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覺醒的龍之力
「.我必須要承認，你們的所作所為，超乎了我的預料。」
「.或許神明之中也未必全是卑劣之輩。」
治療徹底完成之後，
綠洲之內以微縮版軀體出現的阿佩普，難得的開口感謝道。
出於對自身種族的驕傲，它雖然依舊是那副似蛇似龍的樣貌，
但林楓仍然能從這個投影之上，察覺到它已經不像最開始那樣，對所有神明和人類都富有敵意了。
稍微停頓了一下，
阿佩普從面前這棵等待了千年之久，才終於再次萌芽的植株上移開注意力，
望向了自己身前這幾位或許有些特殊的神明。
「你們以一種我未曾設想過的、完美的方式達成了契約上的內容，我沒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
「——身為古龍的我不會如同人類那般在契約上尋找漏洞，這是你們要的儘可能接近本源的龍之力，拿去吧。」
話音落下，從阿佩普的投影之中就分離出了一道宛若擁有生命一般的翠綠光芒，
這道蘊含著最為完整古龍權柄氣息的元素力，或許是因為某種獨有的特性，
在林楓看來，它就像是一條翠綠的光蛇一樣，靈動的懸浮於空中，富有生命力的搖曳穿行著。
「.」
「謝謝。」
起初並沒有言語，
直到百感交集的林楓在眾人的注視下，伸手截停了這道來之不易的翠綠本源之後，
他才看向面前的阿佩普，為這道高品質的元素氣息道了一聲謝。
——或許是因為先前完美的治療效果，阿佩普給出的古龍之力甚至包含了對方權柄的碎片，
以此為載體，完美的記錄了古龍所擁有的另外一部分更原始、更古老、有別於如今神明的元素法則。
這道本源之力即便是單獨封裝在一些合適的容器之內，也能為周邊的生命帶來包括但不限於壽命延長、體質增強、驅除疾病一類的效果。
「.」
就像是跑環任務終於走到了最後一步，在地下城的寶箱裡翻出了足以斬殺惡龍的神器。
條件齊備、即將去面對最終boss的林楓，
因為這是自己接觸的第一份古龍之力，倒還當真有了幾分進入boss房之前的緊張感，
已經履行了契約的阿佩普，望著面前的林楓，
猶豫了一下，才有些遲疑的開口說道：
「……知識本身是有價值的，所以你可以不必回答我。」
「但如果這是可以共享的信息，我仍舊希望知曉你為何要收集阿蒙和我的力量。」
「這樣的東西對於持有者之外的存在而言，其價值應當十分有限，並不值得如此大費周章。」
從未聽聞過神明之間會展開這種程度的合作，
阿佩普從一開始就覺得面前的神明聯盟不太對勁，
——如此前所未有的團結之下、勢必有什麼能夠將其結合起來的關鍵點作為核心，否則不會擁有如此的行動力。
而最大的可能，就是契約之中那兩條在它看來有些意義不明的需求：
——赤王的遺留和古龍的法則氣息。
「這倒是沒有什麼不能明說的，
畢竟接下來的過程還要在這綠洲之中完成，原本也就瞞不過你。」
這一趟沙漠之行的收穫全部拿到，即將進行最後一步的林楓，並沒有遮遮掩掩的打算。
別說這樣的過程要在阿佩普體內進行，如果草之大權真的重現於世，就算在世界的另一端，它也會有所感應。
「.你應該知曉我不是本界之人，來龍去脈過於複雜，就不提了。」
林楓抬頭，望向面前的阿佩普。
「如果單單指我此行的目標、以及接下來要做的事，那倒是不算難以理解。」
微微停頓了一下，他接著開口說道：
「簡單點說，——我要嘗試將神之力與龍之力進行拼合，讓原本不可能出現在當前提瓦特上的、完整的草元素大權重現於世。」
「.」
？？？
隨著林楓話音落下，
