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小猶太，阮梅
「靚仔文這個撲街，我要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他！」
一輛紅色計程車上，山雞青筋暴露，撕心裂肺的喊道。
他這輩子都沒有受到過如此大的羞辱。
正在開車的計程車司機聽到山雞的話，看了眼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大佬B、又看了眼後排的陳浩南，尤其是他們身上紋著的『龍虎』，決定裝作什麼都沒有聽見，默默開車。
「夠了，山雞，你給我閉嘴！還嫌我的臉沒有丟夠？」
大佬B扭頭吼了山雞一句，隨後又對陳浩南說道：「阿南，這次的事情到此為止，你看好山雞，別再讓他亂搞。」
「B哥，靚仔文來我們銅鑼灣搶人，就這麼算了？」
聽到大佬B的話，不說山雞，就連陳浩南的眼神里都閃過了一絲不忿。
「停車！」
大佬B對計程車司機說道。
半分鐘後。
「阿南，本來這件事我想晚點再告訴你，蔣先生那邊已經答應我的請求，要捧你上位。」
大佬B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陳浩南，緩緩開口說道。
「B哥，真的假的？」
這個消息的勁爆程度，連山雞都暫時忘記了自己對陸耀文的仇恨，下意識的問道。
「阿南，這兩天社團就會發布任務，完成了這次任務，立了功，蔣先生就會捧你上位，在這之前，我不希望節外生枝。」
大佬B直接無視了山雞，看著陳浩南，語重心長的說道。
「B哥，我明白了。」
哪怕是陳浩南還算沉穩，此刻也有點壓抑不住內心的興奮，出來混，誰都想上位，他陳浩南已經出來混了差不多10年，終於輪到他出頭了。
扎職大底，才有資格收人入門，才能算真正的大哥。
「南哥，太好了，等你扎了職，我們再招兵買馬，乾死陸耀文那個撲街！」
山雞也興奮了。
「山雞這句話說的好，出來混，拼的是實力，不要計較一時得失，只要我們自己足夠強，總會有報仇的機會。」
大佬B緩緩說道。
「B哥，我記住了。」
這一刻，陳浩南的眼裡有光……
而在另一邊。
「哇，大奔就是不一樣，爽！」
高晉猛踩油門，在車水馬龍的太子道，快速的穿來穿去。
「屌你老母，高晉你個死撲街，能不能開慢一點，老子還沒結婚生小孩呢，死在這條馬路上，我做鬼都不放過你！」
吉米死死的握住車窗上端的握把，大聲喝罵道。
『凸~』
回答吉米的，是高晉高高豎起的左手中指。
「你老母！我就不應該讓你開車！」
如果不是高晉在開車，吉米已經撲上去和他肉搏了。
「好了，阿晉，開慢點，把吉米都嚇白了。」
坐在後排，正在閉目養神的陸耀文睜開眼睛，笑著說道。
聽到了陸耀文的吩咐，高晉才『戀戀不捨』的將車速降到了60，十幾分鐘後，這輛大奔駛入了一座由8棟廉租大廈組成的何文田邨。
位於九龍城區的何文田邨，既是九龍城區最大的公共屋邨，也是陸耀文與吉米長大的地方。
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在從大佬B手上敲到一輛大奔後，吉米就想開著回屋邨炫一炫，畢竟現在的他還只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不是幾年後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大佬吉米。
陸耀文自從打破胎中之謎後，一直忙著『事業』，三個月沒有回家，也想著回家見一見自己老媽，高秀雲。
將奔馳車聽好後，吉米一馬當先，昂首闊步，走進了5號樓，看著吉米離開的背影，陸耀文笑著搖了搖頭，隨後帶著高晉跟著走了進去。
幾分鐘後。
『哐哐哐~』
陸耀文敲響了面前的鐵門。
「敲你老母，哪個催命鬼一直敲門，來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陸耀文的耳中。
『吱嘎~』
隨著鐵門被打開，還沒有等陸耀文把『老媽』喊出口。
『砰~』
鐵門被重新關上。
「哇，老媽，不是吧，連你崽都認不出來了？」
看著面前鏽跡斑斑的鐵門，陸耀文一臉無奈。
「我崽已經死掉了，在他考上大學不去上，考上了警校也不去上的那天，就已經死掉了。」
鐵門後，高秀雲沒好氣的說道。
「老媽，我在你嘴裡已經死了八百遍了，要不然你直接把我靈位放在我老爸靈位旁邊好了。」
陸耀文笑著說道。
「三個月不回家，你乾脆死在外面算了。」
鐵門被重新打開，高秀雲一臉不爽的看著陸耀文：「沒臉沒皮，如果你不是我生的，我都懷疑你是不是你老豆的種，和他一點都不像。」
「我當然是像老媽你了，最近過的怎麼樣？」
陸耀文笑呵呵的問道。
「托你的福，三天兩頭就有靚妹上門找我，想要拜在你這位大馬夫的門下賺大錢，你知不知道現在屋邨里的人在背後都叫我老鴇？」
高秀雲一頓冷嘲熱諷。
