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之窗處,百姓們議論紛紛。
「城主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他不會是嘗到了不戰而勝的甜頭了吧?大概又想故伎重演……」
「真是可惡,山河之靈絕不會讓他得逞的!」
……
山河鼎中。
山河之靈的聲音響起:「無須多言。」
周雲墨心中已有數。山河之靈並非無所不能,既然有三界大能可為自己隱匿天機,那麼「石伯符」同樣可以藉助其他手段來掩蓋身份。
「石伯符」並不在意,仍在靜靜等待對手的下一步動作。
「請!」
周雲墨取出桃木劍,劍尖上隱隱有金雷閃爍。
「石伯符」同樣舉起長劍。
觀眾們屏息凝神,心想總算是要開始了。場上二人以劍道比試並不出奇,畢竟大陸中劍修數量最多,而石家更是以劍道著稱。
「石伯符」先行出手,一招「紫氣東來」刺向周雲墨左肩。
「咦?」台下一片詫異之聲。
他們不解,「石伯符」出手雖快,所用招式卻是凡俗劍法,與之對戰沙海之時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莫非他自信到認為自己僅憑凡俗劍法便可擊敗周雲墨?
「石伯符」曾與周雲墨在白馬橋上有過一次交鋒,他見識不凡,猜測周雲墨可能是掌握了一種能夠吸收他人道法之力為己用的邪功,心想我不用道法之力,你又該如何應對?
周雲墨側身避開「石伯符」的攻擊,手中木劍橫掃,正是一招「落英飛花」。
他十六年未曾修行,在父親的壓力下跟隨府中武師習得不少凡俗武藝,此時施展開來竟大有翩翩佳公子的風采。劍招雖無威力,卻飄逸出塵,瀟灑絕倫,引得台下數名姑娘尖聲喝彩。
二人你來我往,眨眼間便鬥了數十個回合,和上一場對戰相比,可以說是……天壤之別!
台下觀眾面面相覷,看得目瞪口呆!心想這……真的是修行者之間的戰鬥嗎?
其中一人喃喃自語道:「傳言城主大人未曾修行,莫非果真如此?」
石清兒一陣無語,心想真是白痴,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有人抱有這種想法。然而她也想不明白為何大哥要使用凡俗劍法與他過招!
孫錦鵬忍不住大聲叫道:「周雲墨假打成癮,沒想到石大公子竟也與之同流合污!」
另一人則反駁道:「城主大人與石大公子何許人物,又怎麼可能使用凡俗招式對敵?或許是因為他們劍法過於高明,達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所以才會如此吧。」
……
數十招過後,誰也沒占到便宜。
二人同時收劍。
周雲墨心想還是要用那一招才行。
「石伯符」同樣想,如此下去自己也無法取勝,需另尋他法才行,又想周雲墨體內並無真元流動,幾乎可以斷定其無法自行產生道法之力,既然如此,我便將你身上的道法之力全部耗盡!
他眼光毒辣,判斷極准,當即運轉真元,速度頓時提升了數倍,圍繞著周雲墨不斷遊走。
周雲墨的劍招不再跟得上「石伯符」的速度,不得不藉助桃木劍的金雷之力來抵擋「石伯符」的長劍。
一時間,桃木劍上金光閃耀,在空中勾勒出一幅幅絢麗的軌跡。
「石伯符」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場下觀眾也發出了陣陣喝彩之聲,心想兩人總算拿出了些真本事!
他們大多沒有見過周雲墨出手,對於他們心中的盤算並不清楚。
朱長生卻見過周雲墨出手,嘆了口氣道:「城主大人雖在白馬橋一戰中展露鋒芒,但終究未曾擊敗過真正的高手!」
百里明霞好奇道:「朱大哥覺得此戰勝負如何?」
朱長生嘆道:「如果石大公子的猜測屬實,城主大人無法自行產生真元,那麼待金雷之力耗盡之時,他又該如何防守?」
百里明霞心知確如石伯符所料,倘若換作自己是周雲墨,只怕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
就在此時,周雲墨做出了一個令所有人瞠目結舌的舉動。
他索性坐了下來,從懷中掏出一個長約七寸的草人,草人模樣隱約與石伯符有些相似。
緊接著他取出一張黃色符紙,貼在草人之上。
祭天台下頓時一片沸騰,他們皆被周雲墨的舉動震驚得無以復加。
「什麼!竟然是這種古老的咒殺異術!」
「周雲墨是不是瘋了?我從來沒聽說過可以當面使用咒殺之術擊敗對手的!」
「咒殺異術極為罕見,修煉起來又極其艱難,不僅需要強大的神魂之力,更重要的是,還必須有極高的咒法造詣才能施展!城主大人僅僅修行一個月,又怎麼可能會這種咒殺術呢!」
「他一定是在虛張聲勢!」
眾人紛紛表示不信,卻又情不自禁地站起身,瞪大眼睛,生怕錯過這場前所未有的對決。
「石伯符」自然也是不信,咒殺術這種遠古秘術,整個補天閣加起來也沒有幾個人能夠使出,周雲墨又怎麼可能有這能耐?
他一劍快過一劍,一邊不斷地消耗周雲墨的金雷之力,一邊看著草人身上的黃色符紙,心想你若在上面寫上「石伯符」的名字,那……又與我何干?
……
周雲墨不擅長咒殺異術,但他提前做了一些功課。
學習知識對他而言並不困難。
他知道黃色符紙之上需要包含被詛咒者的一些信息,僅有名字還不夠,通常還需要獲取被詛咒者的一些皮膚毛髮或貼身物品。
真正咒殺之道的高手,可殺人千里於無形。
周雲墨不是咒殺之道的高手,但也無須殺人於千里之外,更無須殺人於無形,甚至無須殺人。
被詛咒者就在眼前,想要獲取信息並不困難。
「拓印術!」
周雲墨雙手結印,使出了一個極為簡單的道術,將眼前的景象拓印到黃色符紙當中,包含「石伯符」的影像、劍風、氣息等等的信息都隨著這一個拓印術烙印在那張黃色符紙中。
「石伯符」臉色一變,沒想到他竟是認真的!
他一面加速攻擊周雲墨,一面思考著要不要施展道法強攻。
自己實力遠超對手,倘若施展道法強攻,必能破掉眼前的咒殺之術,但原先制定的消耗戰術也勢必因此而付諸東流。
或許周雲墨只是在虛張聲勢,或許他根本不懂什麼咒殺之術,自己仍然可以賭一把,繼續使用凡俗劍法來消耗他的真元,但……難不成要用自己的性命來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