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能來大奧，龍師傅幫了大忙，怎麼會為難呢。」
我笑了笑，滿口答應了下來。
眼下我已經察覺到這次前來大奧替李細妹復仇一事，是冥龍在背後推波助瀾、在算計與我。
這位龍師傅便是冥龍安插在我身邊的眼線。
可我還沒猜到冥龍這麼做的最終目的。
以我對冥龍的了解來看，貿然打草驚蛇的話，只怕冥龍耍的陰招會更多、更加令人防不勝防。
與其這樣，倒不如靜觀其變來的穩妥。
「哈哈許小師父仗義，龍某再次先行謝過。」
「這一趟也不會讓小師傅白跑。」
我擺了擺手表示不在意酬勞，隨口又試探著問了一句。
「龍師傅您是北方人嗎？只有北方人管黃鼠狼叫黃皮子。」
「而且這黃皮子迷人也不是什麼難處理的事，以龍師傅的道行要解決應當不難。」
「但我看龍師傅有些顧慮。」
這位龍師傅是不是北方人，我可不知道，而且在大陸也不單單只是北方稱呼黃鼠狼為黃皮子。
之所以這麼問，不過是進一步試探龍師傅的底細。
龍師傅愣了一秒鐘，隨即立馬順著我的話點了點頭。
「是啊，我老家就是關外北方，我呢師承關外游龍一派，祖上也供過黃仙的堂口。」
「小時候還受過黃仙庇護，天下姓黃的終歸是一家，這次蔡村黃皮子迷人，礙於老黃家的顏面，我的確有些不便出手。」
龍師傅順水推舟的這一番回答看似天衣無縫、合情合理。
其實仔細一琢磨的話，破綻百出。
首先關外信仰胡黃柳白灰五大仙家不假，可也僅限於關外以及北方一些地區。
其他地方並不信仰五大仙家，也從沒有天下黃鼠狼是一家的說法。
反倒是有北方仙家不過山海關的說法。
而且在北方黃鼠狼也並非是想像中的一家親，甚至不是所有修行有成的黃鼠狼都以黃為姓。
只有居於長白山的黃家護法神黃天霸三兄弟一家，才以黃為姓，算是黃鼠狼一家的正傳嫡系。
族中子孫也像人類論字排輩。
其他地方的黃鼠狼修行有成，也只有得到長白山黃家的認可，才會被冠宇字號，此後才能算是有名有號、有堂口的黃家人。
否則便只能算是野仙。
再說龍師傅提到自己師承關外游龍一門。
據我所知這游龍一門的確是關外早些年除去出馬堂口之外的一大正統玄門傳承。
可之後沒多久就因為門內動 亂，逐漸銷聲匿跡了。
現如今早已經見不到游龍一門，這位龍師傅看年紀五十出頭、臨近花甲。
說起話來也是一股子港澳口音。
證明他來大奧這邊已經不是一年兩年。
綜上所述，以他的年紀、道行推算，若真是出自游龍一門，恐怕早就在那場動 亂中身死道消了。
察覺到這些問題，我依舊選擇不動聲色。
「原來還有這麼一段淵源，既然龍師傅不便對黃家子孫出手。」
「那就全權交給我。」
「如此最好，拜託許小師傅了。」
我佯裝出一副爽朗模樣哈哈大笑著擺了擺手。
龍師傅直接開車載著我去了蔡村。
大奧這邊雖說人多地小，但也不是很多人想像中那樣，全部都已經城市化，早沒了農村。
實際上大奧也好、大港也罷，依舊有不少村落存在，其中相當大一部分是漁村。
蔡村便是一個距離大奧城區挺遠，屬於地理位置相對偏遠的漁村。
不過要論經濟的話，這蔡村也屬於大奧地區自古富庶的漁村。
早年間蔡村有自己的碼頭，雖然不大卻也能通行。
靠著碼頭水運富了幾代人，尤其是回歸前後那十多年間，蔡村更是大奧地區有名的富豪村。
十個蔡村人、九個賭場座上賓，說的就是蔡村家家戶戶都有錢。