「哇，哪個敢說我老媽是老鴇，你告訴我，我即刻讓高晉去斬死他！」
陸耀文一幅義憤填膺的模樣。
聽見陸耀文這句話，高秀雲翻了眼白眼，然後才看見了跟在陸耀文身後的高晉：「阿晉也來了，進來吧。」
「姨媽好。」
高晉心想我都擱這站半天了，這才看到我。
「老媽，我快餓死了，下碗陽春麵來吃吃唄，好久沒吃你煮的陽春麵了。」
陸耀文一進屋，為了防止高秀雲繼續嘮叨，直接使出了大招。
「你這位大馬夫手下那麼多契女，沒有人給你煮麵？」
高秀雲的語氣里全是陰陽怪氣。
『讓她們下面給我吃沒問題，下麵條給我吃，那就算了吧。』陸耀文一邊在心裡吐槽，一邊在嘴上說道：「全港島沒有第二個人煮的陽春麵有老媽你煮的好吃。」
「少在我面前貧嘴，去看看你老豆吧。」
高秀雲的話雖然這麼說，但人已經朝廚房走去。
陸耀文扭頭偷偷對高晉比了個『ok』的手勢，隨後走到自己老爸的靈位前，點燃了三根香，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
陸耀文的老爸陸榮平在陸耀文三歲的時候就因病去世，所以對於父親，陸耀文最深的印象，就是靈位上與陸耀文有七分相像的那張黑白照片。
「老媽，你當初是不是因為我老爸靚仔才嫁給他的？」
拜完自己的父親後，陸耀文扭頭看向正在廚房裡忙碌的高秀雲，笑著問道。
「別說了，我想到就後悔，長得帥有什麼用，你老爸是短命鬼，你有正事不做去做馬夫，還有你叔叔……」
高秀雲的話說到這裡，戛然而止。
「我叔叔怎麼了？」
陸耀文有些好奇的問道。
「他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女人。」
高秀雲淡淡說道。
「老媽，還有這八卦？快點跟我分享分享。」
陸耀文笑著說道。
「沒什麼好分享的，總之你們陸家的男人估計把運氣都用在長相上了，其他地方，一處比一處倒霉。」
高秀雲瞥了眼陸耀文，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文哥，你回來了。」
正當陸耀文還準備試探下自己老媽關於自己那個神秘叔叔的事情時，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傳入了陸耀文的耳中。
「你是……阮梅？」
看著眼前亭亭玉立，猶如出水芙蓉一般的少女，陸耀文花了足足幾秒鐘，才將她和記憶里那個瘦弱的如同黃豆芽一樣的女孩結合到一起。
小猶太，阮梅。
「阿梅，你怎麼來了？」
正在煮麵的高秀雲如同會閃現一樣，瞬間來到了阮梅面前，而且陸耀文怎麼看都覺得自己老媽是有意要將自己和阮梅隔開。
「雲媽，我和婆婆今天在鄉下挖了好多野菜，送點過來給你吃。」
阮梅抬了抬手裡裝滿野菜的大塑膠袋，笑著說道。
「我一個人哪裡吃得了這麼多。」
可能是怕阮梅累到，高秀雲立刻接走了她手裡的袋子。
「這不是文哥和阿晉哥也回來了嘛。」
阮梅看著陸耀文，臉上滿是甜甜的笑。
只是高秀雲在看見阮梅的眼神和笑容後，立刻拉著阮梅的手，一邊朝門外走去，一邊說道：「阿梅，你身體不好，挖了一天的野菜一定累了，早點回家休息。」
「雲媽，我不累……」
『砰~』
還沒等阮梅把話說完，高秀雲就將鐵門關上，隨後扭頭瞪著陸耀文，沒好氣的說道：「做馬夫的人就是不一樣，勾搭女孩有一手，哈！」
『我？勾搭？』
陸耀文發誓，自己連眼神都沒有歪一下。
高秀雲一臉認真的對陸耀文說道：「陸耀文，我警告你，你打誰的主意都沒關係，阿梅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拿她當女兒看的，她身體不好，經不得折騰。」
說到這裡，高秀雲嘆了一口氣：「阿梅是個苦命的孩子，醫生說，她的先天性心臟病非常嚴重，活不過20歲。」
「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陸耀文問道。
「醫生說，阿美莉卡那邊能救，只是手術費要900萬，900萬港幣，我們這些屋邨的窮人一輩子都賺不到，這和沒得救有什麼區別，這就是命！」
高秀雲搖頭嘆道。
「老媽，既然你這麼喜歡阿梅，我一定想辦法救她。」
陸耀文看著自己的老媽，一臉鄭重的說道。
「你先把自己顧好吧，大馬夫！」
高秀雲白了眼陸耀文，隨後快步走進了廚房，只是從她端出的海碗裡，整整齊齊擺放的六個雞蛋可以看得出來，她絕對是個口是心非的女人。
『鈴鈴鈴~』
正當陸耀文大口朵頤的吃著自己老媽煮的陽春麵時，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哪位？」
陸耀文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後，淡淡開口問道。
「靚仔文，我是東星的巴閉，想要找你還真不容易。」
一個粗獷囂張的聲音從手機聽筒里傳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