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圍殺元嬰魔修
體修之法多為近身搏殺,凌厲剛猛,無堅不摧,陸城選擇修煉體修法脈,一方面是因緣際會、宗門功法,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體修的容錯要比劍修高得多,劍修一劍在手,人劍合一,攻擊就是防禦,但漫漫長生路,總有不及揮劍之時,心神猶豫之瞬。
體修琢磨法體,修成三味真火後,就算被打得肉身破碎,只要三寶猶存,陸城就可以再造生機。
因此,他才敢在金丹境界就全力施展體修殺法。
此時此刻,廟宇之內,陸城與無形劍人劍兩分,人在明處,劍卻隱於暗中。
不時人劍驟然相合,仙者使劍如駁龍,仙人使劍的時候,就好像駕馭神龍一樣,人騎在龍身上,漫天飛舞,飛的是龍,不是人,遁速激增。
不時人劍驟然兩分,陸城一指點出,就可使無形飛劍驟然轉折,御使變化如意。
且其身法融入五行,時隱時現,是真的名副其實的其迅如風、招重如雷。
符孔兩家的修士,祭出種種法器、法寶,劍、如意、尺、剪等物,卻連其身影都難以捕捉到。
反倒自身一旦被陸城近身,五方五行捶之下,一切防禦法器、法寶幾乎一崩即飛、一觸即潰,短時間內便被打成漫天炸散的血霧。
「小心,他是體修!」
也難怪符孔兩家的修土感到這樣難以應對,體修修煉艱難,多年以來從不是修仙界的主流。
修士法體寶貴,一旦受損一生道途都要受到影響。不去體修,尚且難免有個損傷,琢磨體修鑽研近身搏殺之術,天長日久怎麼可能毫無損傷?
而且體修真正修成,少說也是金丹、元嬰境界了,所以這鼎章大世界,元嬰老怪中有幾位修煉體修之法的老魔、老祖,在元嬰大成之前,幾乎都是聲名不顯,納影藏形。
體修始終存在,但始終作為法外別傳,多數是由哪一位老祖供其寵愛弟子修行,罕有少見。
一名孔家的金丹魔修原本是躲在眾人之後,此時此刻眼光閃爍,突然上前兩步,持一法訣,祭出一面毒火網,這張魔網籠罩而下,還在半空,就散出一股香甜氣息,同時這名金丹魔修手指間夾住一枚毒針,猛地催運發出。
以毒火網縛其身形,以陰器混在四周法器、法寶當中進行暗算,這幾乎可以說是最為正確的應對了。
然而那張毒火網還未及真正落下,一道無形有質的劍光便將其擋住,毒火網遍布利刃,品質極好,無形飛劍一絞,居然沒能將其絞碎,卻也是兩兩相持,將之短暫停頓在了半空當中。
而這短暫停頓對於陸城來說,已經太夠用。
在那名金丹魔修的眼中,驟然浮現出一顆潔白如玉、輕輕握著的拳頭向著他猛地轟下。
五行歸一,至簡至強,霸道絕倫!
「啊!」
那名金丹魔修感應到自身生死就在一瞬,厲嘯一聲,身前浮現出一面厚重的玄鐵盾牌,並且傾注自身全部的神識法力灌入。
鏘,砰。
那面玄鐵盾牌翻飛著滾開,本身防禦堅固並沒有破碎,卻經受不住那瞬間爆發開的巨大法體之力,被沖盪開來,問題是它滾開了,那名金丹魔修就沒有活路了。
碎的一聲悶響,修士整個肉身驟然化為一片血霧,被恐怖力道打得炸碎開來「孔三叔!」
「三叔死了!」
「這怎麼可能,以他的修為————·
這名金丹魔修在兩族修土當中似乎極有威望,但也因此,他的瞬間身死,導致符孔兩家的修士士氣完全崩潰。
終於,這一刻所有人都沒有信心、膽氣再來聯手抵禦這名天降的凶星,各自施展保命法術想要遁走。
然而哪有那麼容易,陸城腳下五行遁法不停,追著那些法力高深的猛打猛錘,五行飛劍也是一化為五,四面飛轉。
