪一眼。

  卻見她雙眸幽幽,眨也不眨的盯著自己。

  明明沒有說話,卻仿佛什麼都擺在明面上了。

  若作個形象比喻:許知秋認為,那雙眼中仿佛有萬千個「小拳拳」在瘋狂捶鑿著他的胸口。

  像要咬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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