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306】二進宮的警務處長，港督最難熬最漫長的一晚
ICAC總部大樓。
「你想要什麼？」
陸志廉在聽完陸耀文的話後，問出了這個問題。
「一個公平的ICAC。」
陸耀文緩緩說出了他的答案。
「好。」
陸志廉說完這個『好』字後，掛斷了電話，接著撥下了一個號碼。
「曼玲，歸隊了。」
電話接通後，陸志廉輕聲說道。
亞洲電視台直播廳，王曼玲在聽到陸志廉的這句話後，眼神里湧出了狂喜與激動，『騰』的一下站起來，大聲說道：「是，陸處長！」
說罷，王曼玲快步向著直播廳的大門走去。
「王小姐，你去哪？」
樂慧貞看著王曼玲堅定的背影，好奇問道。
聽見樂慧貞的這個問題，王曼玲回頭看著這位美艷的主持人，笑著說道：「樂小姐，剛剛我說了那麼多ICAC高層的壞話，但這並不代表ICAC沒有價，接下來，我們會讓全港島看見，我們ICAC的價值。」
「我們也會讓港島市民再次感受到……」
「港島，勝在有你和ICAC。」
說完這句ICAC的口號後，王曼玲快速轉身，快步離開。
「……」
這一刻，樂慧貞看向王曼玲背影的眼神里，掛上了一絲欽佩。
這是個純粹的、正義的理想主義者，這樣的人，值得欽佩。
「剛剛這段都錄下來了嗎？」
想到這裡，樂慧貞立刻看向一旁的攝影師。
在將畫面轉到陸明華那邊後，港英政府就出手干擾了亞洲電視台的信號，順帶著連無線電視台的信號也一起被干擾，整個港島幾乎所有電視都淪為了擺設。
「樂總監，一直在錄的。」
攝影師立刻給出了回答。
「把剛剛王小姐說的那段話剪出來。」
作為一名優秀的記者，樂慧貞敏銳感覺到，剛剛王曼玲的那句話，一定能引起極高的關注。
在吩咐完工作人員剪片後，樂慧貞走出直播廳，拿出手機撥下了陸耀文的號碼。
「文哥，王曼玲剛剛接到一個電話走了。」
陸耀文聽到樂慧貞的話後，笑道：「阿貞，今晚你辛苦了，可以先暫時休息了。」
「陸明華那邊的事還有ICAC的事不需要我們電視台繼續跟蹤報導了？」
樂慧貞的眼神里閃過一絲訝異。
「後面的事情全都是順水推舟，你們明天準備直播港英政府各個部門的記者會就好了。」
陸耀文的語氣極為輕鬆，似乎一切結局都已經註定。
「好。」
樂慧貞就是喜歡陸耀文的自信，她也無條件的相信陸耀文的自信。
「阿貞，今晚我沒有時間，明天晚上我會去九龍塘陪你，到時候有好事和你說。」
陸耀文笑著說道。
「什麼好事？」
作為一名記者，樂慧貞的八卦敏感度極為強大，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問出了這個問題。
「保密，明天你就知道了。」
陸耀文笑著說完這句話後，掛斷了電話。
他陸耀文身為無線電視台的董事長，反而是亞洲電視台更支持自己，這讓陸耀文很不爽。
既然邵老六和方益華喜歡騎牆，那就讓他們滾一邊騎個夠，陸耀文捧樂慧貞做無線電視台的總經理，替他掌管無線電視台。
樂慧貞聽著聽筒里傳出的忙音，小聲嘀咕：「神秘兮兮的，誰稀罕似的。」
但旋即，樂慧貞腦海里就浮出了一個問題：『明天晚上，該穿什麼衣服，性感點，還是知性點……』
……
與此同時，ICAC總部大樓。
等到石米高帶著飛虎隊的人擠進ICAC總部大樓後，一切早已經塵埃落定，蒲俊、飛機、盲輝等人也已經融入了『市民』之中。
找不到所謂的『暴徒』，石米高只能一層層的進行勘查。
只是讓石米高訝異的是，一直到了八樓，都沒有看到ICAC工作人員的人影。
等到石米高來到九樓後，立刻就被一個聲音吸引。
會議室內。
ICAC總部大樓內所有的調查員，只要還有一口氣在的，全都被押到了這裡。
陸志廉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這些ICAC調查員們，緩緩說道：「各位，我們ICAC用了十多年打造的金字招牌，今天晚上全都砸了。」
