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綠色的面具暴怒,放下了手中的地獄咆哮,猩紅色的血液濺了一身。
陸策再三思考之下,還是決定速通!
他懶得抽絲剝繭的去思考這背後的利害關係,既然來都來了,那就讓一切加速!
暴怒最大的作用,就是加速。
就好像他第一次用暴怒參加遊戲那樣,跳過一切中間的步驟,直入正題。
「啊?!」
完美人生本來坐在傘下,冷眼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他早就意識到了不太對勁,試問戴著這個面具,「罪」的名頭誰不知道,怎麼可能會有不長眼的服務生?
這背後沒有指示,沒有目的,傻子才信。
可正在他想著,好像是聞到了陰謀的氣息時,槍響聲已經傳來了。
當時他都震驚了,華國那邊解決問題的方式,這麼直接的嗎?
而除了他以外,這聲「啊」,更是大多數人的心聲。
眾多玩家都是一愣,除了太陽雙眼放光以外,更多的人,都是驚愕。
今天......能死人的嗎?
這麼大型的玩家集會,幾乎所有人都是默認,至少是不能出現太過分的傷亡事件的。
到了排名靠前的階段,大部分人不僅僅只是代表自己,大家都有著基本的克制。
但是他們不知道,或者說都還是錯判了,「罪」這種人。
至於了解些這個面具的,那個大廈頂層的女孩,在看到陸策臉上的面具變成淺綠之後。
就已經是回過頭不看了。
浮現在她心裡的只有一句話——這些人怕是要找死了。
但與此同時,一個比較病態的笑容,也浮現在了她的臉上,她此時有種黑暗的爽感。
本來,今天,在這個島嶼上,自己可能是唯一感到憋屈和不爽的人。
現在好了,他來了。
所有人都要不爽了!
......
淺綠色的面具緩緩抬頭,身上的披風無風自動,漂浮到眼前,擦去面具上的鮮血。
在所有的面具中,暴怒是話最少的一個。
因為他不必多說,手中的槍,自然會替他說話。
繞開眼前那已經打上馬賽克的屍體,也不管周圍人什麼想法,繼續向前走去。
他知道,還會有人出來的。
當他決定戴上面具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在腦海中想明白了一件事——這時候敢於站出來的,不會是無辜者!
絕不可能是!
所以,暴怒上線。
而且,暴怒的殺戮屬於正常狀態,不會增加理智上的負擔,導致隨便過載,這也是好處之一。
陸策:我可真是太溫柔了。
踏....踏....
偌大的島嶼上,本來布置的很喜慶的場景,此時因為這一抹血色,變得有些壓抑。
好像只有「罪」的腳步聲,在每一個人的耳朵中迴蕩著。
他的腳步刻意的很慢,好像是在等什麼人。
怎麼?還沒人來?
不會是被自己嚇傻了吧?
事實情況是,就是嚇傻了!
遙控著全場侍者,準備了一系列操作的人,都已經傻了。
接下來該怎麼做?!
耳麥裡面,他們自己都已經吵成了一鍋粥,根本拿不出一個準確的主意。
他們這些執行層能接觸到的東西比較少,在他們目前接到的任務中,就只有兩條路徑。
其中一條是不要真的把關係鬧得太僵,最好,是通過適當的挑釁,看看那個女人在「罪」的心裡到底什麼分量。
要是真的很有用的話,那什麼聯姻不聯姻的,能借用這個機會來威脅,甚至控制到這麼一個頂級的戰力,那就是最完美的一條路。
但有點理想化了,具體博弈再說。
另一條路,就是如果真的能把事情鬧大的話,那就鬧得足夠的大!
和東海論戰的事件撞在一起,都是他們想好的。
最好是真的能在這個全球矚目的時間段,在「罪」的輿論風評最不好的時候,徹底把他推向世界對立面。
剩下的,就是他們後面的人考慮的事情了。
簡單來說,不能為所用的人,不如為我祭旗!
可是.....現在是什麼意思!?
