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二憨,你去舔它(二合一)
二憨坐在狼群中比比劃划了一會兒,好不容易把這次下山進屯的經歷敘述完畢,轉而看見戴松一人兒倚著樹幹,摸索著下巴,不知道擱那琢磨啥。
「呼~」
它將腦瓜在母狼懷裡蹭了蹭,弄的小帽子都歪到一旁,露出了淡粉色的禿頂腦瓜,也不在乎一個個咧嘴搖尾巴的灰狼,在母狼慈祥的注視下跑到戴松身邊,
扒拉兩下褲腳,見對方依舊是一副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樣子,
二憨小眼睛眨巴兩下,無奈地嘆了口氣,
繼而人立起來,併攏雙掌,猛地推向戴松胸口。
戴松猝不及防,要不是這幾個月身板已經練的結實,這一下基本就要嘎過去,
就連他背後的小樹因為這一下猛地搖晃,枝杈上的積雪砸在二憨光溜溜的腦瓜上,頓時激的小熊直打哆嗦。
「二憨,你要干哈?!一下差點給我肋排給乾折咯!」
「吼!吼!」
二憨很是不服地原地蹦了蹦,一雙小眼睛同時賊溜溜地上下打量著戴松,檢查了一圈兒,見他好好的之後,便一甩腦瓜,搖頭晃腦地朝著樹屋跑去。
戴松咧了咧嘴,瞅了眼四周狼群,
本來已經捏緊、準備給二憨來倆爆栗的拳頭最終緩緩鬆開,不緊不慢地跟在二憨身後。
而走在前面的二憨很熟悉戴松的步頻,也顯然在控制速度,
走出去沒多遠,一人一熊就並排走在崗梁子上。
享受著山間迴蕩的冷冽山風,二憨舒服地小尾巴都翹了起來,
身旁的戴松瞅見了,憋著笑,刻意走慢一步,從地上撈了一大把雪,猛地往二憨腚眼兒上一蓋。
小熊被刺激得「吭!!」一嗓子蹦躂起來,
胖胖的身體離地而起,在空中甚至還如撒歡馬兒一樣,猛地一撩後掌,做出個漂亮的凌空後踢。
「哈哈哈……」戴松捧腹大笑。
旋即就看著小熊落地,幽幽怨怨地奔過來,一下將他拱翻,頓時玩心大起,
一人一熊相互薅著對方,很快扭作一團,在山坡上滾出大片坑窪。
雖然二憨這會兒已經將近二百八十斤,但玩鬧時,它依舊小心翼翼,一直收著力道,生怕不小心給戴松抓傷,
不過熊掌終究不如人手靈活,在玩鬧時吃了大虧;
最厲害也不過是撥起一大捧雪,朝著戴松撒過去,
而戴松則乘此機會,很快撈了幾團雪,繼續攻擊二憨屁股。
躲無可躲的二憨最後只好抱著戴松的腰,一屁股坐在地上,堂而皇之地耍起賴。
「行了行了,不玩兒了,鬆開我,快被你勒岔氣兒了。」
戴松不停地拍打二憨爪子,被放開後乾脆就躺在雪裡,看著灰白色的天空,呼哈呼哈的喘著粗氣,
「這才一年不到的功夫,就有點兒玩不過你了~」
「呼~吭!」二憨人里人氣地鑽到戴松懷裡,
枕著他胸口躺下,唇皮子得意地翻弄著,表情很是享受,
「本來還擔心,給伱定的年前長到三百斤的目標會完不成,
現在看來,這個月月底你就能長到這麼重!」
二憨小眼睛得意地轉了轉,在戴松懷裡蛄蛹了兩下,調整姿勢,好不愜意。
「不過,咱也不能驕傲,三百斤離熊王的目標還遠的很呢!
後面繼續努力,要是體格兒不夠,遇上事兒了就只有跑的份兒。」
「呼!吼?」二憨眨巴著眼睛,咋好端端的,突然扯到逃跑了?