砰砰砰砰,噗噗。
漫空都是血霧,飛濺之血,因為他們的各自逃散,短時間內在場符孔兩家的修士幾乎全數死絕。
最後再想抵抗時,已經來不及了。
「剛剛那個傢伙,怕是有金丹後期的修為,好生厲害。」
在殺死在場所有人之後,陸城身形現出,注視著自己破損受傷的左拳,同時猛地一震右臂,一枚毒針倒飛而出,體內氣血法力因剛剛施展五方五行捶而澎湃肆虐,帶動鮮血激噴泉涌,陸城直到黑色毒血散盡之後,方才以三昧真火燒去傷口,彌合傷勢。
若是尋常的修土,只這一枚毒針便已倒下了,好在陸城攻勢太烈,那個金丹魔修根本就沒有催動法力,運使毒針逆攻其心脈的機會。
陸城身上法寶不少,卻沒有一件防禦法寶,因為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鬼嬰傀儡,飛劍,體修,足以保身護道了,直到今日。
這座九幽鎖魂陣共有七座法台陣眼,陸城破去一座之後,吞服下一枚解毒丹藥,又迅速前往下一座,他身上帶著的丹藥多是六階解毒丹,解去金丹魔毒自是易如反掌。
「怎麼會?」
在另一邊,孔幼蓉尚且未及拿下鬼嬰傀儡,便感應到九幽鎖魂陣已經開始破損,陣基不穩。
此時此刻不止是陸城一人而已,因為陣基法台的破壞,竟陵郡的許多修士也看出這座魔陣的蹤跡,立時就匯聚人手,開始攻山破陣。
這些人也許法力不高,但是守土之心下,應變之快行動之堅決,非宗門修士可比。
本地的修仙家族,拿出家族中保命的陣旗、高階符咒,就要同這些魔修拼命,幾十萬人口死傷,這些可都是他們的親族,他們的根基。
「道漲魔消,道友,你氣數盡矣。」
鬼嬰傀儡內有著陸城神識,此時此刻將自己護在劍氣當中,對孔幼蓉施以攻心之術。
「鐵大長老,你我可謂是同道中人,這魔消二字,可不是妾身一人承受的。」
孔幼蓉衝著周身黑氣瀰漫的鬼嬰愧儡冷笑,語含譏諷。
的確,單看鬼嬰傀儡身後那杆萬魂幡的分量,這魔道之術兩人誰修煉得更深一些,還真說不準。
也就是在這一刻,破滅天尊體內的鬼嬰傀儡,身子猛地一重,仿佛千鈞重負壓身,山嶽崩頹覆蓋,尤其是四肢之上,更是好像有無數隻手掌在拉扯下拽一般,下意識地一掙,紋絲不動,恍若一副精鐵澆鑄的繚緊鎖。
這是九幽鎖魂陣中的一重變化,孔幼蓉原本是打算在最後關頭用出,斷絕鐵梟道人的一切生機,生擒其元嬰的,現在卻不得不提前打出,用以破局,哪怕會降低生擒其元嬰的把握。
「冥骨劍,給我去!」
與此同時,一口似乎由人身骨骼鑄成的魔道飛劍,被孔幼蓉祭出斬殺向鬼嬰傀儡。
同時,孔幼蓉周身的綾帶也開始擴張飛舞,猶如大潮一般湧向對手。
此時此刻孔幼蓉已然是手段盡出了,就是要在短時間內結束此戰,降低可能發生的風險。
鬼嬰愧儡在被壓制下,再也不能靈活地閃避遊走,只能發出劍光刀光在方魂幡的加持下,與孔幼蓉硬拼,法力在極短的時間內便是大幅消耗,甚至隱隱震傷內腑,已然受到暗傷。
這種危局,持續盞茶時間,眼見鬼嬰傀儡便要被孔幼蓉施法擒下,就在這個時候,有一無形有質的劍光,突然在孔幼蓉的身後閃爍。
這名女魔修反應極快,驟然回身施訣。
然而一隻潔白如玉的手掌已經罩下:銳金印,乙木印,瀚海印,拙火印,戊土印,先天一氣大擒拿!
那隻潔白如玉的手掌,在虛空中似緩實疾的控印轉訣,轟落之時,挾帶著四周方圓數十里的五行元氣。
掌力沉雄,威勢霸道,似乎要將這天地方物,盡數鎮壓打碎,端是猛惡絕倫!