「如果換以前，有人對我們ICAC動手，絕對會引起全港島的公憤，但現在呢？我們被港島市民給收拾了！」
「你們覺得，你們被打成這幅模樣，會有港島市民為你們抱不平嗎？」
ICAC總部大樓的這些調查員，除了『L』組被全滅之外，其他人，運氣好的，因為跪的快沒有受什麼傷，運氣不好的直接被打成了豬頭，說不出的悽慘。
「為什麼我們ICAC會陷入今天這樣的局面？」
「因為我們之中有人有了私心，我們ICAC守護的是港島的底線，港島的公平，這份工作是不能有私心的。」
聽著陸志廉的這番話，在座的許多人眼神里，都露出了一絲羞愧。
但凡加入ICAC的華人，雖然絕大部分人都被鬼佬洗了腦，但有一點不能否認，大部分人在加入的時候，都是懷揣著理想的熱血青年。
只是在加入ICAC之後，逐漸被磨平了稜角，改變了初心。
『啪啪啪~』
說到這裡，陸志廉拍了拍巴掌，旋即，兩名被謝乃信、湯若麟用『西貢鐵拳』砸下直升機的ICAC鬼佬高層被帶進了會議室。
「各位，我們ICAC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全都是因為這些鬼佬高層是歪的，他們將ICAC帶上了歪路，又在激起了港島市民的怒火後，將你們拋棄，讓你們去面對港島市民的怒火。」
陸志廉指著一旁的兩名鬼佬，音量拔高了十分。
「陸處長說的對，我都已經跑到了天台上，結果那些鬼佬把天台的門給鎖了，自己坐直升機跑了！」
一名在天台入口被蒲俊暴打的調查員立刻大聲附和。
旋即，其他幾名同樣在天台入口被暴打的調查員也紛紛開口。
他們這些距離逃生只有一步之遙的人，對於拋棄自己的謝乃信、湯若麟等人，更加怨恨。
「陸處長，我們也是被謝乃信，湯若麟拋棄的，他們……」
兩名挨了『西貢鐵拳』的鬼佬也大聲說道。
隨著這些人的發言，會議室的氣氛開始不對了，這些ICAC調查員的仇恨，從暴打他們的『市民』身上轉移到了謝乃信、湯若麟乃至鷹國人的身上。
見火候差不多，陸志廉大聲說道：「各位，謝乃信、湯若麟這些人，已經不配當ICAC的廉政專員、廉政副專員。」
「我們要自力更生，把ICAC這塊被他們玷污的金字招牌，重新擦亮！」
「……」
這一刻，在場所有人都明白了陸志廉的用意，他要奪權。
「陸處長，我支持你！」
在陸志廉的話音落下後，陸志廉自己的組員和一樣尊敬陸志廉的調查員立刻開口。
其他調查員見狀，也紛紛開口附和。
「好，下面我布置第一個任務……」
陸志廉的話還沒有說完，被搜索到這裡的石米高打斷：「我是警隊飛虎隊總警司石米高，你們是什麼人？」
「石sir，我是ICAC執行處助理處長陸志廉，在場所有人都是ICAC的調查員，你還有什麼想問的？」
陸志廉瞥了眼石米高，語氣瞬間冷了七分。
隨著陸志廉的話說完，在場近百名ICAC調查員全都看向了石米高，各個都是眼神冰冷。
對於警隊的人，他們沒有半點好感，尤其是這幫人這麼晚才趕到，他們都已經被打慘了。
「呵呵，我沒有問題了，你們繼續。」
石米高訕訕笑道。
他可不想無緣無故得罪這麼多ICAC的『瘋子』。
等到石米高離開後，陸志廉才繼續說道：「現在我可以百分之百確定，警務處處長顏利國，廉政專員謝乃信、廉政副專員湯若麟濫用職權，立刻開手續，請這三位回我們ICAC配合調查。」
『嘩~』
在聽到陸志廉的這句話後，在場所有ICAC調查員，甚至包括兩名鬼佬，臉上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請顏利國回ICAC喝咖啡，倒也算了，反正已經抓過一次，不差以第二次。
但ICAC請本部門的一把手、二把手喝咖啡，這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操作，這不就相當於劊子手把自己的頭給砍了？
「我會帶人負責抓捕顏利國，你們先分成兩個組給這兩個鬼佬做筆錄，再分別去抓捕謝乃信與湯若麟，都聽清楚了嗎？」