見小熊一臉好奇,戴松給它把小紅帽戴正,「是不是奇怪我為啥說這些?
起來,邊走我邊告訴你!」
二憨乖乖起身,貼著戴松,回到崗梁子上,朝著樹窩慢慢前進,而戴松則道,
「二憨,你有沒有發現,周圍山裡的牲口,最近突然變多了?
你看狼群圍到的獵物。
就算黑狼有能耐,狼群適應性強,這才多久?
半個月的功夫吧,狼群就已經完全習慣了溝子山的生活。」
二憨晃動身子,小眼睛裡展露出思索的「光彩」,幾秒後,才晃著腦瓜,「吭吭」得應答著,算是認同。
「那你有沒有想過,現在這大冷天的,為啥有這麼多山牲口出現在周圍?」
「呼~」
小熊被問住了,撅著唇皮子,小眼睛一個勁得往戴松這邊撇,
見戴松不回答,立馬呼呼地往他腿上貼,
「先不說我的猜想,再說說另一個情況,
就是今年的蘇毛狼,比往年多多了,
光是我打的,就快有二十條了,往年從來沒這麼多,
你和蘇毛狼混得熟,有沒有想過,或者乾脆問過,它們為什麼跑來咱們這?」
小熊昂著腦瓜,腦仁因為高速運轉,不得不張著嘴,不停地哈著白氣散熱,小眼睛裡滿是純真無知。
見戴松勾著嘴角久久不言,二憨有些心急,忙用嘴筒子碰了碰戴松的手,
你快分析分析!
「嘿~」戴松很享受二憨的崇拜,「二憨,我覺得,這裡邊,多半有蘇毛人的影子!」
「呼?」
二憨徹底蒙圈了,啥蘇毛狼,蘇毛人的,它咋啥都聽不明白?
「就是當初攆你還有你媽媽的那些人,長得白,藍眼睛綠眼睛都有,高鼻樑,黃頭髮,愛穿貂,冷不丁出現在林子裡,就和倀鬼似的!」
二憨眨巴著小眼睛,腦仁里那些模糊的記憶逐漸浮現,當它順著戴松的記憶回想起那些人的具體長相時,小眼睛頓時瞪的溜溜圓。
三兩步躥到戴松前頭,掉頭攔住了戴松,吭吭地怒吼著,一副「你快把你知道的都告訴俺,不然俺就發飆了」的架勢。
「誒誒~你冷靜點兒!這只是我的分析,具體情況如何還不一定呢!」戴松摟著二憨脖子,就和勾搭著小孩兒肩膀似的,繼續往樹窩方向走,「而且就算是,你這會兒三百斤都沒有,你想怎麼滴?
看看母熊,它比你重一倍,挨了槍子兒都差點扛不過來!
你這小身板,上去不是送菜麼!
不對,蘇毛人好像只喜歡皮毛,你這身毛皮油光水滑的,被他們逮住了,你就完了,真是皮都給你活扒了!」
「吼!吼!」
二憨明明被嚇得兩條後腿直打顫,但還是倔倔地昂著腦瓜,朝著戴松不停怒吼,發泄情緒——俗稱窩裡橫。
「你先別叫喚了,聽我繼續分析!」戴松敲了下二憨腦瓜,後者「嗚嚶」一聲,消停下來,呱唧著嘴筒子,摟著戴松的腰,人模人樣、小眼神憤憤地盯著前方,晃晃悠悠貼著戴松直立行走。
「關於蘇毛狼……也就是黑狼!它們來咱們這,多半是就是被蘇毛人逼的!
我和你說啊,在蘇毛,狼皮可值錢了,你可能不懂啥叫值錢,反正就是一張狼皮,能換好多吃的!
黑狼狼群的狼皮都賣了,換成的吃食兒估計能夠你吃十幾二十天的!」
「吭!吼!」二憨一聽這個不樂意了,朝著戴松張大嘴,抗議著,不許扒它們的皮!
