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待到許山問完這話後,賴明成等人的眉梢緊皺了幾許。
城防營幾位將領暴斃案,他們都有所耳聞。
據說錦衣衛,到現在還沒找到兇手。
現在看來,鎮撫司之所以揪著這個案子不放,完完全全是因為他們所中之毒,屬於同宗同源。
換而言之,這不是個案!
當然,更讓陳科和王勉等人,感到驚慌的是。許山還真就,找到了謀殺賈天翔一家的兇手。
雖然劉晃到現在,還沒承認。可很顯然,許山已經拿捏到了對方七寸——劉平安!
另外,那名突然暴走,準備殺人滅口的丫鬟,也直接佐證了這個案子,絕不是表面這麼簡單。
可是他們倆,無論是遞給陛下的奏摺,還是予以都察院的調查報告,都言之鑿鑿的陳述此案乃是自殺啊!
事後一旦追究起來,兩人是要擔責的。
許山……
他怎麼做到,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找到兇手的同時,還能完全掌控全場的?
不僅僅是他們,饒是黃超傑及其麾下們,都在這一刻對許山嘆為觀止。
就進去檢查現場的功夫,便把案子給破了?
這特麼的,得多逆天吧!
「城防營的事,我一概不知。」心理防線已經近乎崩盤的劉晃,扭頭對許山說道。
「我曉得,你沒作案的時間。但是你幕後的主子有。」
說完,許山望向劉平安道:「平安,歲歲平,年年安!」
「好名字!」
這一刻,完全六神無主的劉平安,怔在那裡手足無措。
就連收養他的張瀾,都不敢置信。
劉平安不是寒門子弟,靠著才學一步步被人推薦上來的?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噗通。』
就在他們詫異之際,知道自己無路可退的劉晃,直接跪在了許山面前。
「許,許大人,平安他是無辜的。」
『噌。』
可他的話剛說完,守在陳平安身旁的王啟年,拔出了自己給人上刑的剔骨刀。
「說點,我想知道的。」
「賈府今天聚集那麼多人,你背後的主子,不可能沒察覺。」
「時間不等人!」
「我,我……」
不想再聽對方廢話的許山,揚起了手臂。對面的王啟年,當即就準備動手。
著實被嚇壞了的劉平安,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大喊聲!
「住手!」
直至賴閣老開口,才制止住這一切。
「只要你說出幕後主使是誰,本閣老保他不死。」
「而且,若他是個苗子的話,會留在身邊親自點撥。」
「現在能說了嗎?」
賴明成的這番話,算是予以了劉晃一個定心丸。
這也是許山想要看到的場景。
自己可以許諾保劉平安不死,可然後呢?
在他們這個圈子,沒有比賴明成發話,更有分量的了。
「謝賴閣老!」
「我,我是西廠掌事素慧榮的暗探。」
「西廠?」聽到這個名字,哪怕是傻子也知道,這背後必定有東林黨的插手。
或者準確的說,這就是林氏兄妹的傑作!
這一刻,賴明成更加篤定了自己抬棺入揚州的決定。
此頑疾不除,大明永無寧日!
「毒藥怎麼來的?」
「是,是西廠監丞成河給我的。哦,之,之前就是他們奉命來的賈府,毒殺的賈天翔一家。」
聽到這的許山,扭頭望向黃超傑道:「黃大人,趕緊進宮請旨抓人吧?」
「有勞,許大人了!」
說完,黃超傑當即率部離開。
而就毒殺賈天翔一家的細節,賴明成仔細追問了一番。
結合著案情,他完全可以確定,對方沒有在說謊。
「許,許大人,不愧是京城第一判案高手啊。」
「這,這麼蹊蹺的案子,你都能手到擒來,本御史,實在是……」
聽完這些的陳科連忙變臉的朝著許山『恭敬』著。
不等他說完,許山笑著對賴明成說道:「賴閣老,有件事。我必須當著你的面做,才顯得我坦蕩。」
「啊?何事?」
『啪。』
「嗷嗷。」
賴明成的話剛說完,反手就是一巴掌的許山,直接扇在了陳科側臉之上。
硬生生被扇翻在地的他,發出了鬼哭狼嚎的慘叫聲。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著實把所有人看傻了。
可對於留守的錦衣衛來講,自家許大人這一巴掌,真特麼的解氣。
「身為都察院的御史,你特麼的竟助紂為虐?」
「案發現場,那麼多疑點,你視而不見。非要扯著都察院的大旗,逼著鎮撫司以『自殺』結案。」
「你對得起,賴閣老用一生坦蕩,鑄就的都察院金字招牌嗎?」
許山這話多少有點拱火!
誰都聽的出來,可極為受用。
「確實該打!」
「請許大人放心,本閣老出京前,一定會讓都察院就此事,予以鎮撫司一個滿意的答覆。」
『嘩。』
聽到這話,腦瓜子本就被扇的『嗡嗡』作響的陳科,更加暈眩了。
「賴,賴閣老……」
「下,下官,是一時糊塗啊。沒有明察秋毫,請,請賴閣老,給下官一個機會。」
「再給你一個『助紂為虐』的機會嗎?」
「下官……」
「閉嘴。本閣老,現在聽你說的任何話,都覺得噁心。」
「路上的時候,你是怎麼跟本閣老說的?說許大人,藉此案打擊報復?」
「可事實呢?他才是大明的肱股之臣。」
說完,賴明成還主動抱拳向許山行禮賠罪。
許山那是感覺雙手托起對方。
心裡嘀咕道:「賴老啊,多活幾年。就你這性子,下次我還拿你當槍使。」
而此時,現場最為尷尬的就數王勉了。
特別是當許山,似笑非笑的望向他時,這廝顯得極為手足無措。
「許,許大人,本,本官……」
「王侍郎,賈天翔一家的血案,對於你來講,應該算是前車之鑑吧?」
「啊?」
「這麼跟你說吧,慶國公府、無錫知府林坷、蘇州府各級要員的府中,都或多或少埋有西廠的暗探。」
「他們平常不顯山不露水,老爺長夫人短的。可一旦,你成了『棄子』。結局,就只有一個——畏罪自殺!」
「賈府的滅門,不是個案!」
說到這,許山走到他面前補充道:「你說,下一個稀里糊塗死在府宅的,會不會是頂罪的王大人啊?」
「你,你……許大人,我,我王勉,行的正,站得直。就不勞你操心了。」
說完,朝著賴明成行禮後,王勉甩袖離開。
望著他離去背影的賴明成,意味深長道:「上兵伐謀,攻心為上!」
「此案一旦傳出去,東林黨人心惶惶。」
「許大人,好手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