陸志廉緩緩說道。
他的目標其實就是抓捕顏利國，至於抓捕謝乃信與湯若麟，主要是做戲給全港島市民看的，至於能不能抓到，那就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聽清楚了！」
會議室內，所有ICAC調查員全部站起來，開口應道。
「開始做事。」
陸志廉扔下這句話後，留下幾名心腹負責給鬼佬做筆錄，自己則帶著幾名調查員快步離開了會議室。
此時，石米高正在十樓，看著被打到連屍體都不成人形的『L』組調查員以及唐書力，哪怕是他見識過很多慘狀，依舊是頭皮發麻。
光看這些屍體的慘狀，他就能知道，這幫人是被活活打死的，這得是多大仇多大怨啊。
「勘驗現場，檢查屍體……」
石米高發出了指令後，掏出手機，撥下了顏利國的號碼。
「顏處長，我是石米高，ICAC總部大樓這邊……」
石米高將現場的慘狀詳細和顏利國複述了一遍。
「抓到兇手了嗎？」
電話那頭，顏利國的臉色極為難看。
「顏處長，現場至少有近萬名市民，如果我們採取過激行動的話……」
石米高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他語氣里的為難，卻讓顏利國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法不責眾。
「你的意思是，這些ICAC的人就這麼白死了？」
顏利國懂石米高的意思，但火氣上腦的他，有點不能接受。
「顏處長，你下命令吧，將香港島六個連的PTU以及所有衝鋒隊全都集結，應該可以控制住ICAC總部大樓這裡的形勢。」
石米高提出了誠懇的建議。
「維持好現場的秩序，將這些市民勸離。」
在聽到石米高的『建議』後，顏利國的火氣瞬間就下去了。
他明白，現在的警隊，或者說現在他這位警務處長，再不能出一點意外，一切都要求穩。
「yes，sir！」
石米高立刻應道，隨後就聽到『嘟嘟嘟』的忙音從聽筒里傳出。
「下樓，配合PTU的同僚，將這些市民勸離。」
看著樓下才趕到的兩連PTU，石米高拿起對講機大說道。
隨後，石米高放下對講機，幽幽說道：「他們ICAC的總部也闖了，人殺打死了不少，也應該滿足了。」
『鈴鈴鈴~』
正當石米高準備帶人下樓的時候，他的手機響起一陣鈴聲。
「誰？」
石米高眉頭微皺，語氣里掛著疑惑。
「石米高，我是李文彬。」
聽筒里，李文彬的聲音傳出。
「李sir，我……」
在聽見李文彬的聲音後，石米高的瞳孔一縮，他在『本地派』里偽裝了近十年，對於這位老上司，他非常了解。
沒等石米高把話說完，李文彬就打斷道：「你在十一年前加入飛虎隊，那場考核是我主持的，你是個人才，我很欣賞你，所以在這十一年，我才會多次破格提拔你。」
「……」
聽著李文彬的這番話，石米高五味雜陳，對於李文彬，他是敬佩的，他是個好上司，只是他們的立場不同，很多事，他石米高沒得選。
「石米高，顏利國這艘船快沉了，如果你肯回頭，你之前做的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李文彬緩緩說道。
『鬼佬派』眼看就要被陸耀文『剿滅』了，李文彬肯定要提前搶人，把石米高這位飛虎隊指揮官重新收入麾下。
「李sir，我……」
這一次，石米高仍然沒有把話說完，就被李文彬打斷：「石米高，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你是個人才，我不想看到你被埋沒。」
李文彬的語氣里，全都是真誠。
「李sir，多謝你的厚愛。」
石米高的眼神里閃過一絲感動。
「聽好，你現在立刻強行驅離ICAC聚集的人群，手段粗暴一點，你做完這件事後，我會安排你去警校沉澱兩年，避一避風頭，然後提拔你當助理處長。」
李文彬緩緩說道。
「……」