投影狀態下的阿佩普就像是短時間內接收到了過量的信息一般，直接停止了行動，陷入了如同宕機一般的僵直狀態。
明明對方的每一句話都不算難以理解，也並沒有什麼隱喻和暗語，
但結合起來之後，卻讓它懷疑起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即便它從一開始就十分疑惑面前這位界外之人，究竟是怎樣獲取到那些份額之外的權柄，並且還為此做出過諸多猜測。
但再怎麼樣，它也沒想到對方索要自己的力量竟然是想要做到這種事。
——能夠以外來者的身份，擁有複數和神明相當的權柄就已經十分讓人驚訝了，
但和以非龍之軀重現龍之大權這種天方夜譚的事情相比，阿佩普覺得這根本就不是一個難度等級的挑戰。
「.」
「.雖然無意打擊你們的設想，但我必須明言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即便曾被剝奪走，但完整的元素大權只屬於這片世界最初的住民與主人，
哪怕是被天理塑造出的所謂魔神，也絕無可能承擔起世界的七分之一。」
「如果不是非龍之軀不可能得到元素大權的認可、而且完整的大權會迅速重生為龍王，
你難道認為天上的那位會這麼好心的，給我等殘黨留下苟延殘喘的機會嗎？」
作為最古老的元素龍，
如果說整個提瓦特上誰最渴望集齊完整的古龍權柄，那必然就是林楓等人面前的這條草之龍了。
曾經擁有力量卻又失去的阿佩普，
在數千年以來從未放棄過將權柄回收、重現古龍威嚴的願望。
回想起自己曾面臨的最大阻礙，
它前所未有的，以一種真誠的態度望向了治療自己的林楓，開口說道：
「.我承認，你是凌駕於規則與命運之上的特殊之人，或許真的有那麼微乎其微的成功可能性.」
「但古龍大權一旦出現，就勢必會被天上的監察者發現，這是最為悖逆規則的行為，你當真做好與其為敵的準備了嗎？」
——殺死魔神、粉碎神座、回收權柄。
此番設想在遠古眾龍之間並不是什麼秘密。
但好幾個千年過去了，
最初那些明明有能力殺死神明、甚至在聯手之後有可能擊毀神座的龍王們之所以全部銷聲匿跡、就連一次都沒有成功，
最大的阻礙就是端坐於王座之上的「天理」。
那些敢於激進做出嘗試的同族，如今都已經徹底埋沒在了時間的塵埃之中，
唯獨最為謹慎的它，才苟延殘喘到了數千年後的今日。
「.」
「說實話，就以我一路走來做過的事情，
我覺得天理如果要動手的話，應該早就將我這樣的威脅清除出去了。」
「但實際上，我就連所謂的代行者也從未曾見到過。」
「——況且，就算當真要與其為敵又如何？」
「如果不希望坐以待斃，或是將選擇的權利交於他人之手，那麼這一步就是計劃之中的關鍵點，是不得不為之事。」
曾追隨龍王兩度與天理方交戰並倖存下來的阿佩普，跟王座上的那位天然敵對，
雖然有著劇情中芙卡洛斯的操作作為借鑑，林楓認為不大可能在這樣的過程中引來四影之類的存在出手。
但要是真的發生了什麼萬一，那麼除了正在外邊玩耍、之前沒用上的小白之外，
提前分享一下信息、讓阿佩普提前做好準備，也是有益無害之事。
畢竟如果想真的擁有「世界」程度上的影響局勢的能力，元素大權就是最基本的入場門票。
普通神明的權柄，從劇情中看來別說是對抗天理和真正的深淵了，
就連天理分化出的四影也多半難以抗衡。
如果不想只在凡人面前享受力量帶來的優越感，最終作為一名可有可無的棋子去旁觀結局的到來，
那麼獲取到這曾經讓天理花了四十年才處理完成的古龍、乃至差點打崩了整個世界的龍王之力，才是真正站到了提瓦特這張棋盤的對面。
「.」
「.無論你的底氣究竟來自哪裡，但我確實感受到了你的決心。」