砰,砰,砰,砰。
孔幼蓉揮舞周身綾帶法寶進行抵擋,竭力消解力道,但還是被震盪得內腑翻滾,氣血涌溢。
「不對,你們兩個不對!」
這個時候,她才注意到下方的七座法台,已經被摧去三座了,九幽鎖魂陣雖然仍在慣性運轉,但是陣基已破,已然是無源之水,難以久持。
但是,此時此刻孔幼蓉在意卻並不是這個,她左右看一看周身黑衣翻滾的鐵梟道人,以及那驟然出現的清俊道人。
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
世人,都被陸城的幻術所迷惑了,黃道鍾可能有所察覺,但他不在意,真藥假藥,能治病救人就是好藥!
直到今時今日,孔幼蓉方才真正洞察出問題所在。
「你們兩個到底誰是本體?元嬰真君鐵梟道人,還是你!你是哪位元神祖師門下?
我與幾位元神祖師門下真君,頗有交情,你說出門第,或許義們還是彼此相識。」
自己在下面布置的那些高手,有多少分量孔幼蓉自己心中清楚。
更何況剛剛接陸城那幾記重手法後,孔幼蓉駭然發現這具「身外化身」幾乎有著元嬰初境的法力爆發。
那麼他們兩個,到底誰是身外化身可就說不準了。
一具元嬰化身,在元神祖師那裡也許算不上什麼好東西,但也還有點收藏價值,非門下親近弟子,哪裡就能得到傳授?
此時此刻孔幼蓉心中更加忌憚的是,若是自己「錯手」殺了一位元神祖師的得意弟子,這天地之間是否還有藏身?
然而,左側那清俊道人,吐息,出拳。
瞬時之間,孔幼蓉就感覺冥冥之中,一顆潔白如玉、充滿力量的拳頭充斥天地,不留半點空隙地打了過來。
與此同時,鬼嬰傀儡豎劍,那沖天的劍煞,凌厲瘋狂的劍氣,在玄陰飛劍斬出之時,雯時間狂風肆虐,好像整個天宇之間萬里雲潮,被轟然劃破,無盡天風橫掃。
劍氣,萬丈劍氣似要破滅一切!
一者凝聚,一者浩蕩,卻皆可謂是元嬰境界的可怕攻擊,一個應對出錯,便是瞬間敗亡身死之局。
三者你來我往,打得天崩地裂,山形位移,江河破碎。
而在幻雲谷這邊,群修匯聚,金丹真人,紫府修土,甚至築基群修,法寶遁光、靈舟沖盪,飛劍成群,浩蕩浩蕩的向竟陵郡這邊殺來。
在林清寒的提示下,岳中和第一時間就敲響了關乎宗門生死存亡的警鐘,所以幻雲谷修士的反應速度並不慢,在不惜成本的遁行之下,數位抵達竟陵郡的金丹真人,不過比陸城慢了兩個時辰。
而在這個時候,孔幼蓉還在高空當中以一敵二。
此時此刻,她心中已然隱隱知道大勢已去了,只是還是有些猶豫,畢竟這一次她將多年積攢的孔符兩家家底都盡數用上了,卻毫無收穫所得,而自己現在還占據著些許的上風優勢。
若是能夠抓住對方一個破綻,或許就可以絞殺鬼嬰,帶著其離開此地,到時候就算孔符兩家盡失,自己有鬼嬰在手修煉種種魔功秘術,也是只賺不賠。
因為自身心念的變化,孔幼蓉將自身攻勢主要集中在陸城的身上。
人在事關自身生死之時,總會慌張一些,也會更加容易犯錯。
然而,很快事實證明這是一個錯誤的選擇,先天一氣大擒拿以及五方五行捶,陸城交互施展。
配合以五行遁術,這個道人的法力雖然不強,但是卻又硬又靈,在鬼嬰傀的牽制之下,孔幼蓉始終按不住他。
隨著幻雲谷修士越聚越多,並且已經隱隱形成陣法,孔幼蓉雖然心中不甘,
但也知道此時應該走了。
直到這個時候,她仍舊認為自己想走的話,隨時都可以從容離去。有五子魔在手,那年輕道人與鐵道人即便聯手,也不是自身的對手。
「沒有高階陣法,金丹境以下的修士不要靠近,你們在這種境界的鬥法中毫無用處,還要老祖分心照拂。
集合高階的陣法,金丹真人先上,紫府修士圍住外圍,殺了我們那麼多人,
今日定然不能讓此魔活著走出竟陵!」
林清寒地位特殊,是元嬰老祖侍妾,再有幾位較有權威的宗門金丹真人支撐場面,一條條指令下去原本混亂的場面漸漸條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