石米高沉吟了十多秒，咬了咬牙，緩緩說道：「好，李sir，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他很清楚，李文彬讓他做這件事，除了給顏利國的棺材板敲上最後一根釘子外，就是讓他石米高交投名狀。
他石米高畢竟是『內鬼』，李文彬不可能真的『無所顧忌』的用他，讓他去警校呆兩年，沉澱沉澱，不僅李文彬放心，石米高自己也安心。
在確定了李文彬的『心意』後，石米高重新拿起對講機，冷冷說道：「立刻驅離ICAC總部大樓的人群，如果不聽指令，可以使用二級以下的武力。」
很快，一場人為引起的小型騷亂在ICAC總部大樓上演，過程則被全程錄了下來。
……
另一邊，港督府邸。
坐直升機逃離ICAC總部大樓的謝乃信以及湯若麟此刻正老老實實的站在魏奕信的面前。
「廢物！你們兩個都是廢物！」
魏奕信已經將他的紳士風度扔回了鷹國，留在港島的只有暴怒。
他萬萬沒想到，謝乃信與湯若麟居然能廢物到這種程度，身為ICAC的兩位長官，連自己的地盤都守不住，還好意思跑到他魏奕信面前『訴苦』？
「港督先生，這次擺明了是陸耀文早有預謀，我們ICAC畢竟只有二十多名阿三保安，而且調查員平時也不配槍……」
在魏奕信的冰冷眼神下，謝乃信為自己辯解的聲音越來越小。
「你們兩個人哪怕死在ICAC總部大樓，也比你們逃走有價值一萬倍。」
「現在你們這兩位長官將自己的屬下扔下，自己跑了，我想問一問，今後你們還怎麼掌控ICAC？」
魏奕信冷冷說道。
廉政專員與廉政副專員，都是港英政府的絕對高層，魏奕信相信，就算陸耀文再大膽，也不敢殺了他們，最多也就是受幾分侮辱。
只要他們留下來，與自己的屬下共進退，ICAC不僅不會倒，反而會更加團結，但這一切，隨著謝乃信與湯若麟的逃跑而變成了永遠都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
謝乃信與湯若麟兩個人沉默不語，只是心裡都不服氣，當時的情況，他們留在ICAC，絕對是凶多吉少，魏奕信純粹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你們準備準備，然後通知亞洲電視台與無線電視台，你們ICAC要開記者會，你們將所有責任全都扛下來，當場宣布引咎辭職。」
魏奕信對兩人徹底失望，直接讓他們背鍋。
「港督先生，我……」
謝乃信還想搶救下自己，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魏奕信厲聲打斷：「閉嘴！謝乃信，我們幾十年的交情了，不要逼我將你革職！」
ICAC廉政專員是由港督直接任命的，每一任廉政專員都是現任港督的絕對親信，謝乃信曾經也是。
在聽到魏奕信的這句話後，謝乃信的臉色一黯，低聲說道：「抱歉，港督先生，我讓你失望了。」
「為女王盡最後一份力吧。」
魏奕信看著掛在牆壁上的女王半身畫像，輕嘆了一口氣。
「……」
這一刻，謝乃信與湯若麟都低下了自己的頭。
旋即，魏奕信拿起電話話筒，撥下了顏利國的號碼：「顏處長，ICAC總部大樓那邊……」
「港島先生請放心，我們警隊的人正在勸離那些市民，我向你保證，等失態平息下來之後，我們警隊一定會用最快的速度找到鬧事的兇手。」
在聽完魏奕信的話後，顏利國立刻保證道。
「好，顏處長，你們警隊做的很好。」
魏奕信聽完顏利國的話後，心裡鬆了一口氣，隨後繼續說道：「顏處長，儘快把那個蔡元祺找出來，很多事情，我們要給全港島一個交代。」
「港督先生，我正在全力找他。」
聽到『蔡元祺』這個名字，顏利國的眼神里閃過一絲陰霾，語氣里也掛上了一絲無奈。
他都快把陸明華的幼兒園同學給找一遍了，還是沒有找到這個撲街。
「儘快吧，顏處長。」
說完這句話後，魏奕信掛斷了電話，隨後重重的靠在了辦公椅的椅背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無比的疲憊……
