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許大人?」
「吾等參見,許大人!」
在看到許山領旨黃超傑、王啟年,步入賈府後,之前在這受盡窩囊氣的錦衣衛,各個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集體予以了出任務時的最高禮節行禮。
整個鎮撫司乃至京城,誰不知道許山是出了名的護犢子且睚眥必報?
而且,對外猖狂,對內毫無架子。
倒不是說,黃超傑對兄弟們不好。而是現在,無論是從爵位、皇恩浩蕩等多個方面來講,都與權勢滔天的許山沒法比。
當然,更重要的是許大人那『外戰沒輸過』的彪悍戰績。以及『在我面前死人沒有秘密』的業務能力。
文官之首——林若浦,被他整的禁足在府,不得與外界聯繫;大明第一藩王的朱無視,府宅據說都差點被掀翻。
整個蘇州府,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偌大的京城,皇宮一旦關上了門,許大人正眼瞧過哪位權貴過?
管你是王侯將相,還是達官貴人的……
我,許山,誰都不慣著!
正因如此,看到自家黃僉事,把他請來破案後,在場的眾錦衣衛,一掃之前的頹廢及嗔怒,各個臉上散發著虔誠的敬畏之色。
『汪汪!』
眾錦衣衛的集體呼喊聲,剛剛結束,一道突兀犬吠聲,乍然響起。
「嗯?」
聞聲望去的許山,便看到隨同王勉一起的吏部小吏,牽著一隻狼狗在那齜牙咧嘴。
其架勢,比它的主子們,還要囂張。
「辦案現場,帶只狗是幾個意思?」
許山詫異的詢問道。
待其說完這話,一名錦衣衛憤憤不平的上前說道:「大人,之前王侍郎說,咱們錦衣衛辦案拖拖拉拉。還不如一隻狗的鼻子靈敏。」
「牽著這畜生,溜達一圈。就斷定此案乃是自殺。」
聽到這,許山冷笑著瞥向王勉道:「嗎的,狗仗人勢的見多了。」
「可特麼的『人仗狗勢』的還是第一次見。」
「你跟狗比鼻子靈敏,你特麼的咋不給王八比壽命?」
「你……」
在城門口、御書房,三番兩次被許山羞辱的王勉,聽到許山這『指桑罵槐』的一番話後,頓時惱羞成怒的戟指怒目。
「許大人,吾等是奉命來此監督、協查的。不是來看你耀武揚威的。」
氣不打一處來的陳科,當即開口道。
「你特麼的也知道這一點啊?剛剛你們在這趾高氣揚的做什麼了?」
「我們錦衣衛是來辦案的,不是來聽你們在這犬吠的。」
「我,我……你,你……」
許山的當即回懟,著實把到哪都被人尊崇的江南御史陳科,氣得不輕。
而聽到這話,一向老成的黃超傑,心裡都暗爽不已。
怪不得北鎮撫司上下,都想跟著許山辦事。最少,出門在外特麼的不受窩囊氣。
當然,倒不是他黃超傑不想硬氣。而是,沒這個實力和恩寵。
放眼整個京城,誰有許山現如今這般,天師偏寵、皇恩浩蕩?四大同知,神機樞三大供奉,七大長老,把他當自家子侄一樣偏愛?
不過,人家有狂的實力和底蘊啊!
年紀輕輕,就斬過天罰高手,據說在蘇州府,面對九品都不落下風。
北鎮撫司,除了刑同知,誰有這個能力?
『汪汪。』
『嘩啦啦。』
應該是感受到了自家主子的憤怒,被牽著的狼狗,拉直了鐵鏈,朝著許山張牙舞爪。
「這畜生看著挺凶啊!」
「什麼品種?」
「大人,這是……」
不等見多識廣的王啟年,回答完自家大人,正對面的王勉,可找到機會的冷嘲道:「許大人,連狼狗都不知道啊?」
「孤陋寡聞嗎!」
他的話剛說完,陳科一唱一和的補充道:「嗌,王侍郎,你話不能這樣說。」
「畢竟許大人祖上是賣魚的。這種稀罕物,他怎麼能知道呢?」
「哈哈。陳御史,說的對!」
乍一聽這話,王啟年等人頓時臉色大變。這是在嘲諷自家大人祖上啊!
正當他們有所異動之際,許山伸手制止道:「狼狗?是狼是狗?」
「啊?哈哈。」
「許大人,你連它是狼是狗都不知道?」
「嘖!看來陳御史,早就知道它是狼(侍郎)是狗了?」邊說,許山邊玩味的指向王勉道。
「這是自然,他是……」
「嗯?」
「是狼是狗?」
「侍郎是狗?」
琢磨出這話外之音的眾錦衣衛,瞬間幡然醒悟。
「陳御史與王侍郎,果然私交甚密啊!」
「連它(他)是狼(侍郎)是狗,都知道。」
「哈哈。」
待到黃超傑,順著許山的話說出這番話後,偌大的現場鬨笑一片。
「你,你敢辱罵本官?」
「我有嗎?我只是問問他是狼是狗,陳御史給出的準確答案。」
「就是,就是。」
現場的起鬨聲,讓王勉整張臉變得鐵青。
可他卻找不到,任何反駁的餘地。
「黃老哥,都說……」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
「那這狼狗吃什麼?」
「是不是不挑食。遇肉吃肉,遇屎吃屎啊?」
有了之前的啟發後,黃超傑瞬間通透的重重點頭道:「對,許大人說的沒錯。」
「它就是,遇肉吃肉……」
「遇屎(御史)吃屎!」
「哈哈!」
這一次,全員都聽懂了許山的話外之音。
感情許大人,不是不知道這是啥品種,就是在借著這隻狼狗,當眾羞辱這『侍郎是狗』、『御史吃屎』啊!
不怕流氓會打架,就怕流氓有文化!
都說許大人,在廟堂之上文罵沒輸過誰;在江湖上,武鬥沒服過誰。
後者,他們見識過了;前者,今天也算是深有體會。
真特麼的損啊!
對於他們這些官職較小的之輩,哪有機會集體當眾辱罵,欺凌自己的吏部侍郎和江南御史啊?
可許大人,為了讓他們出這口惡氣。
三言兩語,就給他們創造了這個機會!
眾人一邊鬨笑,一邊如同說相聲似的,彼此重複著許大人及黃超傑的一問一答。
各個如同點著臉的,謾罵著陳科及王勉。
「你,你們……本官看誰敢咱嘈雜?」
『汪汪。』
氣急敗壞的陳科,剛扯著嗓子嘶喊完這話,那隻狼狗再次犬吠。
『噌!』
而這一次,跟在許山身後的王啟年,沒再慣著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