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都克萊因了還能感冒?」
林軒斜睨了林七夜一眼,
「一會兒咱倆還要上台呢,你沒事吧?」
「沒事。」
林七夜不在意地擺擺手,他手上,是一份新兵名單。
新兵們見到林軒和林七夜出現,立刻安靜下來,整齊站好。
「七天的魔鬼訓練下來,我想你們中的許多人都有所收穫。」
林軒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忽的有些恍惚,曾何幾時,他還是這些新兵中的一員。
蘇哲聽到這話,下意識地點點頭。
方沫和盧寶柚對視一眼,皆冷哼一聲。
「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很快你們會被分配到各自的小隊,現在,喊到名字的人上來,領取你們的裝備。」
「方沫。」
「李真真。」
「……」
「蘇哲。」
「丁崇峰。」
眾人陸續上台,領取屬於自己的黑匣。
黑匣中,是暗紅色的斗篷,星辰刀,以及紋章。
所有人都得到了屬於自己的黑匣,為自己戴好斗篷與紋章,將星辰刀別至腰間,除了……盧寶柚。
直到此刻,他才再次想起,自己只是個旁聽生,沒有屬於自己的裝備。
他低著頭,沒去看眾人手上的黑匣,裝作不甚在意的樣子。
「林軒教官,我有問題!」
方沫舉手。
「我認為,盧寶柚也應該有自己的三件套。」
盧寶柚猛地轉頭,看向方沫。
那個讓人討厭的傢伙正舉著手,為他據理力爭。
「盧寶柚只是旁聽生,按照規定,他連守夜人都不是,在集訓結束後也只會被遣返回家。」
林軒一本正經地搖頭,似乎在陳述一件事實。
「憑什麼,盧寶柚平常有多麼努力,教官你們不可能不知道,更不要說他還是我們中第一個登頂公格爾山的,我認為他應該成為守夜人。」
這次說話是李真真,她舉起手,小臉紅撲撲的,似是有些激動。
「附議!要沒有寶柚哥,當初試煉我們根本沒法摧毀祭壇,寶柚哥牛逼!」
這是蘇哲。
蘇元瞥了自家老哥一眼,同樣舉起手。
「教官,還請您再想想。」
丁崇峰舉手。
越來越多的人舉手,直到最後,除盧寶柚以外,總共六百零七名新兵,全都舉起了手。
盧寶柚愣愣望著那一張張面孔,仿佛有什麼東西堵在心口,不上不下。
林軒看向盧寶柚,嘴角帶起一絲笑意。
「還有一個人沒舉手,不如,我們聽聽他的意見?」
所有人都看向盧寶柚。
「我願意。」
「大聲點,沒吃飯嗎!」
「我願意!」
「很好,盧寶柚,上來領取你的裝備!」
「是!」
盧寶柚上前,從林軒手中接過屬於自己的黑匣。
打開黑匣,星辰刀和紋章上,鐫刻著他的名字。
「現在所有人,舉起手,跟我宣誓!」
「我林軒——」
「我林七夜——」
「在此宣誓!」
「若黯夜降臨,
吾必立於萬萬人前;
橫刀向淵,
血染天穹!」
……
在之後,就是新兵們的歸屬。
李真真和方沫去了上京,盧寶柚去了淮海。
由百里胖胖做東,請眾人吃了頓火鍋後,就天各一方。
「應該就是這裡了吧?」
蘇元拿著手機導航,抬頭看著頭頂那處牌匾。
在她身後,蘇哲拖著巨大的行李箱,累的跟死狗一樣。
「老妹,我要抗議,憑什麼東西都要我來拿!」
「廢話,我可是你妹,你忍心讓我拿行李?」
「忍心!」
「嗯?」
「不忍心,不忍心。」
蘇元不再理他,抬頭看向身前的店面。
——和平事務所。
左邊和平婚慶,右邊和平殯葬一條龍,和平事務所就被夾在兩者中間,像一個被夾在兩個巨無霸之間的小透明。
推門而入,就聽一道女子聲音,宛若百靈鳥般婉轉。
正有一位身姿窈窕的女子在收拾行李,聽到有人推門而入,頭也不抬。
「抱歉,今天不營業。」
「這裡,是136小隊的駐地吧,還是說我來錯了?」
紅纓聞言,停下收拾的動作,轉頭看來。
「你們就是蘇哲和蘇元?」
「對。」
紅纓點點頭,收拾好行李。
「您這是?」
「我們這些老一輩要被調去邊關,136小隊就只能拜託你們了。」
紅纓拍拍手,轉頭從抽屜中拿出兩張照片,示意兩人湊上前來。
「有些事我還需要提前拜託你們一下。」
「您說。」
「看到這張地圖了嗎,地圖上標註紅點的那家,還請專門注意一下。」
「這裡是?」
「守夜人死後,守夜人的家人自然由我們保護。」
「了解。」
「還有這張照片。」
紅纓指著照片,蘇哲和蘇元探頭看去,發現那是一張類似全家福的照片。
照片裡總共八人,正聚在一張餐桌前,餐桌上是豐盛的大餐,所有人都在笑。
坐在最前面的兩名少年,其中一人腳還不老實地朝另一名少年的身下凳子探去,似乎是想讓對方摔個狗吃屎。
蘇哲看著照片裡的兩個少年,越看越眼熟。
「老妹,我是不是眼花了,我怎麼感覺這兩人這麼像林軒教官和七夜教官呢!」
蘇元同樣很懵逼,這實在太像了。
「你們沒看錯,就是他倆,夜幕小隊的隊長和副隊長。」
紅纓開口,
「他倆如果回來,一定通知我一聲,當然,如果照片上其他人會來,也一定要通知我。」
紅纓說著,神色忽的黯淡下來。
其中的一些人,恐怕再也見不到了。
蘇哲和蘇元也注意到紅纓臉色不對,蘇元立刻轉移話題。
「那您能跟我們講講林軒教官和七夜教官的故事嗎,我們跟教官們相處這麼久,還真不知道他們是從136小隊出來的。」
「好啊,就讓我跟你們說道說道。」
紅纓說到這個,立刻眉飛色舞起來。
「我跟你們說啊,別看你們林軒教官平常正兒八經的,在136小隊的時候可是……」
紅纓滔滔不絕地敘述著,講到興頭處,還會發出幾聲不那麼淑女的大笑。
在她眼角,是瀲灩的水光,說不出是高興還是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