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壁障之外
看著織田的血色遺言，吳常繃不住了。
一魚兩吃，還有這種好事？
死者為大，既然小八嘎都這麼誠心誠意的寫了遺言，他必須滿足對方的遺願。
浪人的血色遺言完成，讓吳常的敏捷和意志屬性各增加了一點，靈感增加了兩點。
隨著屬性點數的增加，吳常的靈感正式來到了100點。
達到100點靈感的同時，他的目光變得朦朧起來，恍惚之間，他進入了類似靈魂出竅的狀態。
他的意識開始上浮，飛向無盡的高空，靈魂上浮的速度很慢，卻沒用多久，就觸碰到了一層壁障，一層被灰色霧氣覆蓋的壁障。
那層壁障限制著他的靈魂，或者說限制著他的靈感，讓他不能將靈感散發出壁障以外。
壁障分割的是什麼？
分割出來的是午夜墓場副本區域？
還是說，分割的是深淵的第一層與第二層？
他很好奇，想要看看壁障以外的模樣，好奇心激發之下，他的靈感膨脹起來，讓他對於高天之上的感知，變得更為清晰。
在他加強的感知下，壁障內外的灰霧變得稀薄起來，讓他可以隱約看到外面的存在。
他將靈感發散到四周，終於找到了合適的角度。
透過灰霧的縫隙，他看到壁障另一邊，等待著無數雙眼睛。
這些眼睛之中，有一部分滿是貪婪，恨不得馬上穿過壁障，擠入壁障之內。
另一部分目光則複雜一些，裡面夾雜著貪婪，以及一些說明不的情緒。
吳常「看」到他們的同時，他們也發現了吳常。
緊接著，吳常的耳朵中，便傳來若有若無的呢喃聲，呢喃聲蠱惑著他，對著外面的存在朝拜，獻出他的靈魂和虔誠，他將獲得想要擁有的一切。
面對壁障外的邀請，吳常比出了一根中指作為回答。
剎那間，壁障外炸開了鍋。
他們無法容忍一個壁障內的螻蟻，對他們表達出不敬，正在他們積蓄著力量，準備隔著屏障給吳常來一下狠的，吳常的靈魂突然下墜，收回到了體內。
睜開眼，他的意識已經回到肉身，坐起身來的瞬間，他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頭痛欲裂。
嘶。
好厲害的域外天魔，竟然隔著壁障能將他擊傷，還傷得這麼重，傷勢竟然順著靈魂直達肉身。
他伸手捂頭，在額頭處摸到一個大包，疼得他眼淚差點出來。
他轉過頭去，看到身邊站著的艾琳，以及艾琳手中拿著的堅定之光，突然感覺有些不對。
「剛才發生了什麼？」
誠實的艾琳，毫不隱藏地說道：「剛才你的靈感產生了暴走，靈魂不受控制的離開了體外，看到了些不該看的東西。我察覺到有東西順著你的目將你鎖定，並將觸鬚伸了過來，所以就使用了神明真身，打斷了它的觸鬚，順便叫醒了你。」
艾琳說著，從將一截透明的觸手塞給吳常，從觸手變為肉泥的根部，能看出它是被蠻力砸斷的。
吳常咽了一口吐沫，「砸斷它，和叫醒我，是一個動作？」
艾琳點點頭，她揮舞著手中的堅定之光做出示意，說：「我就輕輕敲了一下。」
吳常看著堅定之光桶裝水大小的錘頭，好傢夥，犯人找到了，這要是手重點，就不是敲醒而是給他送走了。
他就說，有荒界法則的束縛，即便艾琳本體就在荒界之內，使用神明真身都要受到諸多限制，外面那些東西憑什麼能傷他。
要不是艾琳擁有近乎聖人的性格，他一定會懷疑，這是艾琳在報復他在靜謐小鎮喚醒她肉身時，用巴掌扇掉了她兩顆牙。
不行，誰打傷的，誰就得負責。
他指了指額頭鼓起的大包，對艾琳說道：「我需要治療。」
艾琳揮舞著堅定之光當作法杖，「稍等，我這就給你治療。」
吳常連忙抓住艾琳的手，「這點小傷，不需要法杖也能治療，快把錘子收起來，我害怕。」
他開始後悔把堅定之光給艾琳了，要是寶劍或者旗幟，就沒這麼多事了。
