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天色蒙蒙亮。
淨生羅漢召集了寺中僧人,安排今日的傳道事宜。
下面的僧人找藉口想躲避傳道。
不過被淨生羅漢強壓下去了。
伽葉羅漢突然走了出來。
一臉正色道:「聽聞傳道之事不順?本座的傷勢好一些了,今日便由本座帶他們出去傳道吧。」
淨生羅漢眼睛一亮。
「伽葉,還好有你分憂!」
伽葉羅漢呵呵一笑,不說話。
他在廣羅大殿和明無大殿待了一晚上。
也心驚膽戰了一晚上。
好在佛像一直安好。
但兩位尊者卻遲遲不歸。
伽葉羅漢心中覺得大概率還是遭了。
那位玄清公,比他想的還可怕啊。
他不敢篤定一定如他所想的那般。
但為了以防萬一,他決定出去躲一躲。
過兩日若伽法寺中還一片安好,他再回來。
伽葉羅漢不知道,他這一躲,就再也不用回來了。
*
八月三十一。
看似只是很尋常的一天。
伽法寺的僧人照常傳道。
古神會和宋玄清的分神照常圍堵截殺伽法寺的傳道僧人。
直到日落西山,伽法寺的傳道僧人們才渡過了這死裡逃生的一天。
淨生羅漢見回來的人比昨日還少。
並且始終沒見伽葉羅漢回來。
頓時氣的臉都黑了。
還以為有伽葉羅漢出去傳道,今日的結果會好點。
結果卻好不了一點。
一問,甚至沒有僧人見到過伽葉羅漢。
淨生羅漢也顧不上伽葉羅漢了。
罵罵咧咧的拿傳道僧人們撒氣。
「一群廢物!傳道都干不好……」
他當然知道傳道僧人們遇到的阻力。
本來想告知尊者,讓尊者去解決。
結果尊者不見人就算了。
今日還有好幾個羅漢來頻頻問他,廣羅尊者和明無尊者的去向。
他怎麼知道啊?
在淨生羅漢罵罵咧咧的時候。
數千米的高空之上。
二十多道人影隱匿在雲層之中。
將伽法寺中的情況盡收眼底。
這二十多道人影的氣息皆不凡,最低都是第五境。
洪元修與洪元竹,還有佘雙蘭都在其中。
除了佘雙蘭以外,其他人都是盛國朝廷的。
洪元修看向為首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身形高大寬厚,一張板正的國字臉,身穿紫竹法袍,周身隱有雷光閃爍。
洪元修恭聲道:「震王,伽法寺的僧人此刻差不多都匯聚在寺廟中了,現在出手嗎?」
震王李慶賀是朝廷的異姓封王,第七境後期的實力。
伽法寺在萬安縣傳道,關乎朝廷,他自然責無旁貸。
他目光中有紫雷閃過,透過雲層看向伽法寺,嗓音沙啞。
「差不多了,你等先下去,本王在這看著,等那隱藏的摩訶現身。」
伽法寺派來的那名摩訶擅長隱匿。
到現在也沒發現人在哪。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讓洪元修他們帶人打進伽法寺。
等待那名摩訶出手。
洪元修帶來的人不多,但修為都不低。
得了准許,他帶著二十多個人下去了,直衝伽法寺。
佘雙蘭沒動,拄著拐杖觀望情況。
洪元修先前將佘雙蘭的情況告訴了李慶賀。
李慶賀知道佘雙蘭算半個自己陣營的人。
對於她跟來看戲,便也沒什麼異議。
只是他不知道,暗中還有個宋玄清,也在一旁看戲。
甚至宋玄清看了他好一會兒,他都渾然不覺。
洪元修帶著人殺來伽法寺。
淨生羅漢是第一個發現的。
兩個第六境,二十多個第五境。
淨生羅漢嚇得肝顫,掉頭就往寺廟深處跑。
那裡還有一位尊者在。
一邊跑,淨生羅漢一邊大聲喊著。
「盛國朝廷殺來了!尊者!救命啊!」
洪元修等人來勢洶洶,個個修為不低。
羅漢以下的僧人基本都嚇得四處逃竄。
寺中還有七八個羅漢,不是每一個都像淨生羅漢那麼膽小。
寺廟由法船變幻,本就有防禦陣法。
在洪元修殺進寺廟的前一刻,陣法升起。
但伽法寺的羅漢們並沒有放鬆下來。
寺廟的陣法能抵擋尊者級的攻擊。
但這個抵擋是有上限的。
而且外面的朝廷武師都是有備而來,正在破他們的陣法。
還是得有尊者出來對付外面的朝廷武師。
可現在寺中只有一個尊者在,剩下兩個尊者,不知道去哪了。
伽法寺的僧人們憂心忡忡。
過了一會兒,寺中剩下的那個尊者出現了。
伽法寺的僧人們心中稍安。
但並沒有安心多久。
外面可是兩個第六境,修為都不相上下。
二打一,根本打不過。
不過一會兒,局勢就一邊倒。
陣法被破,洪元修等人帶著人殺進來。
伽法寺的僧人單論數量,是比洪元修的人更多。
但第五境和第六境的人,根本比不上洪元修等人。
高端戰場上,炮灰的數量決定不了結果。
夜色靡靡,伽法寺中血腥之氣瀰漫。
羅漢以下根本毫無還手之力,羅漢也只是在負隅頑抗。
佛殿內的佛像一尊接著一尊的碎裂。
照這樣下去,今夜就能將伽法寺連根拔起,趕出萬安縣。
然而雲層之上,李慶賀和佘雙蘭,還有宋玄清,卻都疑惑了。
不是,那位隱藏的摩訶呢?
怎麼還不出來?
伽法寺的人都要被殺乾淨了,他還不出來嗎?
莫非這還沒到萬不得已的時候?
還是那位所謂的隱藏的摩訶,壓根就不存在?
李慶賀和佘雙蘭至今也沒發現那位隱藏摩訶的蹤跡。
宋玄清也沒發現。
黃土鄉不在宋玄清的轄地內,不然他一念之下,整個黃土鄉的情況他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正疑惑著,宋玄清突然發現了什麼。
臉色陡然古怪起來。
看了一眼佘雙蘭和李慶賀,宋玄清身形一閃,不見了蹤影。
他回河崗鄉的玄清主廟了。
因為,他好像發現那位摩訶的蹤跡了。
那位摩訶,進入他的轄地了。
正直奔著他的玄清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