……
另一邊，溫蒂俱樂部。
『鈴鈴鈴~』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文哥，ICAC總部大樓這裡……」
陸耀文接通電話後，吉米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
「好，我知道了。」
陸耀文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吉米，記得把手腳處理乾淨，明天開始，警隊就是我們和聯勝的兄弟單位了，得給他們留點面子。」
「好的，文哥。」
吉米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
在他看來，讓警隊變成一個社團的『兄弟單位』，全港島，乃至全世界，只有陸耀文可以做到。
吩咐完吉米後，陸耀文掛斷了電話，隨後撥下了陸明華的號碼。
「陸sir，可以和顏處長聯繫了，晾了他這麼久，他估計都要急瘋了。」
電話接通後，陸耀文笑道。
「何止急瘋了，帶我入行的警長，都接到了電話，顏處長就差把港島掘地三尺了。」
陸明華也笑了。
「哈哈哈，警務處長這個位置，壓力還是太大了，還是讓顏處長儘快卸下這個擔子吧。」
陸耀文哈哈大笑。
陸明華聽見陸耀文的這句話，笑著搖了搖頭，隨後掛斷了電話，撥下了顏利國的號碼。
「顏處長，聽說你一直在找我？」
電話接通的一瞬間，陸明華臉上的笑容一斂，語氣也變得極為平靜。
「陸sir，把蔡sir交出來，條件好商量。」
顏利國立刻說道。
他心裡很清楚，以現在的局勢，蔡元祺絕對不能把所有鍋都扛下來，但即便如此，蔡元祺也是他最後的希望。
畢竟，他顏利國是警務處長，如果他被迫辭職，那就等於將港島警隊拱手讓給陸耀文、李文彬等人，從此港英政府將會徹底失去對港島警隊的掌控力。
而且，他可不僅僅是警務處長，他同時還擔負著政治部『改組』的任務，顏利國相信，只要有一絲希望，魏奕信以及港英政府都不會放棄他。
「顏處長，你準備在電話里和我談？」
陸明華笑著問道。
「你想在哪裡和我談？」
顏利國的眼神一閃，反問道。
「哈哈哈，顏處長，我說在哪裡談，你敢來嗎？還是痛快點吧，你說個地方，我去找你談。」
陸明華哈哈笑道。
「……」
被ICAC的人當著警隊總部那麼多警察的面逮捕以後，顏利國確實不敢亂走動了。
尤其是如今ICAC里的『鬼佬派』已經被徹底摧毀，那個抓捕他的陸志廉又出來了，顏利國也怕自己『二進宮』。
在沉思了一分多鐘後，顏利國才開口：「我就在警務處長辦公室等你。」
「好，顏處長，我半個小時後到。」
陸明華在說完這句話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嘟嘟嘟~』
聽著聽筒里傳出的忙音，臉色陰沉的顏利國掛斷電話，繼續撥下了石米高的號碼。
「石米高，你馬上帶飛虎隊回警隊總部。」
顏利國思來想去，還是讓石米高帶飛虎隊駐守警隊保護自己最安全。
「處長先生，ICAC總部大樓這邊……」
石米高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顏利國打斷：「ICAC總部大樓那邊交給PTU負責。」
與他顏利國的前途相比，ICAC算個屁。
「yes，sir！」
石米高大聲應道，在顏利國掛斷電話後，立刻撥下了李文彬的號碼：「李處長，剛剛顏利國突然給我下了命令，讓我馬上回總部……」
半個小時後。
一輛黑色皇冠轎車緩緩停在了警隊總部大門口，隨後一身筆挺制服的陸明華下車，緩緩走進了大樓。
也就在陸明華走進警隊總部大樓後，又有兩輛黑色轎車停在了警隊門口，旋即，陸志廉帶著幾名ICAC調查員也緩緩走進了警隊總部大樓。
幾分鐘後，警務處長辦公室。
「顏處長，半天時間不見，你的臉色差了很多。」
陸明華『明知故問』。
