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鶯一喜,走上前去,用力將大門打開。
站在門外的白衣青年也顯露了真容。
正是林易。
林易笑著走進了門,左顧右盼,一臉好奇。
又低下頭,看著地上的殘鷲屍體,嗟嘆道:
「清鶯你還真不愧是一個殺手,殺起隊友也是毫不留情啊!」
清鶯也看著殘鷲的屍體,但空洞的眼神之中滿是愧疚,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終於將目光挪開,道:
「作為殺手,我們的手上早就沾滿了無數的鮮血,他身死本身也是他應得的宿命。」
「而在晦月閣活著的我們,每時每刻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我這是幫他解脫罷了。」
林易不言。
他對這些殺手們並不太了解。
但能從清鶯的眼中看到一股渴望,一股渴望逃離原本的環境,擁有一個穩定生活的渴望。
林易也就利用了這份渴望,將計就計,策反了清鶯。
同時他也跟著清鶯,混進了牛頭山的內部。
「牢林……外面的看守們也都解決了,接下來該怎麼辦?」
又是三道身影晃晃悠悠的走了進來。
正是骷髏、蘇木和秦必。
秦必一進門,就迫不及待的詢問林易道:
「怎麼救秦亦?她現在在哪裡?」
林易看著秦必,意味深長道:
「你用得著著急嗎?你不是和她有殺父之仇嗎?按理來說……應該沒有人比你更希望她死才對吧?」
秦必側過臉:
「別在這裡臭貧,你一定已經有計劃了吧?」
原來。
早在今天白天,林易見到清鶯的一刻起,就已經有一個計劃在他的心中成型了。
她先是假意看不上清鶯,將她打個半死,扔了出來。
再用這齣苦肉計,降低晦月閣這群殺手的戒心。
而殘鷲本身就是牛頭山這群惡匪之中的眼目,負責探查情況。
而他的注意力也都被重傷的清鶯吸引走了。
而清鶯口中的「大軍將至」,也帶歪了他們的思路。
讓他們以為,川北軍如若想要來救援,就一定會浩浩蕩蕩的過來,從而忽視幾個少數人的潛行。
而牛頭山因為上山的路最複雜。
當初朝廷遲遲剿滅不了他們,也是有一層這個原因。
在沒有人帶路的情況下,在彎彎繞繞的山路上,迷路個十天半個月,也不是沒可能。
清鶯又在一路上山的路上,想方設法的給林易等人留下了標記。
也就讓公主府四劍客,順利的混上山來。
他們潛藏在暗處,先是觀望著清鶯如何處理鬼花那邊的事情。
等到鬼花和羅剎風風火火的離開後,再尾隨著清鶯和殘鷲,一路走到了這個所謂「休息」的地方。
再在門外目睹了清鶯如何殘殺自己的同門。
不過他們好歹算是隔著一層紙窗。
也算是給清鶯留了一點餘地吧。
時間回到現在。
清鶯臉色蒼白,似乎還沒有從殘鷲的死亡之中回過神來了,她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其他人也知道,現在也不能指望她來說些什麼了。
秦必、骷髏和蘇木,齊刷刷的看向了林易,目光之中皆是好奇。
他們早就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之中,學會了:
有事就找林易,這種不勞而獲的想法。
同時,他們也在期待著。
林易這個一等一的人精,是不是又有什麼鬼點子了。
但林易卻是聳了聳肩,道:
「我沒什麼計劃了……現在就是找到晦月閣那群殺手,把他們全都殺光就行了。」
此言一出。
其他人皆是面面相覷。
片刻後,他們後知後覺的指著自己,詫異道:
「我們?」
「我們怎麼不行了?」
林易皺眉,不爽道:
「咱們好歹是斗贏過小皇帝的人,整個大楚的權力中心,站在頂峰上的幾個人。」
「你覺得我們對付不了幾個小刺客。」
「那壓根不是一回事好嗎?!」蘇木卻著急撇清,他謹慎的性格再度顯現無疑:
「咱們幾個加一塊都打不過秦亦一隻手……而那群殺手可是快把秦亦乾死了。」
「咱們哪來的本事和他們斗?」
「是啊是啊!」骷髏也應和道。
他直接坐在了屋子中央的桌子前,也是一副「你們誰要去誰去,反正老子不干」的模樣。
即便是救姐心切的秦必,也忍不住沉吟道:
「的確,就紙面實力來看,咱們的確不是他們的對手。」
「就算秦亦危在旦夕,咱們也不能就這樣貿然前去送死。」
林易仍舊是不慌不忙,他嘴角一勾,邪佞一笑:
「誰說咱們是去送死了?」
「就咱們這幾個人……不是送死是什麼?」
蘇木毫不留情的拆台道。
「誰說……就咱們這幾個人了?」林易又一臉神秘的反問道。
「你什麼意思?」
蘇木也聽出來了牢林的話中有話。
林易索性不再賣關子了,而是全盤托出:
「我在出發之前,用鷹隼給皇城裡的小落送了一封急信,看看天色……她現在也差不多到了。」
一聽到上官落的名字。
一臉便秘的蘇木和骷髏,頓時也豁然開朗了。
他們兩個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徑直站起身,走到了林易的身邊。
蘇木挺胸抬頭:
「你知道的,上官落一直都是我們的兄弟,我早就習慣和她一起並肩作戰了。」
骷髏也滿臉自信:
「不管怎樣,我們是上官落對敵方全部,優勢在我。」
果不其然,這幾個欺軟怕硬的夯貨。
在聽到自己這邊有大爹帶飛之後。
紛紛來了自信,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殺出去,一展自己的武藝。
清鶯看著這亢奮的兩人,卻是懵懵懂懂。
「他們這是……瘋了?」
秦必強忍住笑意,解釋道:
「如果你知道即將帶飛我們的,是一個多恐怖的女人的時候,相信你也會像他們一樣激動。」
「丟人現眼的東西……」
林易都快有點看不下去了。
忍不住捂上了眼睛。
他甚至都有點不想承認,自己認識這兩個逼了。
清鶯卻目光緊盯著林易,輕聲道:
「這個叫小落的姑娘,和林先生的關係……很緊密嗎?」
秦必想了想,回答道:
「應該是除了公主殿下之外,和林先生走得最近的女子吧?」
「什麼?還有公主殿下?」
清鶯心裡又是一沉。
看向林易的目光,也變得複雜了起來。
秦必卻擺了擺手:
「不過公主殿下和林先生的關係還是很純潔的。」
在思考片刻之後,他又補充道:
「像是一個一肚子壞水的低素質老爹和他的善良可愛女兒。」
「你這是什麼逼評價?」
林易眯起眼睛,似乎對秦必的這個形容並不太認可。
「所以說,小落姑娘和林先生的關係,不純潔嗎?」
清鶯卻腦迴路清奇的將注意力放在了別的線索上。
即便像是秦必這樣一根筋的大直男,此刻也聽出來了不對勁。
他用手肘輕輕頂了頂林易的胳膊,小聲道:
「不是牢林,你這什麼體質?到哪裡都能留點破事,處處留情的……」
林易瞥了瞥他,面露不屑,隨後一甩袖子,從大門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