看著吳常的樣子，艾琳似乎發現了什麼，她猶豫了片刻，將堅定之光收了起來，雙手撫著吳常的臉頰，用額頭貼到吳常額頭。
下一刻，聖光魔法閃爍，吳常額頭的頭疼消失不見。
艾琳向後退開半步，然後朝著吳常額頭吹了口氣，「疼痛飛走。」
做完這一切，艾琳臉頰微紅，說：「小時候我受傷時，教會的大修女都是這樣為我治療的，現在好點了嗎？」
吳常剛想點頭，突然猛地搖了搖頭，痛苦的捂住了嘴。
「我的嘴好像也受傷了，我好痛苦，艾琳小姐，再幫我治一治吧。」
艾琳疑惑地歪了歪頭，但很快明白了吳常在想什麼，臉頰紅了幾分，手中再次掏出了堅定之光。
「既然傷得這麼嚴重，那必須使用的更加強力的魔法。」
吳常一個鯉魚打挺，從地面彈跳起來，毫不尷尬地說：「哈哈，好像是我搞錯了，剛才只是疼痛殘留，不需要治療。」
躲開艾琳的目光，他率先檢查起透明的觸手。
「道具名稱：扭曲的意識體」
「道具類型：特殊」
「道具說明：來自某個強大存在的一部分，其中包含強大的能量，可以作為鍊金材料。」
透明觸手應該來自某個深淵深層的存在，只不過相比於萊曼真正的眼球，一段意識體觸手價值就低了很多。
也許當做鍊金材料能賣個好價錢，但太過麻煩，如此高等級的材料，荒界的鍊金玩家未必能夠應用，不如當作能量體，讓它直接化為即戰力。
他先取出凡者之毒，發現凡者之毒並沒有胃口，便又取出了黃金王座。
黃金王座一點都不挑食，發動技能「珍寶」後，透明觸手化為一塊拳頭大小的透明鑽石，將它嵌在黃金王座之上，頓時激活了黃金王座的其他三種形態。
獲得透明觸手，只是完成血色遺言附帶的收穫，浪人的血色遺言，除了為吳常帶來屬性值以外，還帶來了一個技能。
「技能名稱：居合道」
「技能等級：B」
「技能說明：積蓄能量，增強下一次發動的攻擊，效果可與其他技能迭加。增強效果視蓄力時間而定，蓄力增幅上限為三秒，傷害最大增幅倍數為三倍。」
「備註：真正的高手，出手必定瞬間制敵，一擊必殺！」
居合的技能效果簡單粗暴，就是蓄力暴擊，蓄力越久，暴擊越痛。
技能有兩個亮點，一是蓄力長短可自由選擇，二便是沒有限定武器。
也就是說，他完全可以用黎明重錘的充能模式和聚合迭加，增加他偷襲時的傷害。
誰說美式居合不是居合？
清點完收穫，吳常和漢爾找到魯茲等人來時騎的馬，向著塞里納城區趕去。
幹掉米克爾一世，副本的主線任務沒有宣告完成，奇蹟之月的血色遺言也沒有結算，說明一切還沒有結束。
破局缺少的部分，應該便是解決血月永生帶來的騷亂，以及魂光教派。
血月引發的活屍潮，眼下正向著塞里納城區聚集，到了那裡，正好能將兩個麻煩一併解決。
趕路的過程中，吳常的眉頭一直緊皺，沒有絲毫副本即將破局的喜悅。
其原因，便在於他在浪人怨念中發現的情報。
魂光教派是寧靜教派的分支，那群邪神信徒，都是天生的壞B，為了討好萊曼搞破壞，簡直再正常不過。
可為什麼會有人僱傭鐵甲團，故意讓副本陷入失控？
他們會只針對午夜墓場副本下手？
吳常認為這種可能性很低，從浪人支離破碎的記憶碎片中，他看到光是鐵甲團一個勢力，就接受了令四個副本失控的委託。
他的靈感告訴他，僱傭鐵甲團的那些人，恐怕比寧靜教會更加麻煩。
瘋子發瘋，那屬於正常發揮，可一個正常人發瘋，那他想藉助發瘋達到的目的，恐怕不會簡單。
他有種預感，大的要來了。
前往塞里納城區的路上，他們遇到了好幾波活屍。
受到血月影響的活屍，攻擊性極強，主動襲擊著沿途一切活人。
象徵著安寧的塞里納，沒有半點安寧可言。
漢爾作為老塞里納人，臉色陰沉的能擰出水來。
「魂光教派那群雜碎，他們還真敢這麼幹啊！」
