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變態殺人狂，該不會……是陛下吧？」
秦必瞪大眼睛問道。
「倒也不是！」
林易卻反對道：
「那小逼崽子雖然又雞賊又陰狠，但私德倒是沒太大問題，應該不是他。」
林易作為看過全書的讀者，自認為對蘇政這個小皇帝還算是了解。
他每天陰暗爬行的，唯一的追求就是扳倒蘇禾，倒沒有什麼閒工夫去搞什麼連環殺人案。
可林易一回過神來，就發現趙堅和秦必都在用奇怪的目光盯著自己。
「怎麼了？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林易問道。
「你剛剛說得……『小逼崽子』，指的是誰？」秦必問道。
「蘇政啊！」
林易不假思索的答道。
趙堅立刻面色大變：
「怎能如此稱呼陛下？這太不像話了！」
「那我應該怎麼稱呼？」林易好脾氣的請教道。
「當然要稱其為陛下！」
趙堅朝著左上方拱起雙拳，一臉嚴肅。
「明白了！」林易點了點頭。
「不錯不錯！」
趙堅心想，林易雖然品行低下，但也知錯能改，孺子可教。
「那小逼崽子陛下，應該不會閒的蛋疼到處殺人！」林易在糾正後，接著說道。
趙堅：「……」
他默默收回在心中對林易「孺子可教」的評價，反手貼上了「無可救藥」的標籤。
林易自然不清楚趙堅的心理活動，不然他高低得讓大兵給趙堅倆逼兜，讓他把「無可救藥」改成「無可救藥的帥比」。
秦必則繼續沿著林易方才的話，往下推理道：
「那既然宮裡出面制止了這件事情。那估計作案者是陛下黨派里的大臣，畢竟陛下上任三年，有自己的黨羽也很正常。」
「我估計是哪個陛下的大臣黨羽的二世祖，有點變態的小癖好。大理寺查到了他頭上，但他那個護犢子的老爹找到了陛下。」
「陛下害怕自己黨羽的力量被削弱，為了維護那名大臣，便強行掐斷了大理寺和刑部的調查。」
林易和趙堅都點了點頭。
秦必的這番推斷，無疑是當下最靠譜的解釋。
「那你知道那個大臣是誰嗎？老子這就帶人把他家抄了！全家賣到河套平原去種李子。」林易又扭頭詢問趙堅道。
秦必對林易這套說法感到有些新奇，便打趣似的問道：
「喲！這次怎麼不賣到黃河挖河道了？看來林尚書對黃河的執念已經沒那麼深了。」
「一看你就沒好好學地理，河套平原在黃河的中游，是水土流失最嚴重的區域。光挖河道可治理不了水患，不得種樹穩固一下水土啊？」林易振振有詞的解釋道。
還他媽的挺有道理！
秦必驚了。
一方面，他吃驚於林易張口就來的地理知識。
另一方面，他更震驚於林易拿這些知識活學活用，全都用在了如何把人賣到黃河去。
「呃……」
趙堅尚不知道林易和黃河的羈絆，他斟酌了一下後，便回答起了林易方才的問題：
「是這樣的林尚書，當初我們剛剛開始調查，就被叫停了，而且我們這裡的證據都是大理寺那邊閹割過的，很難查出個所以然。我們也沒調查到，究竟是誰幹的……」
「那照你的意思，大理寺那邊，應該知道答案？」
林易十分敏銳的捕捉到了趙堅話里藏著的信息。
趙堅在官場當了這麼多年官，又一路摸爬滾打到如今的地位。
自然也是一個人精之中的人精，一方面將自己完全從這件事情之中摘了出去，一方面又很隱晦的將皮球踢給了大理寺。
林易自然也聽得出來，但也懶得揭穿趙堅了。
趙堅笑了笑：
「大人明智！我人微言輕，很多東西都不知道，也不能知道，您如果想知道更多的答案的話，還請自己親自去探索。」
林易也清楚，趙堅雖然耍了點小聰明，但他應該是真的不知道兇手是誰。
只是單純的明哲保身，不想捲入這場關於公主府和皇宮的紛爭而已。
「算了！你個老狐狸就繼續苟著吧！我去大理寺問去！」
林易也不想繼續玩這個文字遊戲了，拉著秦必就準備動身前往大理寺。
「大理寺的人可都比我更苟！我們當初去問他們關於這個案子的細節，他們也都是一問三不知。」
趙堅思索再三，還是給出了一個善意的提醒。
林易卻猥瑣一笑：
「沒關係，我們在大理寺有人脈。」
「人脈？大理寺法度森嚴，尋常法官，都了解不到這個級別的案子，若非少卿，也很難問出什麼來。」趙堅又一臉疑惑。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那可是一個……老朋友了。」
林易笑得愈發猥瑣了起來。
……
大理寺。
「李少卿，門外有人點名要見你。自稱是您的好哥們。」
李定正在自己的書房裡整理著卷宗，忽然聽到門外小吏的報告。
「不見！什麼朋友？就說我忙著呢！」李定幾乎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呃……他們說，必須要見到您。」
小吏猶豫道。
「就說我忙著呢！我這卷宗這麼多沒處理呢，哪有什麼時間見朋友？而且估計也不是什麼朋友，從哪來的，想要硬蹭關係找我辦事的人還差不多！」
李定一臉不耐煩的又回答道。
「李少卿……他們說，要見你，不是請求，而是通知。你要是不見，他們就會走進你的書房，給你兩個大嘴巴子，讓你認清自己的地位。」
小吏的聲音再度響起，這次還夾雜了幾分恐慌。
「不是！哪來的逼人這麼沒禮貌？」李定放下筆和卷宗，剛想破口大罵。
嘭——
書房大門被從外面一腳踹開。
林易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他此刻已經褪下了暗紅色的官服，重新穿上那一襲白衣，手持摺扇，披髮及冠，頗有幾分玉樹臨風美男子的模樣。
但他臉上的賤笑，卻將這一切恰到好處的氛圍感全都打破了：
「喲！李少卿，別來無恙啊！剛剛我在門外聽到，你說哪來的什麼人沒有禮貌來著？」
李定看到來者是林易之後，眼珠子都快瞪出來。
緊接著他又看到，林易身後跟著的，以秦必為首的三四個膀大腰圓的壯漢。
方才不停給李定匯報的那名小吏，此時正被其中一名禿頭大漢單手拎著，像是拎著一隻小狗崽。
想必剛剛小吏在門外與李定的對話，就是被禿頭大漢給按在門上完成的。
李定也知道，如果自己接下來的回答令林易不滿意，待會自己很可能被這幾個大漢給按在桌子上輪了。
於是他靈機一動，立刻朝林易豎起大拇指：
「我說的是……哪來的好漢！如此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