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丹妮莉絲的選擇
龍澤爾默默地看著妻子，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輕輕抓住了妻子的手。
黛安娜忽然笑了：「看來在那個該死的預言，責任和家族之外，你的心裡竟然真的有我的位置。」她似乎對這一點很驚訝，驚訝到幾乎忘了自己是個虛弱的老人龍澤爾苦笑著抓住妻子的手，他大概能猜到妻子的想法了。這麼多年相處下來，黛安娜早就清楚龍澤爾在男女關係上到底是個什麼態度了，她一直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正。
責任，家族。
「我一直以為在你的心裡，我的位置在責任和家族裡。」黛安娜不再看著丈夫，而是看向了熟悉的天花板，他們兩個的臥室很簡樸，這麼多年來並沒有更換過掛飾，黛安娜就這麼出神地看著自己嫁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懸掛上去的掛飾與掛畫..．：．.還有孩子們出生之後，為了更好地照顧孩子們掛上去的那些東西。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黛安娜。」龍澤爾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黛安娜說的其實也沒錯，如果不是自己已經把黛安娜當成了家人，那以他淡漠的性子，黛安娜在他心中，說句不好聽的，或許只是為家族繁衍後代的「工具」，以及一個好用的管家，但他並沒有真的那麼無情。
也並沒有真的那麼噁心，黛安娜忽然笑了。
或許將一個天性淡薄，無喜無怒，只在家人和責任上上心的傢伙的內心撬開，容下自己的一席之地，對於她這樣的貴族女性來說很不容易吧，
「放心啦，龍澤爾，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她就這麼躺在床上，任由丈夫抓著自己的手，平靜地說道。「我已經老了..：..我已經很滿足了，我有七個孩子，他們也在陸續為家族開枝散葉，
我的父親，姐妹，弟弟，母親，還有祖父都沒有活到我的年齡，我已經很滿足了..．.．.龍澤爾，很抱歉，我可能沒辦法陪你接著走下去了.．．．．．」
龍澤爾默默地看著妻子，黛安娜為了家族付出了太多太多，多到家族裡每一個人都清楚，這位家族的老主母才是家族真正興旺發達必不可少的一塊基石。
「老傢伙，你怎麼還是這麼年輕。」黛安娜不知道什麼時候看向了龍澤爾，顫顫巍巍地抬起了另一隻手，摸向了龍澤爾的臉頰，輕輕的，一下又一下的，感受著丈夫的臉上那細微的歲月的痕跡。
「我也老了，黛安娜。」龍澤爾笑著迎上了妻子的目光。
「我知道，我只是感嘆一下。」黛安娜同樣愉快地笑了，但是淡淡的悲傷又在不知不覺間爬上了她的臉龐：「龍澤爾，我不知道諸神還希望你活多久，但我大概是沒法陪著你了。」
「所以有些事情，我得叮囑你這傢伙。」黛安娜也不再客氣，輕輕捏了一把龍澤爾的臉頰，耐心地說了下去：「林戈爾是個好孩子，他會是個很好的助手，也是個很好的領袖，很好的兄長，有他在，雷耿也成年了，孩子們不需要我們太過操心了，依倫娜公主是個好孩子，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不為依倫娜公主和小伊戈爾定親，而是與小雷耿訂婚......但你的決定從來不會出錯，我對我的孩子們已經沒什麼遺憾了。」
黛安娜這會兒一點也不像平常那麼恬靜淡雅，反而有些絮絮叨叻起來，但是龍澤爾卻耐心地聽著，一個單詞也不敢落下。
「我最放心不下的還是小孩子們，龍澤爾，記得讓塞巴斯蒂安多出去運動運動，讓他爸媽帶著他多練習練習騎士的技巧，他是王子，不是學士..：.．．家族沒必要再培養一個學士了，伊戈爾.．...．我的小騙子，小調皮鬼，我最聽話的小孫子，你一定要保護好他....．他值得最好的.．..．.丹妮......丹妮，我的小公主，她是我最放心不下的，龍澤爾，你知道她為什麼不馴龍嗎？」
龍澤爾嘆了一口氣，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家孫女兒的那點小算盤，不，應該是大算盤。
丹妮莉絲的野心整個龍巢城都知道，她看不上家族那些年輕的巨龍，更別說那些剛剛孵化的小龍了，在她眼裡，只有姑姑的銀翼，祖父的沃米索爾，叔祖父的影，還有父親的星歌這四頭龍才配得上她。
再不濟，叔叔的森卓洛斯也可以。
伊戈爾知道姐姐的志向後都不知道該用哪種眼神看她，
這麼明目張胆地看上長輩的龍，跟祈禱長輩早點去死的區別可能就在於前者並不會被打吧。
「我知道。」龍澤爾輕聲說道：「丹妮是個很有主見的孩子，她盯上我們的龍，我們很開心。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黛安娜哼地一聲，放下手，頭也扭到了另一邊：「我也不是沒看過家族馴龍的情景，龍澤爾，你們幾個的龍有多大，多兇猛，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丹妮她是個女孩，男孩馴龍留下傷疤是榮耀的象徵，女孩呢？你讓她以後怎麼嫁人？」
「黛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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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我知道你有很多大道理啊，我也知道你很厲害，可是丹妮莉絲馴服她心儀的巨龍那天你不一定在了且不說，萬一馴龍失敗怎麼辦，龍澤爾，我想請你給我一個保證。」
「你說吧...．．」龍澤爾的眼睛裡寫滿了真誠。
但最終還是忍不住扭過頭看著丈夫的黛安娜卻能從這個眼神中讀出龍澤爾真正的意思。
你知道的，我只能引導孩子們，但我不會控制孩子們按我的心愿去做，丹妮莉絲的戰場不在床榻與銀絲之間，而是在巨龍與刀劍之上。
丹妮莉絲雖然拒絕去馴服那些小龍與年輕的巨龍，但是沒人懷疑只要她肯馴，這些巨龍是不會違抗她的馴服的。
黛安娜的態度鬆軟了下來：「無論如何，不准丹妮莉絲碰你的沃米索爾。」
瓦雷澤斯家族的老主母語氣堅定地說道：「它太大了，丹妮莉絲的性格你也知道，稍不注意，
沃米索爾就能讓她屍骨無存。」
「答應我，龍澤爾。」
龍澤爾看著垂垂老矣的妻子，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好。」
黛安娜這才安心地轉過了頭，閉上了眼晴。
征服歷173年。
為瓦雷澤斯家族帶來七個孩子，操勞了一生的黛安娜夫人去世。
她去世後，由沃米索爾親自為她火化，她的骨灰被帶到了龍巢城地下深處的墓窖之中，在七龍大聖堂，教士們為她建立起了純白的塑像。
後世的史書為這個女人送上了一個神聖的綽號。
銀聖母。
或者「聖母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