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安趕緊看接下來的劇情。
「沈怡馨臉色痛苦蒼白,大滴的冷汗從額頭滾落。周氏看著她嬌養大的姑娘這麼痛苦,心如刀絞,連忙抱住她,摟在懷裡,輕聲的哄著。」
「沈怡馨感動的落下淚來,虛弱的靠進周氏的懷裡……」
沈易安眨了眨眼,飛快的改了一個字。
只見。
周氏著急的從榻上的床頭盒子裡拿出一顆藥丸子,端著水親自餵沈怡馨吃下藥丸,沈怡馨急促的喘氣,攥緊胸口的衣裳,臉色慘白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暈倒。
就在周氏彎下腰要抱住沈怡馨的時候。
沈怡馨忽然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彎下腰擺出一個衝鋒的姿勢,然後,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頂到周氏的肚子上,把周氏直接頂飛了出去。
這還不算,她一步步直到把周氏頂的撞到牆上才停下。
滿室安靜,眾人都驚呆了。
片刻前還心疼沈怡馨的周氏,此刻頭暈眼花,只想找個盆嘔吐。
【哈哈哈哈哈哈,我那溫婉賢淑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姐姐喲!】沈易安幸災樂禍的爆笑聲銅鑼一般在周氏腦海中響起。
不僅想吐,頭還開始暈了。
沈易安覺得自己簡直是神來之筆,這腦子怎麼就這麼活泛呢。
「……虛弱的靠進周氏懷裡……」
她把『靠』,該成了頂!
於是,沈怡馨像個鬥牛似的,頂進了周氏懷裡!
沈怡馨整個人都快裂了,她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控制了一樣,不由自主的就做出了無法理解的舉動。
「怡馨,你……你先起來,娘有點兒想吐。」周氏的聲音有些虛弱發顫。
沈怡馨快哭了。
她也想起來啊!
但是,她頂著周氏,肚子裡還有一大堆話要說。
她有一種預感,話不說完,她就得一直頂著周氏。
沈怡馨恍惚的落下晶瑩的淚水,「娘,不關姐姐的事,您別罵她,是我自己從小體弱多病,落下這個病根,真不是姐姐把我氣的。我也想明白了,二妹妹畢竟是您的親生女兒,她討厭我,我離開便是,左右我也只是個外人,這些年我這個病也讓您跟著操勞擔心,往後我走了,您再也不用擔心我的身體……」
這……
她這話要是一邊白著臉喘著氣,要死不活的說,一定會激起眾人的同情心。
但是眼下這情況。
一邊像頭牛一般,把周氏都頂的都翻白眼了,兩個人都拉不開她,一邊說自己身體不好。
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氏的腦子裡只剩下沈易安快笑斷氣的狂笑聲。
周氏兩手努力撐住沈怡馨的肩膀,強忍著劇烈嘔吐欲道:「怡馨,你、你快放開我……嘔……」
她話還沒說完,就吐出一口酸水。
滴滴噠噠的嘔吐物吐了沈怡馨一頭,沿著她的頭髮,划過臉龐,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
嘔吐物酸臭腐爛的味道瀰漫開來,沈易安忍不住也捂嘴乾嘔了一下。
沈怡馨風中凌亂的從周氏身上起來。
「身體可真是體弱多病啊。」沈易安陰陽怪氣的抱胸翻白眼。
沈怡馨聽著沈易安的嘲笑,一滴酸臭的嘔吐物又滴到嘴唇上,她終於崩潰的尖叫一聲,大喊:「有鬼!有鬼啊!」
她崩潰的向周氏解釋:「娘……我剛剛被鬼上身了……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
「可別給自己找藉口了!」惡毒女配沈易安任勞任怨的扮演人設,「你裝的柔弱大度,不就是想讓別人覺得你溫柔嫻淑,我無理取鬧嗎?呵,我就是無理取鬧,就是不講道理,這樣你滿意了嗎?」
說著,沈易安的眼眶就紅了。
只要她倔強的落下眼淚,然後留下一個倔強的背影轉身跑出去,這段劇情就結束了!
她狠掐自己的大腿,痛哭,「這個家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吼完,她轉身跑了出去。
【可算完了,下次再也不掐大腿了,好痛。】
沈易安炮彈似的跑了,留下一屋凌亂的人。
沈怡馨有些委屈的看向周氏,「娘,妹妹是不是很討厭我,我……我去給她道歉。」
「不用了。」周氏眼神晦澀的看著她,欲言又止道:「你先去洗個澡,把自己收拾一下。」
沈怡馨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可她認為周氏這話是在關心自己,裝模作樣的擺出一個寬容大度的委屈模樣,道:「那女兒先去洗漱,完了再來陪您。」
周氏心煩意亂,頭疼胃疼,胡亂的點點頭,就讓沈怡馨先回自己院子了。
桂枝看周氏臉色發白,擔憂道:「夫人,您可是肚子疼?奴婢去請大夫。」
周氏擺擺手,讓桂枝給她端了碗甜湯,熱熱的一晚甜湯下去,胃裡才暖融融的舒服了些。
半晌,她才試探的問桂枝,「你今兒可有聽見二小姐說什麼奇怪的話?」
「什麼奇怪的話?」
周氏見桂枝一臉迷茫,確認只有自己才能聽到女兒的心聲,搖搖頭,「沒什麼,你忙吧。」
能聽見女兒心聲這種事,說出去只怕會被人當做瘋子。
而且,她還不確定是她生了病,出現了幻覺,還是聽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所有,只能等春紅回來,才有答案。
若春紅帶回來的結果和她聽到的一樣,她……
周氏不敢再深想下去,她情願是她生了病,幻聽了。
恍恍惚惚間,外面小丫鬟來回稟。
「夫人,春紅姐姐回來了。」
周氏心頭狠狠一緊。
春紅臉色難看的進來,「桂枝你去守著門。」
春紅是和周氏一同長大的大丫鬟,地位非比尋常,桂枝一向聽她的,聞言抱起繡筐就退了出去,還貼心的把門關好。
周氏攥緊了手指,只覺心下發沉。
門一關,春紅轉眼就落下淚來。
「夫人,老爺欺人太甚!」她紅著眼,咬牙切齒的怒道,「太平胡同住的根本就不是什麼窮親戚,是老爺置的外室!」
哐當——
另外一隻靴子落地。
一切,都是真的。
「你可探到,那外室……叫什麼名字?」周氏白著臉,渾身冷的發顫。
春紅咬著牙恨道:「奴婢聽周圍人叫她尤娘子。」
「奴婢裝作找活兒乾的廚娘,聽那府里的下人說,那尤娘子成婚二十年,一直住在宅子裡,和府上的老爺還孕有一女,夫妻恩愛……」春紅不忍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