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高陽表情一變。
他目光盯著上官霆,瞬間想到了上官婉兒莫名提出要與他一同泡湯泉,他當時還覺得有些奇怪,上官婉兒竟如此主動。
原來,上官霆在背後助力!
大舅子,好人啊!
上官霆繼續說道,「雖然高大人和婉兒之間暗生情愫,婉兒也非高大人不嫁,但女孩子家家的,還是要矜持一點,這倒是我這個做兄長的有些欠考慮了。」
「也該找個時間,和婉兒聊一聊了!」
這下,高陽有點坐不住了。
但還沒等他開口,上官軒也回過神了,他猛然一拍桌子,爆喝道,「孽畜,女子未嫁之前,要注意矜持!」
「一起泡溫泉,縱是兩情相悅,縱是不發生什麼,那也絕對不行,老夫這等頑固的人,斷不能接受啊!」
說完,上官軒還對高大人道,「高大人,事雖不成,那也無妨,吃菜吃菜,這一桌子可都是好菜,莫要浪費了!」
「你只管放心,雖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老夫也絕不會卡你們三五年的婚期,老夫的人品,你只管放心!」
高陽:「……」
別的就算了,但一起泡溫泉,這斷不能算了。
上官霆緊張的盯著高陽,要是這招都不管用,那他也無計可施,只能認命了。
高陽夾起一筷子菜,忽然道,「上官兄,你剛剛找本官做什麼來著?」
上官霆下意識的答道,「請高大人獻計,既不傷吾妻王氏的性命,又能令我納妾,延續我上官家的血脈!」
高陽直接放下筷子,笑著道,「兩全之法,這有何難?」
「既是上官家的事,那便是我高陽的事,本官已備好上中下三策,皆可兩全!」
上官霆:「……」
上官軒:「……」
兩人的眼睛直勾勾的落在高陽的臉上,這一刻腦海中唯有兩個字閃過。
嘴臉!
但上官霆滿懷期待的道,「高大人,還請速速說來。」
高陽眼神閃爍,直接開口道,「下策,先以輿論造勢,演技埋下種子,再以女眷借勢,設計偶遇,製造誤會,最後以大勢強壓!」
一聽,兩人全都眼前一亮。
這法子,光是聽著就感到靠譜!
「妹夫,還請細說!」
高陽在心底暗自念道,大嫂,對不住了,他也不想獻計的,實在是上官霆和上官軒朝他的軟肋一陣猛攻啊!
「所謂輿論造勢,便是暗中派出人手在長安城的各大茶館,酒樓,訴說上官家祖上的榮耀,再特別強調上官兄專情,乃世間少有的真漢子,但卻幾年都沒有子嗣,強調不孝有三,無後最大!」
「此舉一出,必定引發長安城的熱議,這股輿論會將大嫂置於風口浪尖!」
「大嫂過不了多久,必找上官兄,會心生愧疚,上官兄可藉機表白,家族覆滅就覆滅,縱是全世界與你為敵,我也堅定的站在你這邊,天下女人都扛不住這一招。」
上官霆眼睛狂亮,「妙!」
「妙啊!」
「縱是全世界與你為敵,我也堅定的站在你這邊,這句殺傷力太大了!」
高陽繼續的道,「隨後,再設法接近其他與大嫂交好的族中女眷,暗示一旦家族無後,上官家必定走向衰弱,利益共存之下,她們必定前去遊說大嫂,埋下納妾乃為家族積德的好事。」
「第三步,尋一身世清白,想要納為妾室的女子,上官兄在大庭廣眾之下,與之交談一番,隨後如法炮製,藉助輿論,傳到大嫂的耳中。」
「她必定來找,上官兄在堅定表白,澄清關係,對大嫂一陣噓寒問暖,她的命勝過一切,但偶爾在月圓之下,一個人怔怔發呆,一同遊玩時,但凡是看到孩子,便露出痴痴的笑容。」
「偶爾,遍尋名醫前來為大嫂把脈,說她的體質難以生育,此刻,上官兄便將名醫暴打一頓,逐出府去,再上前安慰,說不喜歡孩子,一定要營造出大嫂比孩子更加重要!」
「再尋一個合適時機,掀起女子欽慕上官兄的輿論,這時令府上女眷再去遊說,若大嫂主動將其納入府上,可顯得賢良大度,打臉整個長安城,二能給家族延續香火,上官兄也喜歡孩子。」
「如此一來,重重壓力之下,危機感,愧疚感,感動,內疚一齊冒出,大嫂大概率答應納妾,只是此局太複雜,極為考驗演技和火候,故為下策!」
嗡!
兩人伴隨著高陽的聲音,腦海中似乎浮現出一幅幅正在發生的畫面。
這計,太妙了!
「妹夫,我還是給你磕一個吧,不然此心難安啊!」
上官霆激動的又要下跪。
高陽連忙去扶,這上官霆怎麼搞的,動不動就想跪?
上官軒則一雙眼睛狂亮道,「高大人,那中策和上策呢?」
下策都如此恐怖,那中策和上策,又該多麼恐怖?
這一刻,上官軒萬分期待!
高陽端起空的酒杯,上官霆趕忙拿起酒瓶給高陽滿上,態度極為殷切。
「這中策嘛,倒不是針對上官兄,而是針對上官家主的!」
高陽的目光落在中氣十足,滿目威嚴的上官軒身上,隨後笑著開口道。
「老夫?」
上官軒一臉愕然,指了指自己。
「不錯,正是上官家主!」
「大嫂性格剛烈,甚至不惜一死,這一點太不可控,下策也有一定的風險,但好處是見勢不妙,可隨時壓住。」
「但話說回來,上官兄納妾也是為了誕下子嗣,那不妨格局打開一點,我聽婉兒說上官家主極為專情,十年未娶,甚至婉兒親自來勸,還被轟了出來!」
「上官家主若願納妾,重新操練幾個小號,那自能兩全,就是要上官家主犧牲一點原則。」
高陽端起酒杯,一臉敬佩。
上官軒之專情,簡直世俗罕見,以他的權勢,正妻去世十年,都不曾納妾,除了真專情,他想不出別的理由!
但伴隨著這話,整個大廳都安靜了。
半晌,上官軒長吐一口濁氣道。
「哎!」
「高大人,並非老夫不願犧牲一下,實在老夫也有天大的苦衷啊!」
「哦?」
高陽抿了一口酒,一臉好奇。
但上官軒卻一言不發,而是抬頭看天花板,像是被戳中了痛點一般,滿臉悲痛。
上官霆一旁開口道,「高大人,你有所不知,其實父親大人也懼內!」
「並且母親大人相比王氏更加殘暴,十二年前,父親大人一直暗中帶著面具偷去胭脂閣,號稱浪里小白龍,聞名長安城,但直到那一夜,父親大人脖子上有好幾個痕跡,還被翻到了面具,自此一切曝光。」
「睡夢之中,母親大人氣的一拳砸向父親大人小腹的下三寸,那一夜後,聞名整個長安的浪里小白龍就再也浪不動了,自此銷聲匿跡。」
「雖然並未完全廢,但遍尋長安藥物,縱然是再驚人的藥物,也只能有一點反應,這中策,除非有一神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