「你別急眼啊,我就打個比方!別啃別啃!比方就是假的,沒有的事兒!」
好不容易哄好了二憨,戴松繼續道,「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但是我感覺,這種可能性不是很高,因為就憑我對那人的了解,對方根本沒這個能力,更沒那個膽識,不可能想到這種路子。」
「呼?吭!」二憨不想錯過戴松的每一個想法。
「就是你上次乾死的那人,他有個兄弟。
我回想過,從咱們第一次去禿子山腳下的老林子打完黑瞎子後沒幾天,就開始鬧狼了。
而和林家人結下樑子,就是因為那隻黑瞎子。
時間上剛好對上,唯一的問題就在於,哪怕是林家兄弟倆,他倆到底是怎麼把狼從……」
戴松正說著,懷裡的小二憨突然使勁扭動,掙脫了戴松的懷抱後,一骨碌跑到正在樹下吃食兒的大母熊身旁,
又是蹦又是扭的,給大母熊煩的,抬手就是一巴掌,
直接給小二憨扇懵在雪地里,眨巴著小眼睛,緩了好幾秒才適應過來,
繼而乖巧安靜地窩在一旁,撅著唇皮子,腦瓜枕在爪子上,很是「諂媚」地瞅著吃食兒的母熊,
那表情幸福的,就好像吃食兒的是它似的。
而見母熊對自身不再排斥,戴松便緩步走到跟前,蹲到二憨身旁,仔細打量著母熊身上的傷口;
大部分縫合口都已經結痂,就連肩峰的哈拉巴肉也不再流組織液,
母熊的動作比昨天流暢了很多,力量也恢復了不少,顯然是徹底緩過來了,正在穩步康復。
確認母熊狀態無恙,戴松心裡鬆了口氣,然後默默記下,打算回去告訴媳婦兒,讓她得意得意;
畢竟順手拿出幾根頭髮,就救下一隻五百多斤棕熊的機會可不多。
旋即又看向母熊的食物,頓時「嚯」了一聲,
儼然是一隻大青蓋子(狍子),絕對是黑狼送來的,這黑狼真是仗義,還真幫著小二憨照顧它的大情熊!
此時,大青蓋子的腔子已經被母熊吃干抹淨,正扒著其後腿,大口撕扯著紅肉。
幾乎是自然而然地,戴松的眼睛就撇到了大青蓋子後腿之間的那套槍炮彈。
他戳了戳忘情的小二憨,「二憨?二憨!」
「呼!吭?」
二憨不耐煩地昂起頭,鼻嘎還歪在大母熊那邊,貪婪地吸著大母熊身上的氣味兒。
戴松恨鐵不成鋼地拍了下小熊腦袋上的小紅帽,
「你好好聽我說話行不行,別有了母熊就忘了我!
不然我給你遮羞的小帽子薅掉你信不信?!
就讓人母熊看看,禿了頂的小熊到底是什麼個損摸樣!
看它到時候還會不會稀罕你!」
二憨一下子急了,很是慌張地站起身,瞅了瞅母熊,
見後者依舊悶頭乾飯,對戴松說的完全沒有反應,
這才悻悻然看向戴松,一本正經地坐到跟前,就差合攏雙掌朝著戴松作揖而拜。
「這還差不多!」
戴松冷哼一聲,轉而歪過頭,指了指那狍子,
「二憨,你能不能和母熊商量商量,把那狍子的槍炮蛋,給我?」
二憨眨眨眼睛,鼻嘎歪了歪,然後打了個大大地噴嚏,直接趴雪地上了,那意思就好像在說,
你還不如直接讓俺去死呢。
戴松咬咬牙,
「兩斤炸饅頭片!」
「噗嚕嚕~」二憨提不起一點興趣。
兩斤炸饅頭片兒又不稀罕,稀罕的是塗滿了……
「兩斤都是撒上紅糖的!」
「吼!」二憨來勁了,嗷嚎了一嗓子,從雪地里爬起,抖擻了渾身毛髮,賤巴嗖嗖地湊到母熊身旁,呼呼個不停。
看樣子應該是在討好,想蹭吃蹭喝。
加油啊二憨!委屈你了!