他們這正經的試探和挑釁還沒開始呢,你......直接殺人?
這接下來該怎麼搞?
貌似第一條路看這個樣子都已經快要被堵死了,可是第二條,他們也還不太確定該怎麼做。
這個男人,棘手的程度達到這種級別嗎......
只是可惜,他們沒有太多的反饋,謀劃的時間了。
因為,暴怒不會給你思考的時間。
在無人阻攔的大道上,他已經走出了幾十米。
這個世界上能靠個人武力嘗試阻攔他的人,都在後面,但一個個都在看熱鬧!
「站住!過分了吧。」
人群中,終於有人看不下去了,主動的站出了一個看著「德高望重」的老者。
他拿著一根鑲嵌著綠寶石的手杖,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面色不善的用手杖指著「罪」。
「你是那個最強玩家,『罪』,對吧。」
陸策沒有回應。
「難道你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這不是遊戲,誰給你的膽子這樣胡作非為?」
陸策沒有回應。
「這裡不是法外之地!」
陸策沒有回應。
「服務生僅僅只是履行了自己的職責,你居然就這樣痛下殺手,完全無法無天!」
「我看,那一個個什麼所謂的遊戲,已經讓你走火入魔了。」
「最強玩家...這個名號,可能沒有給到一個英雄,反而是給到了一個魔鬼。」
陸策還是沒有回應,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看他好像是說完了,也沒有下一步的詞。
抬手,地獄咆哮二檔,開槍,一氣呵成。
轟!
人生守則之一:當他人與你衝突,在你反抗的時候,站出來說「公道話」的人......
就是對方的同夥!
屍體隨著轟鳴聲倒地,胸口的陶瓷板甲防彈衣,和一片豆腐差不多。
嘶~~
遠處的軍艦上,實時的視頻數據,已經傳回到了長老會的面前。
隨著第二聲的槍響,大長老已經開始感到一陣的牙酸,開始倒吸涼氣了。
這年輕人!
昏黃的地下房間中,此時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眾多長老都是有些僵硬。
他們其實了解過,目前,舉辦這場聯姻的家族和勢力,內部情況複雜。
實際上,已經有被一些勢力滲透,說不定也有著自己的小心思,並非善類。
這一次「最強玩家搶婚事件」,就充滿了不對勁,都是玩權謀的老傢伙了,能聞到陰謀的味道。
從他們的視角看,一方面也想要在現實世界看看「罪」的現身,另一方面也想要利用這把最霸道的刀子,看看目前國內的勢力在搞什麼鬼。
但現在,這上來的兩聲槍響,敲醒了他們。
對方做局的人不是善類。
「罪」難道就是善類了??
這個傢伙更加的不可控,更加的沒有「規矩」,這上來還什麼都沒幹,死了兩個人?!
要不是知道這兩個人可能本來就有問題,他們現在都想讓龍組出手了!
公然在現實世界,官方勢力的眼睛底下殺人?
這種事情想想都覺得無比的荒謬。
這麼多的高等級玩家,這麼多頂尖的高手,誰想過在今天這種萬眾矚目的情況下殺人了?
怕是太陽都得稍微掂量著點。
就像大長老說的那樣,現在的世界,還沒到秩序完全崩壞的時候呢。
「這......大長老。」
黑衣金紋的龍組成員,此時已經是從軍艦上走了下去,一路飄洋過海,來到了戀人島上。
此時有些遲疑的問道:「剛才那兩個,應該不算是無辜者......」
「但是接下來?」
長老會內部有點沉重,大長老最終還是開口道:
「讓咱們的人...先都離遠點!別招惹他,再看看。」
「現在最急的,不該是咱們。」
「這個島嶼上能上去的人,都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聰明點,應該不會有人上去隨便送死......」
那個一線的龍組人員,抬頭看了看遠處的陸策,有些遲疑的說道:
「我知道,但是,萬一...這個傢伙失控的話。」
「我們也不能完全不管吧。」
「而且我們現在也很難確定,『罪』能不能算是自己人。」
「如果真的出現暴走的風險,那就你先儘可能地阻攔一下,然後疏散群眾。」大長老說道。
「我嗎。」龍組人員稍微皺了皺眉頭,「我可能打不過他啊......」
「只是讓你阻攔!如果真的出現大問題,不放棄動用軍事力量的可能!」
「...收到。」
海面上,一艘艘軍艦肅穆的停靠著,看起來十分的有戰略定力。
給島上的玩家們都看懵了。
不是,你們這完全不管的?
