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剛一降落天海機場，山姆幾乎馬不停蹄地前往聯合科技。
但他的會見過程並沒有想像中的順利，現在想與聯合科技合作的大資本多如牛毛，從世界各地飛來的合作意向函多到能把人給壓死。
想和林零見面不僅要預約，甚至還要驗證是否有預約資格，山姆耐心等了兩三天，才終於踏進這座不起眼的六層辦公樓。
然而接待他的並不是聯合科技唯一股東林零，而是一位戴著黑框眼鏡充滿知性氣息的美女秘書。
「見鬼，聯合科技要把所有東西都做得這麼漂亮嗎！」
山姆腹誹了一聲，而後禮貌的開口問道：「請問我什麼時候能與貴公司的董事長會面。」
綾依也禮貌的回應：「抱歉，董事長事務繁忙，暫時無法與您會面，但他已經任命我為全權代表，一切事務都由我決定。」
山姆不由眉頭一皺，「我是代表微軟與OpenAI而來，希望貴公司能給予相應的重視。」
「我們對所有合作夥伴一視同仁。」綾依不咸不淡的微笑道，「但如果此次的目的是向聯合科技提出收購的話，山姆先生可以請回了。」
「拒絕之前不先聽聽我們開出的價格嗎。」
「如果超過3000億美元的話，我們或許有興趣聽一下。」
山姆頓時瞳孔一縮，壓低聲音說道：「這是蘋果給出的價格？」
綾依只是微笑，並未回答是與否。
雖然沒有得到明確的回應，但業內能開出如此天價的公司並不多，再加上之前蘋果公司CEO空手而歸的新聞，山姆不難猜到這是蘋果的開價。
然而正如林零之前所說的一樣，微軟在收購動視暴雪上動用了太多資金，以至於現在就算榨乾他們了也只能擠出一千億美元出頭的價格，但聯合科技連三千億美元都拒絕了，沒理由接受這區區一千億。
「即便入股也不行？」山姆還不想放棄，「據我所知，「靈兒」目前仍未有盈利渠道，而每月的伺服器費用又是一筆巨大開銷，我們在這方面有著豐富的技術和經驗，若是一起合作開發，我有信心在一年內讓貴公司成為下一個萬億美元俱樂部的成員。」
山姆非常自信，微軟和OpenAI的團隊可以說是世界上最頂尖的，就連谷歌和蘋果也比不上。
「很抱歉，聯合科技沒有上市的計劃，市場估值對我們來說毫無意義。」綾依乾脆利落的拒絕了，「公司的現金流也非常健康，不需要外界幫助。」
話說到這個程度，山姆已經知道自己這趟飛機是白坐了。
他嘆了口氣，起身說道：「方便問一下貴公司的心理定價嗎，我的上司不太願意看到我白來一趟。」
綾依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從一位軟體工程師的角度出發，你覺得「靈兒」應該值多少？」
山姆一愣，認真思索道：「五萬億美元？」
就連屬於初級弱人工智慧的ChatGPT都能被估值上千億美元，靈兒身為頂級弱人工智慧，估值五萬億美元並不過分，甚至還有點低了。
毫不誇張的說，只要算力足夠，靈兒完全可以接替地球所有的工業生產活動，並且生產效率還將提升數倍，只不過林零暫時不打算如此高調而已。
「很遺憾，就算真有五萬億美元我們也不打算賣。」綾依搖頭道，「不過我們對山姆先生的團隊很感興趣，如果將來你失業了的話，或許可以來我們公司任職。」
山姆張了張嘴，有些想笑。
他原本是來收購聯合科技的，卻被聯合科技反過來挖牆腳，但山姆不得不承認，自己有那麼一瞬間心動了。
能如此近距離的接觸真正的人工智慧，有哪個程式設計師不心動？
「如果我真的被裁了，希望你們能記得這個承諾吧。」
山姆笑了笑，帶著沉重的心情走出了聯合科技的大門。
望著街上低頭與手中的靈兒交談的行人，山姆忽然有種預感，或許自己離被裁真的不遠了。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得把手中的工作做好，「吉米，查一下聯合科技的董事長最近在忙什麼。」
秘書吉米拿出手機剛想吩咐，就看見自己屏幕上的靈兒給自己推送了一條新聞連結，點進去一看，吉米頓時嘴角一抽，「他好像在忙著收購自然顏公司。」
「自然顏又是哪來的？」山姆不禁疑惑，「難道又是什麼名不經傳的黑馬企業嗎。」
「自然顏不是黑馬企業，BOSS。」吉米把手機遞到山姆面前，「它是一家快倒閉的護膚品企業，市值不超過二十億。」
「FUCK林零！」
山姆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
林零本人忙著收購一家市值不超過五億美元的破產企業，然而他帶著上千億美元而來卻連林零的面都見不到。
與山姆同樣繃不住的，還有自然顏公司的各大股東。
自然顏的股票停牌了，至於停牌的原因，則是因為董事長要召開股東大會，商討公司今後的走向。
停牌讓不少股東有了喘息的機會，但坐在董事長位置上的那個人，卻讓他們高興不起來。
自然顏總部會議室里，林零舒舒服服的靠在老闆椅上，笑呵呵的看著台下眾人。
這個位置原本屬於趙晨，但他此時只能臉色陰沉的坐在旁邊，眼中仿佛要噴出火來。
「各位不必如此抗拒，我是來給各位送上好消息的。」林零開口笑道，「我實在不忍心看一家上市公司就這麼破產，所以我就來造福各位了。」
造NMLGB！
在座的所有股東都恨不得給林零送上阿米諾斯的祝福，如果不是林零，他們手中的股票也不會在短時間內價值縮水十倍不止，虧得比較慘的都想把林零給手撕了。
但他們卻不敢把心中的不滿表現得太明顯，因為林零接下來的話將決定自然顏的生死，以及他們手中的股票會不會成為一張廢紙。
「因為一些眾所周知的原因，我們公司最近業績很差，已經半隻腳踏進了破產的邊緣。」林零單手撐著下巴，說話的聲音很慢，但卻沒有人敢怠慢，「我身為公司董事長，自然不能坐視不理，所以，我帶來了這個。」
林零打了個響指，一旁的助手便將一份文件分發了下去。
《自然顏公司資產重組方案》
標題瞬間吸引了所有股東的目光，他們不由屏息凝神，翻開文件仔細查看，不放過上面的任何一個標點符號。
實際上，林零強勢增持自然顏股票的動作給了不少人信心，他被監管機構強行披露秘密收購自然顏股票後，自然顏股票竟然迎來了一波觸底反彈。
不少投資者認為，如果林零想要讓聯合科技借殼上市的話，自然顏的股票在連續跌停後將會創下連續漲停的逆轉奇蹟。
哪怕把活性清理液的業務單獨剝離出來，那也足以創造一個千億級的超級巨無霸。
屆時在座各位股東手中的股票，也將迎來千百倍的升值。
是生是死，全在林零一念之間。
但資產重組方案的第一頁，卻給了所有人當頭一棒。
【鑑於自然顏目前糟糕的負債情況，董事會決定出售已經完工的自然顏大廈，用於償還部分即將到期的銀行貸款以及上游供應商的貨款】
重組完成的自然顏將成為一家超級企業，既然是超級企業，那就先賣大樓吧。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二流企業賣產品，一流企業賣標準，超級企業賣大樓！
至於賣家，林零也已經給自然顏找好了。
聯合科技想買樓，自然顏缺錢，你說這不巧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