要是真能討來,別說兩斤撒紅白的炸饅頭片,就算是兩斤糖,我也(讓戴柏)給你整來。
戴松心裡嘀咕著,雙手情不自禁緊握,
正當他以為二憨要挨揍的時候,就見大母熊竟主動起身,讓出了身下的青蓋子,並朝二憨昂了昂頭。
二憨欣喜,親昵地在母熊下巴蹭了蹭,轉而看向戴松,
「吼!吼!」
成了!快來!
「二憨,你確定我去割肉,母熊不能幹我吧?」戴松既欣喜又忐忑。
畢竟就算他再怎么小心,也做不到一邊割肉,一邊準備著開槍啊。
而且二憨就算有心幫他,面對一隻受了傷正處於恢復期的母熊,多半也是無力反擊,隨隨便便就會被車翻。
「呼~~」
二憨遲疑了一下,小眼睛滴溜溜轉了轉,旋即扭頭,看向大母熊,一邊用爪兒扒拉著青蓋子小腹那根傢伙事兒,一邊朝著戴松歪頭。
母熊看了看戴松,「噗」得噴口鼻息,乾脆一扭頭,搖搖晃晃地走到樹邊,貼著樹幹,酷嗤酷嗤蹭起癢來。
傷口癒合,新肉生長,這種癢,由內而外,難以忍受。
「二憨,攔著點兒母熊,別讓它蹭樹,傷口好不容易長好,別蹭開線了!」
「吼!吼!」
二憨小尾巴翹了翹,顯然是聽懂了,
三兩步跑到母熊身旁,旋即又麻爪了,不知接下來該咋整,手足無措地人立起來,忙朝著戴松吼吼。
戴松正喜滋滋地割肉;
這大青蓋子被母熊捂的半解凍,侵刀鋒銳,
切割過去雖然沒有後世那種熱刀切黃油的順暢感,但也差不了多少。
而二憨冷不丁這麼一嗓子,差點讓他將狍子「丁」一刀兩段,
「又咋地啦?」
戴松扭過頭,正好看見立在母熊身旁,抱著爪爪傻不拉幾的小二憨,頓時覺得好笑,
「叫你二憨,你是真憨啊,攔不住它是吧?
那好辦啊!你給它舔舔啊!
它不就是傷口癢麼~
你給它舔舒服了,慢慢地解了癢,它自然不蹭樹了呀!」
「呼!吼!!」
二憨小眼睛陡然一亮,還是你有高招!
旋即說干就干,立馬趴在大母熊屁股上,一晃一晃地舔起母熊背上的傷口。
後者頓時就會錯意了,這時候來事兒,不是乘熊之危麼!
可剛抬起腳,結果又停在空中,可能是想起二憨對它的好了,這一腳終究沒踹在二憨身上,
但大母熊也立馬坐了起來,換了個姿勢,繼續蹭樹。
這一蹭,算壞了事兒了。
後背的哈拉巴肉傷的最重,幾乎如同花瓣一樣炸開,又被縫上,
這才過了幾天,剛要長新肉,全憑一層薄薄的結痂粘連著,哪裡經得住折騰?
一蹭,直接就把傷口又蹭流血了,樹幹上頓時留下一片血跡,
而母熊也慘嚎出聲,立馬側臥著,扭著脖子,想舔舐身後的傷口。
結果自然是沒有辦法。
而小二憨也是急的不行,圍著母熊上躥下跳了兩圈兒,才想到找戴松幫忙,
後者早就發現了情況,但為了安全起見,包好槍炮彈後,就一直蹲在原地觀察,
等到二憨急吼吼地衝到跟前,咬著他衣袖,拖著他就往母熊身旁拽時,他才踉踉蹌蹌地來到母熊身旁。
一看母熊肩峰,鮮血正如同小溪般成股流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