千代繪音眉頭緊鎖,若有所思。
要是這麼看的話......難道「罪」還有官方背景。
而太陽則是回頭,小聲的對著水中夢和武長空說道。
「我覺得他該加入天地會才對,可惜了。」
兩人:......
風暴的外圍,暗流涌動,不同的人思考著不同的角度。
而在風暴的中心,「罪」只管一件事——攔路者殺!
他不管靈山上的漫天諸佛有什麼陰謀詭計,在這時候,他只管當自己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
腳步繼續向前,淺綠色的面具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他就好像是一把最鋒銳的刀子,逼迫著這件事的幕後黑手做出選擇。
就像是長老會判斷的那樣,眼下的情況,最該著急的,不是他們。
因為,暴怒不會給他們思考的時間。
陸策繼續前行,他也一樣在等,等一個個的攔路者。
他知道,這樣公司的人,還會有不少,他們一定還會不死心,還會幻想著所謂的言語話術,前來找死。
他只需要送他們去死。
終於,還是有人從人群中站了出來,局面已經開始推進,不可能有中途停止的道理。
「身為最強玩家,難道你的力量,就只用來濫殺無辜嗎?」
嘗試道德綁架。
砰!
槍響,倒地,陸策繼續向前。
「你難道已經沒有了自己的是非觀,失去理性了嗎?」
嘗試潑黑水。
砰!
槍響,倒地,暴怒不在乎這些。
「看來曾經人們的猜測有可能是對的,最強玩家已經被洗腦,現在已經是被遊戲控制的狀態了。」
污衊造謠,非常常規的手段。
砰!
槍響,血洞在對方的眉心出現,腦後炸開,倒地的非常果斷而草率。
「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從今天開始,你將會站在整個人類的對立面!你的行為完全是反人類的暴行。」
開始胡言亂語,圖窮匕見。
砰!
地獄咆哮不存在缺少子彈,他們的生命能量我,甚至本身就是來補充子彈的。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若是真的再敢動手,可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莫名其妙的話,莫名其妙的人。
陸策稍微動了下面具,扭頭看向了對方,對方的衣服之下好似有金光閃動,這一次出來的人,好像不是普通人了。
看著「罪」突然的停頓,所有人都是心頭一緊,死死看著他的舉動。
隨後,地獄咆哮三檔,百分之十功率!
轟隆!
好似平地的一聲炸雷,將地面都是轟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這一次,連渣滓都沒剩下。
七聲槍響。
當淺綠色的面具戴上的那一刻起,他再沒有說一句話,只有這七聲。
地獄咆哮發出來自地獄的聲音,收割著一切的生命,埋葬了他們腦海中的無數陰謀詭計。
人群中,不少原本蠢蠢欲動的身影,此時開始雙腿發軟!
耳機中不斷的傳來命令,但是現在,他們自己竟然開始不敢上了!
誰都不是死士,誰都會怕。
有些時候,人們對你的敬畏不僅僅來自於實力,還有威懾度。
會不會翻臉,會不會動手,是一個很大的變量,你有可能的行為,都是人與人博弈的一部分。
但暴怒此時就是用行動告訴所有人。
沒有博弈!
來,就是必死!
七個人之後,哪怕是耳機中的命令,這些陰暗處的人,也一樣是猶豫了。
無人敢於上前。
最終,「暴怒」走到了大廈的門口,轉過頭來,說出了今天的第二句話。
「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