「陸sir，我沒心情和你閒聊，說說看，你要我拿出什麼樣的條件，才能把蔡元祺交出來。」
顏利國直入主題。
「顏處長，你是出價的人，是不是應該先出個價，展示下你的誠意？」
陸明華笑著回道。
「行動與支援處處長？」
顏利國的話音落下後，陸明華緩緩搖了搖頭。
「我會想辦法儘快讓石康退役，由你來接任他的位置。」
顏利國補充道。
「不夠。」
陸明華依舊搖頭。
「陸sir，警務副處長都不夠，你不會想要做警務處長吧？」
顏利國臉色一沉，語氣也冷了幾分。
「顏處長，你還真就說對了，我要的就是你。」
陸明華盯著顏利國，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顏利國的臉色勃然一變：「你瘋了！」
陸明華再沒有開口，只是抬起手腕，用手指點了點了自己手腕上的手錶。
『咚咚咚~』
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讓顏利國的臉色微微一變。
「處長先生，是我。」
石米高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又讓顏利國的臉色一松。
「進來。」
隨著顏利國的話音落下，辦公室房門被推開，在看到來人的一瞬間，顏利國的瞳孔猛的一縮。
「顏處長，我是ICAC執行處助理處長陸志廉，現在我有證據證明你涉嫌濫用職權，請你配合我們ICAC調查。」
陸志廉直勾勾的看著顏利國，一臉堅毅。
「石米高，你居然真的投靠了李文彬，你覺得他會真心用你嗎？」
顏利國看向了站在門口的石米高與李文彬，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此刻石米高和李文彬已經死了至少十次。
「抓人！」
只可惜，陸志廉沒有給顏利國繼續發揮的時間，一聲令下，跟在他身後的幾名ICAC調查員一擁而上，再一次將顏利國這位警務處長抓捕。
「陸志廉，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正義？我告訴你，你也不過是陸耀文的一把槍，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陸耀文的私心，你和我們沒有任何區別！」
顏利國瞪著陸志廉，厲聲喝道。
他明白，二進宮的自己，再也沒有了仕途可言，乾脆破罐子破摔。
「我和你們不一樣，你們為的是自己，是鷹國人，我為的是港島，是港島人。」
「只要能讓港島變得更好更公平，就算給陸耀文當槍，那又如何？」
陸志廉走到顏利國的面前，一臉平靜的說道。
接著，他大聲喝道：「帶走！」
「……」
顏利國沒有掙扎，只是死死的盯著陸志廉、盯著陸明華、盯著石米高，盯著李文彬，盯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港島警隊的顏利國時代已經結束了。』
這一刻，這個念頭在陸明華、李文彬、石米高等人的腦海中浮現。
十幾分鐘後，港督府邸。
『鈴鈴鈴~』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哪位？」
正在閉目養神的魏奕信拿起電話話筒，開口問道。
「你說什麼？顏利國又被ICAC的人從警隊總部給抓了？他這個警務處長是吃屎的嗎？」
魏奕信猛的睜開了眼睛，語氣之中全都是『恨鐵不成鋼』。
他是做夢都沒有想到，顏利國居然能在警隊總部被『二進宮』。
「好，好，我知道了。」
魏奕信說完這句話後，重重的將話筒扣在了電話機上，隨後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哎~」
這一晚對於他這個花甲老人來說，實在是太漫長，太難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