如果說血月永生是米克爾一世做的孽，襲擊守墓人，令血月永生波及整個塞里納，絕對是魂光教派一手導致。
在聖城塞里納，做出這種事，想要做什麼顯而易見。
引發神跡。
可漢爾想不通，魂光教派明明可以穩定引發神跡，為什麼還要選用這種方式？
漢爾想不明白，吳常卻清楚得很。
從死而復生儀式不難看出，所謂的神跡，恐怕都是藉助深淵遊戲和寧靜教派的能力，矇騙副本土著的障眼法而已。
掌火需要的，是一場真正的神跡。
巧了，吳常的主線任務二，也需要一場真正的神跡。
既然兩者目標相同，掌火又這麼努力，不幫他一把，怎麼說得過去？
一行人來到塞里納城區附近時，城門已經關閉，無數活屍圍在城牆邊，一副喪屍圍城的架勢。
不過城牆的高度，在巨鯨變身後身高接近20米的真我面前，算不上什麼麻煩。
在老塞里納人漢爾的帶領下，幾人找到一段偏僻的城牆，很輕鬆便翻進了城內。
不過在翻牆的時候，他們注意到活屍群似乎受到某種東西吸引，從無規律的圍城，變為向某幾段特殊的城牆靠攏。
那幾段城牆絕對發生了什麼，只不過吳常等人抽不開身，只能在路過城牆守衛時，留下紙條提醒一句。
進入塞里納城區，吳常和漢爾沿著回收人運送屍體的密道，潛入魂光大教堂地下。
此時的地下工坊內，簡直忙得熱火朝天。
不斷有被血月污染的活屍被送到這裡，經過加工後變成磚石，送到大教堂上層。
如果將今晚的活屍全部鑄成磚塊，替換掉大教堂上剩餘的普通磚塊，那即便魂光大教堂的神跡是假的，到時也會變成真的。
吳常對於魂光大教堂內部布置，可以說輕車熟路，帶著眾人躲過巡邏守衛，成功來到升降台前。
他正準備去往地下二層，先去把密室內的侵蝕核心收了，站在升降台時，卻突然從下方感覺到一股雷靈力。
他的靈感在告訴他，他渴望著那股雷靈力，準確來說，是他體內的雷法殘篇在渴望著。
上次來魂光大教堂的時候，他還沒這種感覺。
寧靜教會這是又進貨了？
靈感突破一百，不只讓吳常能看到荒界的壁障，以及荒界在窺伺的存在，還為他帶來了許多好處。
令原本模糊的靈光一現，變得有所指向，便是其中一種。
看掌火的架勢，引發神跡的儀式還會持續一段時間，他選擇相信自己的靈感，先去地下看看。
魂光大教堂的地下四層，門口有兩個身材畸形，渾身長著腫瘤一樣的團狀肌肉，四肢滿是切割和縫合痕跡的怪物把守。
從他們僅剩幾個空洞的扁平面孔上，能看出它們曾經也是人類。
兩個畸形守衛實力不弱，都有王國大墓地中遊蕩怪物的實力。
如果之前探索這裡，吳常本體想要在不觸發警報的情況下拿下它們，只能蹲在周圍慢慢放毒。
但現在，一切就輕鬆得多。
真我開啟社交恐懼症和高級潛行的真我，一手一個，稍微發力便捏爆了兩隻怪物。
這便是數值的魅力。
真我的力量屬性越高，通過吞食吸收的力量屬性越小，當他的力量超過200後，下降的尤為明顯。
兩隻怪物的生氣，只帶來了15點力量屬性。
吳常從兩灘肉泥中找到鑰匙，打開厚重的石門。
石門剛一打開，濃重的血腥味，和肉體腐爛的氣味便撲面而來，仔細聆聽，還能從石門後聽到悽慘的哀嚎聲。
吳常抽了抽鼻子，魂光教堂地下四層的氣味，讓他想起靜謐小鎮雜貨店的小地牢。
很明顯，石門背後的存在並不討喜。
為了不讓這些東西髒了艾琳的眼睛，他安排艾琳在外放風，不用跟進來。
他和漢爾走進地下四層，裡面果然是一座巨大的地牢，不過比起雜貨鋪店主馬蒂的小地牢，這裡就專業得多。
自從進入地牢後，慘叫聲便沒有一刻停歇，牢房中被關著犯人，哪怕沒有被拷問，身體上殘留的傷痕，也足以讓他們沉浸在痛苦之中。
地牢中央，種著一棵血肉組成的小樹枝，吳常一眼便能認出，這是一株幼年體奇蹟之樹。
樹枝在哀嚎和求饒聲中搖曳擺動，緩緩生長。
