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棋良說完這番話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蘇江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目光閃爍。
直到現在,他也不確定眼前這個墨鏡男,到底是純騙子,還是真有幾分東西。
直到華慶開著紅色轎車過來,蘇江拉開車門上了車。
「蘇少,你認識那個算命的?」華慶這才開口問道。
「……算是吧。」
「他真的會算命?」
「我也不清楚。」
蘇江看著窗外,輕聲道:「他說的話,就當聽聽好了,命數這玩意,要真是天定的改不了,那我們混吃等死得了。」
曲沐有些沉默,他被雪棋良的話弄得有些心煩意亂。
「一死一孤身……」
無論她對華慶是什麼感覺,這句話就仿佛一根錨一樣,扎在她的心底。
無論她做出什麼舉動,都會受到這句話的影響。
待三人來到醫館門口,蘇江率先下車,沒有走大門,而是直接繞到後面,翻窗進了房間。
真男人,從來不走尋常路。
「曲沐姐,那我也就先走了,咱們下次再約,我知道一家很不錯的甜品……」
曲沐看著華慶滔滔不絕的講著,內心有一些觸動。
「你……到底走不走?」
華慶聞言一愣,訕笑的撓撓頭:「我話有些多了,這就走……」
「等等。」
「怎麼了曲沐姐?」
「車鑰匙,你拿走了我開什麼?」
「哦哦,習慣了,不好意思。」
華慶連忙把車鑰匙從兜里拿出來,遞給曲沐。
曲沐走到駕駛座上,啪嗒一聲關上門,什麼話也沒說,一腳油門直接離去。
直到車尾燈都看不見了,華慶這才戀戀不捨的轉身。
忽然,手機震動,華慶收到一條消息。
是蘇江發來的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華慶和曲沐兩人在烤肉店裡,挨在一起吃烤肉的照片。
很明顯是偷拍的,兩人的注意力全在烤肉上,根本沒有注意到攝像頭。
「自己好好保存,不用謝。」
看到蘇江發來這麼一句話,華慶咧著嘴傻笑,看著照片上的自己和曲沐。
原來,當時他們竟然挨得這麼近嗎?
……
房間內,蘇江躺在床上,好奇的打量著手中的東西。
一把泛著銀光的手槍。
「這玩意是什麼東西,項青天交給雪棋良的就是這個?」
「也沒看出來有什麼特別的呀,還不是真槍,只是個模型。」
「除了重一點以外,沒什麼值得在意的地方,難不成那算命的騙我?」
蘇江想到這,隨即又搖了搖頭。
從雪棋良當時的動作和神態來看,這東西的確很重要。
一定還有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無論如何,這把銀色手槍對項青天來說,一定至關重要。
而自己意外拿到了這把槍,項青天是無論如何也預料不到的。
「嘿嘿嘿……項青天,你也會有百密一疏啊?」
蘇江想好了,這把槍就是他以後報復項青天的秘密武器。
「讓你不告訴我程家有電梯,這筆帳老子記著呢。」
蘇江冷哼一聲,已經在想著,當項青天滿世界找這把槍時,自己忽然在他面前掏了出來,那傢伙會是怎樣精彩的表情了。
……
與此同時,西門世家內。
一個昏暗的空間內,西門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這裡是哪兒?」
西門商環顧四周,發現一切竟然如此的陌生。
西門世家內所有的地方,他都一清二楚,絕對不包含這裡。
他有心想要起來,然而他的雙手雙腳,皆是被鐵鏈鎖住,動彈不得。
「商兒,你醒了?」
西門莊的聲音響起,西門商循聲望去。
只見西門莊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正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
「父親……為什麼?」西門商略帶絕望的呢喃道。
「抱歉,商兒。」
西門莊面無表情的解釋道:「我喝了魘的血,如今即將失控,成為它的傀儡。」
「唯一的辦法,只有抽乾你身上的血,融入我的身體之中,才能夠把魘的血給逼出去。」
「商兒,這件事情只有你能幫我,因為你是我的兒子。」
「上官和歐陽那兩個廢物,應該還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否則他們不可能再跟魘進行交易。」
西門商聞言,有些絕望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他第一次覺得,西門莊對自己而言,是如此的陌生。
「父親,在你眼裡,我到底算是什麼?」
「你?」西門莊眼神之中,帶著幾分不屑:「你自己覺得呢?」
「商兒,早在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你絕對當不了西門世家的繼承人。」
「家族要是真的交到你手裡,遲早要完。」
「所以,我沒有辦法,為了家族,我只能和魘做交易,為求長生,為求永恆的帶領西門世家走下去,我只能這樣做。」
「說到底,我會變成如今這樣,都是你逼我的!」
西門莊忽然激動起來,看著西門商大喊道:「為什麼你永遠都要比別人差?」
「為什麼你不爭氣,不知道努力?」
「為什麼你總是喜歡干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為什麼,我會生了你這麼一個廢物?」
西門莊的話,宛如刀子一般,把西門商的心一塊一塊的切碎。
一滴眼淚緩緩落下,西門商無助的看著西門莊,嘴巴張了半天,最後緩緩吐出三個字。
「對不起……」
要是他再有用一些就好了,要是他比別人優秀就好了。
要是他是個合格的家族繼承人,就好了。
那麼這一切,是不是都不會發生呢?
西門商這樣幻想著,但也只不過是欺騙自己罷了。
他又何嘗不知,這些只不過都是西門莊的藉口罷了。
他只是希望,西門莊在自己心中的形象,能夠崩塌得慢一些。
這一刻,他又想起了在醫館度過的那些日子。
是什麼讓他堅持下去呢?
是想讓父親為自己驕傲,想要讓自己成為一個合格的家族繼承人。
所以才會喝下那一碗又一碗難喝的藥,做完那以前根本就不會去做的伏地挺身。
但是現在,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西門莊站起身來,緩緩道:「後天我再來找你,這兩天,你好好珍惜吧。」
說完,西門莊轉身離去。
——————
(年底了,工作有些忙,凌晨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