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楊超陰陽怪氣的說出這番話後，整個現場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鬨笑聲。
他許山是泥腿子出身，又是繼承他父親的衣缽，進入的錦衣衛。
壓根就沒讀過幾年書！
最多也就是識幾個字，估摸著連一首完整的詩文，都認不全！
如此粗人，你指望他能以『李杜』為題的作詩？
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此時此刻，身為讀書人的優越感，壓過了他們對錦衣衛這般朝廷鷹犬的恐懼。
特別是在妲己『梵音魅語』的蠱惑下，各個欲要在女神面前表現一番。
面對楊超的嘲諷，也不動怒的許山，示意手下亦別衝動。
此時，他腦海里則在搜羅著古詩集。
明朝之前的肯定不能用。
最安全的，就數清朝的了。
在許山沉默不語之際，以楊超為首的東林學院學儒們，已經在爭先恐後的賣弄詞藻。
千篇一律的都在讚美李、杜。
有的特麼都的不怎麼對仗，可卻引來一陣陣的叫好聲。
「許大人，沉默了那麼久。是不是已經想出了什麼驚世駭俗的詩句了？」
「說出來，讓吾等瞻仰一二。」
「也好讓東林學院的師生，見識一下許大人，怎麼穩壓我們一籌的？」
「對不對？」
「對！」
面對著楊超等人的『咄咄逼人』，李元芳一行，做好了隨時動手的準備。
可就在這時，許山緩緩起身道：「我終於知道，東林學院為什麼被譽為學界毒瘤了。」
「因為，從那裡走出來的學生，思想都被奴役到了，只會阿諛奉承，只會跪舔他人。」
「你……」
「李、杜詩篇，固然經典。可我們這一代，風華正茂，書生意氣。不比他們差啊！」
許山鏗鏘有力的一番話，著實讓現場所有讀書人沉默了。
在他們固有思維里，流傳下來的都是經典，理應去讚美。
「那許大人的是如何解讀此題呢？」
同樣被許山的這番話，所深深吸引的妲己，下意識詢問道。
聽到這話，一步步朝著閣樓台階走去的許山，蘊量好一會兒開口道：「李杜詩篇萬口傳，至今已覺不新鮮！」
「嗯？大膽，爾敢妄議詩仙、詩聖？你……」
都不等楊超把話說完，許山高亢的嗓音再次響徹全場。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啊？」
若是第一句，只讓眾人覺得許山的造次話，那第二句就讓在場所有人，深切感受到了他的霸氣。
這與許山的一貫作風，完全契合！
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
「好！」
「這最後一句，足以流芳百世。」
「好啊！」
「對於先人，不是一味的追從，而是要超越。」
「許大人的這首詩，意境深遠啊！」
「嗯？賴閣老？您老怎麼來了？」
聽到門口的叫好聲後，眾人紛紛扭頭望去。在看清楚，正是賴明成時，全場的讀書人，無不鞠躬行禮。
要知道，賴明成在文化界的地位，那是天花板級的存在啊！
「有人給本閣老遞話，說許大人在楊柳心，仗勢欺人。本閣老，就過來一看究竟。」
「不曾想，親眼見證了許大人博才多學、獨樹一幟的一面。」
「此詩，甚好啊！」
邊說，賴閣老邊朝著許山深深鞠了一躬。
在他老面前，可不敢托大的許山連忙回禮。
「你不是說，許大人在楊柳心仗勢欺人，欺男霸女嗎？」
「如果他是在用這種方式的話，本閣老覺得，你們活該被欺負。」
轉過身的賴明成，點著那名通風報信的士族名流，當眾說道。
「賴，賴閣老，他……我……」
「一個個自詡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可結果呢？除了照本宣科的無病呻吟，你們還會什麼？」
「許大人剛剛說的很對……思想被奴役的你們，只會阿諛奉承、攀龍附鳳。」
本想著請賴閣老來，替他們自己撐腰，更讓其看清許山的本來面目。
可誰成想，倒反天罡了。
許山僅用了一段話、一首詩，不但隔空『啪啪』的打他們臉，更讓賴明成越發的對其信服。
「這一題，不管你們是怎麼想的，但在本閣老看來，許大人無論是從立意、對仗及境界，贏的當之無愧。」
待到賴明成一錘定音的說完這些後，在場的無論是東林學院之人，還是士族名流，無一人反駁。
開什麼玩笑，在文化界你質疑賴閣老的評判標準？
你今晚剛嗶嗶出聲，明早就有一眾大儒登門盤你！
「賴閣老所言極是。」
「許大人這首詩，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都是上乘之作。」
「吾等欽佩。」
當現場的眾人，集體向許山鞠躬行禮之際，張廉崧完全傻愣在了那裡。
什麼情況？
說好的一起當『粗人』的，許大人你偷偷成神了不說，還一鳴驚人？
原來，有的時候裝筆不需要打打殺殺。三言兩語間，就能讓眾人折服！
對於李元芳等人來講：大人就是大人，就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你瞅瞅，把東林學院的一眾大家，摁在地上摩擦。
現場之中，最為尷尬、窘迫的就數楊超了。
剛剛他對許山的冷嘲熱諷有多響亮，這眾人折服的場景，隔空把他的臉，打的就有多疼痛。
「承蒙各位抬愛。我許山，可要登閣樓、入屏風，先睹為快嘍。」
『唰。』
說完，許山一躍而起。踏空登上了閣樓！
此時此刻，只相隔一道屏風的兩人，依稀都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伴隨著許山的伸手，展開的屏風緩緩合攏。
那道朦朧的身影，一點點的展現在了他的眼前。
樓下駐足的眾人，無不踮起腳尖。想要窺探著什麼！
可在這一剎那，獨自看清妲己長相的許山，竟怔在了那裡。
而望向眼前這明眸皓齒、螓首蛾眉，媚而不妖的女子，恍如隔世的許山，被硬控了數十息。
不敢迎上對方這極具侵略性的目光，眼神有些躲閃的妲己，欠著身子緩緩行禮道：「奴家給許大人行禮了。」
「嘖嘖！」
「質疑紂王，理解紂王，成為紂王……」
「你丫的就是個偽娘，老子今晚也把自己掰彎嘍。」
說完這些，許山頭都沒回的喊道：「元芳。」
「到。」
「督查司是不是最近在通緝一個『女魔頭』？」
「啊？是。」
「妲己姑娘，你和那個女魔頭，長得可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