阿佩普得到林楓的回答後，微微沉默了片刻，
見到並沒有露出意外之色的其他三位神明之後，才終於明白了究竟是怎麼樣的可能性，讓他們選擇聯合起來。
即便仍然不覺得面前的外來者可以成功，
但察覺到這一隊神明貌似都對天理懷有反叛之心、並不是完全站在自身對立面之後，
暫且認可了當下的聯盟，它也是開口說道：
「——無論如何，吾等龍族絕非忘恩負義之人，
作為對先前治療的回饋，我會在契約內容之外全力配合你進行嘗試。」
「——形體於吾等龍族而言並不重要，權柄就是身份的唯一象徵，
若是你當真能夠重現昔日的大權，或許在未來，也可作為吾等的同族前去晉見歸返於世的龍王。」
「多謝，那就再好不過了。」
在表露立場之後，察覺到阿佩普對己方的態度明顯變好，
林楓第一時間也是感慨這提瓦特之上，貌似就沒有幾個對天理忠心耿耿的存在。
既然意外情況出現的防範工作也已經做好，
沒有再耽誤時間，
他走向面前那顆緩緩跳動的綠洲之心，
伴隨著解放之後如靈蛇一般纏繞於身的那一縷古龍本源，
在四位神明級戰力的保護之下，開始了這次意義重大的覺醒。
與蒼翠綠洲相反、遍布黃沙的外界，
因為說好了要全力配合林楓的覺醒，
體內全力運轉的綠洲之心，也讓阿佩普那蜿蜒的蛇形身軀旁，泛起了一道道如同潮水一般的元素波紋。
這無比濃郁的草元素氣息有規律的聚集又散開，恰到好處填補消耗的同時，也顯示出了力量主人的強大控制能力。
——但很快，這透著些遊刃有餘之感的情況就產生了強烈的錯亂。
在林楓閉上雙眼，將精神力全部投入到了對於古龍權柄的分析與拼合之後，
毫無徵兆的，
就像是世界本身與元素力都突然間擁有了意志一般，
此前元素波動的平穩姿態在頃刻間消失不見，
被那些環形波紋觸及到、變得活躍起來的草綠色元素，
甚至給人一種老友久別重逢一般的雀躍之感。
！！！
原本還有些不以為意的阿佩普，猛然繃直了身子，
發覺事態正在向一個自己未曾設想過的方向發展後，
這條最古老的元素龍沒有時間過多的表示驚疑，
曾親眼目睹過不少後輩誕生的它，迅速明白了這樣的徵兆代表著什麼，
為了不耽擱自己體內那半個「同族」的覺醒，
龐大的草之龍盪開黃沙，以最快的速度鑽入了地面之下，
忽視了因為動作幅度過大，而引起的如同海嘯一般的沙潮，
再度回到黑暗之中的它，
像是此前千百年間曾重複過無數次的動作一樣，
徑直將身上那無數根須狀的銳角延伸而出，深深扎入了用於獲取「養分」的地脈之中。
與此前的幾次權柄覺醒不同，
就如同草元素本身所象徵著的生命與自然一般，
外界的天空上不僅沒有出現匯聚而來的元素之海，
那從黃沙之下盪開的碧綠波紋，其影響範圍反倒是越來越龐大。
——不是索取，而是饋贈。
無形的波動從須彌的沙漠之中向外界不斷擴散，所過之處就連黃沙之下也漸漸萌發出生機。
一次、兩次、三次.
復甦、萌芽、生長、開花.
在如同世界心臟一般的律動之中，阿佩普潛伏之處的環境就猶如光陰倒流回數千年前，迅猛而徹底的發生著改變，
就連地下的漆黑之處，也漸漸生長出了許多姿態獨特、散發出熒熒微光的花朵與苔蘚。
隨著覺醒進程的推進，無數常人不可見的波動漸漸交迭在了一起，
像是新生的嬰孩終於積蓄夠了啼哭的力量，
最終綻開了一道向世界昭示存在感的翠綠海潮。
這股波動盪過死寂的沙漠、盪過枯朽的花林、盪過山川、溝壑、與海洋，
在常人沒有資格察覺的漫長路途之中，
偶然來到了另外一片大地之上，
某個原本正在專心辦公、卻又突然停筆、在紙張上暈開一滴湛藍墨點的銀髮年輕人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