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此陣已破
再一次敗退出來後,劉小樓於陣外跌坐,調息恢復真元,一干高溪宗的陣法師等得焦急。
桃三娘得意之餘,不免有些著急,打發左師再問究竟:「怎麼調息那麼久?」
左師問罷回來稟告:「劉掌門為了掏那三百靈石,褲頭-—-家產都墊進去了,諸多靈丹都折算成靈石,吃不起了。」
桃三娘袖中飛出一枚養心丹:「給他!你跟他說,琴音雅庭那邊不能硬破,
往裡強闖是闖不進去的,須得撫琴,以琴音叩門,內有鼓瑟之聲而見流水,如此便是琴瑟和諧,即可入庭。」
左師過去送丹,劉小樓服丹後依舊不起,左師催促:「劉掌門快起吧,在下實在沒話可說了!」
劉小樓哈哈一笑,從善如流,一躍而起,但聽了左師轉述的破陣之法後,兩手一攤道:「你就說我不通音律,撫琴不得,這三百靈石錯付矣,進不去鳥!」
左師更是叫苦:「這卻如何是好?劉掌門,總不能我上手幫你破陣吧?」
劉小樓擺手道:「我是不介意的,就看你們了,總之我在這裡等著,你去想辦法。」
左師這些時日絞盡腦汁,早已技窮,哪裡還能想到什麼辦法,只得如實轉告。
他沒想好解決辦法,桃三娘卻給他提供了解決思路:「果然出身小門小戶」」-既然不通音律,那就讓他學。」
左師目瞪口呆:「師姐,我可沒法子讓他一下就學通。」
桃三娘道:「誰說要一下子學通了?你讓他過來,我教他。人家為了學我北宗陣法,出了三百塊靈石,這錢能讓他白出嗎?傳揚出去,以後誰還來投我高溪宗?誰還來投我桃三娘?」
於是劉小樓被帶到桃三娘帳中,由桃三娘親授撫琴之法。撫琴之法,基礎就是個手指配合,往深了去學才談得上琴意琴韻,所以桃三娘也只教他最基本的指法。
比如散指法,只右手撫琴,左手凌虛而不發;托指法,成虛庭鶴舞之勢;還有鶴鳴在陰的抹法,即食指向內彈入,以及挑法,也就是食指向外彈出身為築基修土,若是無法快速學會這種簡單指法,那還談什麼築基?
所以桃三娘教得用心,劉小樓學得專心,一個教一個學,進度相當快。一個下午,就學會了需要用到的一半指法。
桃三娘不由讚許:「你的手指確實靈動,比旁人都要靈動敏捷得多,就好似練過很多年,可你明明不通音律,當真奇了。」
劉小樓道:「其實也不能算不通,說到音律之法,我三玄門傳承中是有五音說的,身心暢通,必築五音。」
桃三娘不以為意:「五音麼?這是最基本的,但凡音律,先學五音。關鍵是你的指法難得。」
劉小樓道:「我家傳承里也有很多剛才學到指法,另外還有輪指法、凹指法等等,你看我給你演示。」
見了劉小樓的演示,桃三娘點頭道:「這是全扶法,風送青雲之式-這是潑剌法,游魚擺尾之式—」
一邊探討一邊印證,一夜過去,劉小樓堪堪將所要學習的《桃源問道》琴譜學了,稱不上學通弄懂,但也似模似樣了。
桃三娘滿意道:「去吧,如此可以叩門而入了。」
於是,劉小樓再入高山流水,以《桃園問道》之曲叩門,琴音雅庭處立時有瑟回應,鼓瑟和諧之間,庭門大開,劉小樓由此通入。
他入陣兩個時辰,先後連破七關,在一道水瀑前止步,那水瀑湍急,他怎麼也撐不上去,只得再次退出。
桃三娘道:「無妨,我這裡還有一曲,名《庭擊中流》,現在便傳你,以此擊瀑,可斷其流。聽說你是五魚峰依附小宗,五魚峰一系擅長水流系陣法,有我這兩支曲子在手,大多數你們五魚峰的陣法,你就算破不了,也可在陣中自保了。」