痛苦和絕望，向來是願望誕生最好的溫床，魂光教派將這些人囚禁在地牢，對他們進行無休無止的折磨，不只是單純的拷問，更是為了滋養奇蹟之樹。
等到樹枝足夠粗壯，便將它移植回本體之上。
透過刑房的縫隙，能看到越是向內，刑房中的刑具越是殘忍，越是誇張，在鍊金術和神秘學的加持之下，甚至可以做到將犯人的大腦剝離出來，將神經同時連接到不同的軀體上，同時體驗多種刑罰。
就連見多識廣的漢爾，一路上都看吐了三次。
吸引他的雷靈力，則來自最深處的一間刑房。
想起前面幾座牢房中的場面，吳常忍不住為裡面關押的犯人捏了把汗。
靠近刑房，正好碰到行刑者們換班，幾名身穿黑袍的行刑者，抬著一台誇張的鍊金裝置走進刑房。
「怎麼樣，他招了嗎？」提問者十分擔心，生怕地方忍不住招了。
正要換班的行刑者擦著手上的血跡，愉悅暢快地說：「沒有，他始終咬死沒偷聖火，好久沒遇到骨頭這麼硬的傢伙了。」
提問者迫不及待的說：「嘻嘻嘻，他是我喜歡的類型，趕快交接，該換我來了！」
噹噹當。
刑房門口傳來敲門聲，兩人回頭，發現敞開的房門邊上，站著一個陌生面孔。
一名行刑者問道：「你是幹什麼的？」
吳常用手摸了摸下巴，說道：「我是來劫獄的。」
話音剛落，兩名行刑者便憑空消失，被拉入了黃金之國。
五分鐘後，吳常提著兩人的屍體出現在刑房，他看了刑房內一眼，表情怪異非常。
兩名行刑者告訴他，教宗抓到了偷竊聖火的小偷，命令他們嚴刑拷問，逼問出聖火的下落。
小偷骨頭很硬，被拷問了一個多小時，幾乎所有高難度道具都體驗了一遍，仍然死咬著不鬆口。
吳常嘖了一聲，推開了牢房的門，聽到有人推門進來，受刑者傳出若有若無的氣聲。
「殺了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快，殺了我。」
吳常仔細觀察了好久，才辨認出裡面的類人物體。
這不是雷虎嗎，怎麼幾天沒見，這麼拉了。
此刻的雷虎，如同被加強版基頭四反覆蹂躪過一般，身上毫無強力PVP玩家的銳氣，眼神呆呆傻傻，悽慘異常。
「咦，這不是雷虎老哥嗎？」
聽到吳常的聲音，雷虎猛地一震，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他睜大著失去視力的眼睛，急切地四處張望著，喊道：
「你是誰，你也是玩家嗎，快救我出去！」
吳常輕咳一聲，說道：「救你當然可以，只不過報酬……」
「給！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只要救我出去，讓我作什麼都可以！」雷虎說道。
吳常說道：「我的要求很簡單，只需要你給我一樣東西，再回答我一個問題。」
雷虎：「你儘管提！」
「我對你身上的雷靈力很感興趣，你除了雷力士轉職以外，應該還有配套的功法吧。」
雷虎沉默了片刻，沒想到對方對自己那麼了解，雷虎的求生欲讓他強行冷靜下來，說道：
「我有功法，但是已經被我學習過了，你只要救我出去，我可以和你簽訂協議，回緋紅庭院後用道具拓印一份給你。」
吳常乾脆道：「那算了。」
「別，我這就給你！」
雷虎沒想到對方一點商量都不給，想到行刑者回來後，他將面臨的下場，馬上認慫，從隨身空間中取出一本書落在吳常面前。
吳常撿起功法，看到系統提示，確認無誤後，繼續問道：
「早這麼合作不就完了。」
相比於吳常的不緊不慢，雷虎快要急瘋了，催促道：「你有什麼問題，快問！待會兒他們人就要回來了！」
「機會只有一次，你自己把握好。告訴我，僱傭你們讓副本失控的傢伙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