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總會有這麼一天的
「詳細說說，小子。」
龍澤爾忽然笑了，但看到爺爺那張壓根兒沒有一絲皺紋的臉上流露出的笑意時，伊戈爾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無他，唯害怕爾。
雖然爺爺對他寵愛到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程度，但是伊戈爾還是在內心懼怕著這位威嚴的老人——甚至連帶著他不敢做夢。
因為他潛意識裡，那頭在他的龍夢中的銀龍，就是爺爺的象徵。
「爺爺，事先說好，不管.」
「少廢話，趕緊說。」龍澤爾笑著假裝生氣：「希望你能說服我，小子。」
伊戈爾苦澀一笑，隨後立馬擺正了表情，嚴肅地說道：「爺爺，我理解您為什麼一直在維持王國的穩定，畢竟有您和瓦雷澤斯家族的龍群在，只要保證坦格利安仍然存在龍騎士與巨龍，整個王國的頂端就不會動盪，您希望一直維持現狀，為長夜做好準備。」
男孩停頓了一下，見龍澤爾沒有表情上的變化，才放心地繼續說了下去：
「但不管怎麼說，矛盾終究會發生的，瓦雷澤斯家族人丁興旺，我們很快就能讓家族的龍群每頭龍都有對應的龍騎士，所有的巨龍都能形成戰鬥力，但是王室卻不一樣，即便是伊耿親王那一脈，婚生後代竟然只有戴倫一個，我不相信您沒發現這其中蘊藏的風險。」
「私生子龍騎士.」龍澤爾彷佛看到了什麼，眼神黯淡了一下，嘆著氣說道。
「爺爺您怎麼這麼確定？」伊戈爾倒是嚇了一跳。
「這不是很明顯嗎？」龍澤爾苦笑著說道：「從韋賽里斯縱容他亂搞的時候，這顆種子就種下了。直接出自龍王本人的私生子，馴龍成功的機率會大大增加。」
「但是爺爺，不論陛下的繼承人是誰，伊耿親王真的會冒這麼大的風險讓私生子馴龍嗎？」伊戈爾覺得這個問題必須要深究一下，男孩這個時候更像是一個大人了，像大人一樣思考，像大人那樣考慮到更多的方面。
「如果他繼承了韋賽里斯的意願，這是必然的。」龍澤爾平靜地說道：「陛下如果挺不過去，王室的龍騎士將會進一步萎縮.」他低下頭：「伊蒙和奈麗詩的女兒沒有馴龍的能力，伊利昂的兒子馴龍失敗差點丟了命，喬佛里·瓦列利安伯爵垂垂老矣，王室不儘快尋找方法增加龍騎士的數量的話，很快，家族就會徹底在巨龍數量上壓制王室。」
「爺爺，您有想過坐鐵王座嗎？」伊戈爾大著膽子，直接了當地說道：「哪怕一瞬間的也行。」
龍澤爾哈哈大笑。
「好，很好，你的父輩膽子再大也沒敢當著我的面說這件事，你小子倒很有膽量。」他收住了笑容：「小子，你覺得我，或者你的父親，有那個必要去坐那把椅子，承擔那個虛名嗎？」
「爺爺，您聽我分析。」伊戈爾冷靜地分析道：「如果從實際上講，我們的家族已經凌駕於王室之上，您和父親，叔祖聯手，足以一戰擊殺王室所有的龍騎士。」男孩並不在意自己說了已經實際謀反的話。
反正，這是事實。
沒人敢說這不是事實。
「瓦雷澤斯的龍群起飛的時候，整個世界都要為我們顫抖，洛伊拿人已經隕落，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一個勢力能在巨龍的龍焰下倖存。沒有人會反對我們登上鐵王座」
男孩低下了頭，似乎想到了什麼，再次抬起頭：「我找不到您拒絕登上鐵王座的理由，論巨龍，我們比王室多，論龍騎士，我們同樣壓制王室，論土地，邊疆地親王領要大於王領，論領主的支持」
伊戈爾突然漏出了一絲「邪惡」的笑容：「這又不重要，我們又不會改變什麼，他們不會有意見的。」
「還有嗎？」龍澤爾平靜地看著伊戈爾。
伊戈爾的語氣一下子就弱了下去：「是啊，還有啊.」
龍澤爾笑眯眯地看著孫子：「繼續說，你剛剛說的，實際上也沒錯。」
「您沒考慮過當國王，但您已經做好了一切當國王的準備。」伊戈爾繼續說道：「一個正常的領主，是不會有那麼龐大的一張情報網的.您知道我在父親那裡偷看到達珈雷昂大人整理來的資料時想的是什麼嗎？」
龍澤爾挑了挑眉。
「他們竟然連奧斯格雷家族這種小家族的情報都在收集，甚至知道他家的家主花錢找妓女.一個正常的領主也不會擁有那麼多擁躉。」男孩雖然小，但是很多事情已經看得很清楚了。
光是瑟蕊娜姑姑的別墅沙龍，放在其他家族身上都是典型的謀逆。
其他的公爵家族也不敢在王室眼皮子底下搞公爵之間的聯姻。但對於瓦雷澤斯家族來說，沒人敢管他們怎麼婚姻。
「您當國王之手的時候，可以讓紅堡所有的人將您看作是真正的國王，如果您想，您甚至可以直接剝奪一個領主的領地，他還要跪著來到王座廳感謝您放過了他的家族.國王甚至都很難做到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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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做不到，但是首相可以，我的孩子。」龍澤爾笑著說道：「維斯特洛的國王需要承擔的責任，要遠遠高於一個實權首相。相應的，一位實權首相，所能動用的權力，也要更加自由。」
「我明白這些，但矛盾是早晚的事情，爺爺。」伊戈爾明白這些事情他很清楚這些道理。「王室不會甘心被我們壓制，儘管他們的辦法完全威脅不到我們，但是爺爺，您應該能注意到必然會發生的矛盾，如果未來真的會讓私生子騎上巨龍擴充龍騎士的數量，那麼紛爭是必然的，王國甚至會陷入動亂，無論我們所處哪個位置，巨龍隕落是必然的。」
「我知道。」龍澤爾平靜地說道：「伊戈爾，我活著，他們不敢，我死了，暗流才會涌動，野心才會燃燒，王座會腐蝕家族的團結，我能壓制住，你父親能壓制住，你呢？你的孩子呢？我們的家族已經像大樹一樣枝繁葉茂，沒人能保證我們的後代在長夜到來之前不會為了一把鐵椅子重演血龍，讓王室替我們抵擋野心的腐蝕，我們才能安心增長我們的人口，擴充我們的力量。」
他看著孫子：「所以，如果真有巨龍混戰那一天，你會怎麼做？」
伊戈爾沉默了一下。
「巨龍是我們在未來終結長夜的武器，也是我們的夥伴與家人。」
他繼續說道。
「我絕對不會允許它不可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