當下,又於帳中傳他《庭擊中流》之曲劉小樓連夜學習,將此曲掌握,次日再入陣中時,一擊而過,令飛瀑倒流。
至最後一關時,卻非琴曲可以破陣的了,劉小樓被阻於大江之畔,水勢滔天。
他只得再次出陣,再拜桃三娘大帳,尋求解決之道。桃三娘授其沙浪之法,
以沙浪對水浪,厚土掩渾水,將大江填出一座土壩,由此過江而出陣。
至此,劉小樓以三天為期,才破去這高山流水之陣。
桃三娘問他「滿意否」、「值三百否」,劉小樓皆答「滿意」、「超值」。
接著,劉小樓布下臨淵玄石陣,這是他目前為止,能夠提升到的最高一版。
陣中夾帶的迷離香也早非當年粗陋之物,可說用盡了巧思。
初時見是幻陣,高溪宗這邊所有陣師皆笑而不語,推辭禮讓之下,由最年少且剛入門不久的小師弟入陣,讓他破陣之餘,也希望他長長見識,看看南宗的幻陣是何景象。
原以為不會有什麼危險,可誰知小師弟這一入陣就是三個時辰,出來後臉色通紅,身體萎靡,如同大病一場,整個人陷入昏迷之中。
小小一座幻陣能讓鍊氣中期的陣法師如此慘烈,當真令人異,由此,高溪宗上下立時對南宗幻陣刮目相看。再派人時,便選了兩位築基的師姐師妹入陣了。
這對師姐妹都是築基中期修為,包括那位白序渴之慕之而又恨之的袁師妹,
都比劉小樓的修為高出一個層次,但入陣之後同樣三個時辰才回,與小師弟一樣都是大紅臉,氣喘連連,呼吸難以平靜,比小師弟強一些的,是她們沒有昏迷過去,保持著幾絲清醒。
問她們陣中情形,這兩位師姐妹也不說,只推脫身體不適,匆匆離去。
見狀,桃三娘更是異,思付片刻,再次點將:「許師弟、蒙師弟,你們二人入陣,蒙師弟?蒙師弟呢?」
徐五師兄道:「蒙師弟剛才趕去照顧兩位師妹了,我去吧。」
桃三娘點頭:「也好,還是你們兩位入陣,這次切記,就算不能破之,也當看明白,切不可如小師弟、兩位師妹那般稀里糊塗。」
徐、許再次入陣,三個時辰出來後,這兩位不停搖頭,向桃三娘稟告:「看明白了,這是座陰陽幻陣。」
桃三娘異道:「何謂陰陽幻陣?」
二人道:「陣中見陰陽之景,行陰陽之術,如身臨其境,別說破陣了,能忍住不去看就算好的。此陣非不能破,實不願破!」
桃三娘皺眉:「什麼不願破?若能破就破了去,難道又要我親自出手?」
二人無法,只能轉身回去,卻沒有入陣,而是跟劉小樓身邊商議,各自給了劉小樓一袋東西,劉小樓便將陣盤收起,宣布道:「此陣告破,請貴宗布陣!」
桃三娘不解,問徐、許二人:「兩位師弟做了什麼?」
二人回答:「此陣破之不難,以靈石破之便可,交付靈石之後,可觀陣十次,何時再開,由我二人自定,我二人定了半月之後,劉掌門只能收了陣盤,等下次再說。」
桃三娘實在忍不住了:「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是不明不白的糊塗蛋,我親自出手!」
這下子,不僅徐、許二人阻攔,就連左、白也上前勸說:「如今好比兩軍對壘,師姐為一軍之主,豈有輕易陷陣之理?再者,既然遣將派兵,自當授予臨機專斷之權,切不可處處干涉。別管兩位師兄是怎麼破的陣,陣破了便好,何必追問?」
桃三娘皺眉:「是這個道理嗎?」
又著左白問:「你們兩個,在鳳凰嶺上,是不是也曾經陷於此陣?」
左白大呼:「桃師姐,我師兄弟對師姐的衷心,天日可表,何故疑之?」
桃三娘愣然:「我何時相疑了?我是要去破陣!」
四人異口同聲:「此陣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