現如今蔡村的碼頭已經不允許貨運，只能做出海捕魚之用。
蔡村索性捨棄了出海捕魚，轉而搞起了旅遊。
現如今蔡村已經整個開發成了旅遊度假村。
以前給蔡村帶來無盡財務的小碼頭，也成了遊客乘坐遊艇出海的地方。
跟我大概說完蔡村的情況以後，龍師傅又鄭重其事補充一句。
「蔡村不缺錢，許小師傅等會你只管做事，酬勞方面我來談，保證不會虧了你。」
我笑了笑沒說什麼，大奧地區經濟發達不奇怪，可蔡村靠著一個小小碼頭能富貴幾代人。
發家的時間節點，又恰恰是在哪十幾年間。
這其中就不免耐人尋味了些。
恐怕這蔡村早年間靠著那小碼頭做的不是啥正道水上貨運生意，撈的是偏門、橫財。
不多時車子到了蔡村，村口一棵巨大榕樹掛著不少紅布條，四周還被柵欄圍了起來。
想來這大榕樹，應當是蔡村的風水樹。
一眼看過去整個蔡村燈火通明，說是一個村子，其實不大的村子更像是一座莊園。
「這蔡村還真名不虛傳，就這建設，說家家戶戶身價過千萬都不奇怪。」
「哈哈哈，許小師傅你這話還真是小覷了蔡村。」
「蔡村家家戶戶過千萬，那是十幾年前，現在嘛恐怕得論億。」
龍師傅哈哈笑著給我解釋，我也跟著笑了笑。
撈偏門、賺橫財的迅速積累起財富不奇怪。
但有句話叫報應。
師父也說過撈偏門賺橫財的，沒幾個有善終。
何況這蔡村，是一個村子都走偏門撈橫財。
所以我懷疑這次蔡村鬧出黃皮子迷人神智，不單單是黃皮子為禍。
只怕是這蔡村偏門走的太狠、橫財撈的太多，時候到了、報應顯現。
要證明我這猜測也不難，只需要看了看蔡村村口的風水樹便能得到答案。
有人可能會覺得這好風水，不應該是有德者才配得上、起碼也得是個好人。
其實這是思維邏輯上的慣性錯誤。
歷史上那麼多皇帝，那個死後不是葬在風水寶地上，可有幾個皇帝稱得上賢德？稱得上好人？
老話不也常說，想撈偏門、發橫財，也得有那個命。
風水亦是如此。
見我下車後直奔風水樹，龍師傅也跟了過來。
「許小師傅，你是覺得蔡村黃皮子這事跟風水有關係？」
「蔡村家家戶戶腰纏萬貫，此地必然是風水寶地，風水寶地很少鬧妖邪。」
「一旦鬧妖邪，很大可能是風水出了問題。」
我這解釋算是實話實說，只不過我沒點破蔡村走偏門、撈橫財遭報應這層關係。
「還有這說法，許小師傅一番話還真是讓龍某醍醐灌頂。」
龍師傅這話就真的純粹是在拍馬屁了。
而且是極度虛偽、一點技術含量沒有的拍馬屁。
以他的道行，能不知道這麼簡單的風水理論嗎？
我也沒揪著這問題不放，只是走到那棵大榕樹、風水樹前，拿出羅盤仔細看了看。
果然羅盤上的磁針變換有些紊亂。
翻過柵欄，我伸手在樹根下扒拉起來。
大榕樹根鬚髮達，隨便一扒拉就能翻出來樹根。
翻出來的樹根，隨手一掰就斷了。
表面看起來沒問題，裡頭早就腐朽壞死。
換了幾個方位扒拉出來的樹根皆是如此。
再細看大榕樹巨大樹冠，不少枝丫已經枯死。
理應枝繁葉茂、生氣盎然的風水樹，隱隱纏著一股沉沉死氣，還透著一股難以化解的冤煞之氣。
「許小師傅有什麼發現？」
「蔡村這事難道真和風水有關？」
我將手裡頭風水樹內里完全腐朽壞死的根須遞了過去。
「風水的確出了問題，應該和黃皮子迷人也有莫大關係。」
「就是不知道是人禍、還是天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