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您和七名山人,究竟是怎麼認識的?」
蘇禾又冷不丁的問道。
她那一張小臉上,寫滿了好奇。
林易思考片刻,撓了撓頭,回答道:
「之前嚴正召開了一個詩會……那時候認識的吧?」
「嚴爺爺介紹你們認識的?」蘇禾更摸不到頭腦了:
「我和嚴爺爺認識這麼多年,也沒聽說過,他還有七名山人這個朋友啊?」
她想到這裡,就叉起腰,氣鼓鼓道:
「可惡!嚴爺爺明知道我很喜歡七名山人,為什麼不先介紹我們認識。」
「不。」
林易卻對此否認道:
「嚴正並不認識他。」
「那你們是……」蘇禾露出了更加狐疑的神情。
「其實就是那場詩會太無聊了,我偷偷溜出去釣魚,在湖邊認識的。」
林易見狀,只能全盤托出。
「這麼說來,倒是明朗了。」
蘇禾點了點頭,這才恍然大悟:
「以林先生的性格,那種一板一眼的詩會,確實容易呆不下去。」
「七名山人又不像是會參加詩會的。」
「就是釣魚的時候認識的,確實有點太巧合了。」
陳如卻冷笑一聲,挖苦道:
「是他不想參加那個詩會?明明是人家詩會的詩人們,都覺得他寫的詩太粗鄙了,不讓他繼續參加詩會了。」
「他出來釣魚也一條都釣不出來,反而想著辦法去偷我的的魚。」
「被我活捉之後才算是認識。」
他的這番話,也算是把林易挖的底褲都不剩了。
「喂喂餵……要不要這麼無情啊?一點面子都不給我留啊?」
林易也是十分不爽道。
蘇禾和郭筱也都沒有多說什麼。
聽到陳如的描述之後,對於林易的那些事跡,她們兩個也覺得,這些事情雖然聽上去十分離譜。
但是一放到林先生身上,的確就合理了不少。
四人此刻已經走進了村莊。
林易和陳如並肩走在前面,蘇禾和郭筱則有些拘謹的跟在後面。
林易看著村中寂靜,似乎沒有半分人煙的樣子。
便忍不住問了一句:
「大爺,話說回來……為什麼今天村里這麼死寂?」
雖然長壽村一直都很安靜,但是今天……是不是有點安靜過頭了?
很難不讓人聯想,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陳如瞥了他一眼,道:
「你是想問,姬利和周椿風他們為什麼沒出來是吧?」
林易點了點頭:
「是啊!他們平時不是最喜歡外面瞎逛嗎?就算其他的老登老太太都宅著,他們倆也不像是會宅著的樣子。」
「姬利!周椿風!」
蘇禾又驚呼出聲。
原因無他。
只是這兩人,在文壇,也是大名鼎鼎之人。
姬利擅長作曲,周椿風喜歡寫詞。
兩人合璧,算是整個大楚獨一檔的樂師。
青樓之中,多傳唱二人的詞曲。
她十分激動,已經快要按耐不住了:
「他們二人在哪裡?我想見一見!」
提起他們倆,陳如的臉色卻沒有那麼好看了,他嘆了一口氣,如實道:
「你們有所不知啊,他們倆都病倒了,現在估計在床上躺著呢,沒法接待。」
「病倒了?」
林易的臉色不禁嚴峻了起來:
「怎麼個病法?」
「兩個人都病倒了?」
陳如苦笑道:
「何止是他們倆,半個村子都病倒了,不然今天也不會這麼冷清,只有我老頭子一個人,出來接待你們!」
他又看了一眼林易:
「雖然說你小子嘴賤又猥瑣,但不得不說,半個村子的人,還是挺喜歡你的。」
「若是聽到你來,他們怕是早就聚起來,夾道歡迎的。」
「先別說這些有的沒的,帶我去看一看他們……」林易少有的緊迫了起來,臉上是揮之不去的擔憂。
「那不行。」
陳如又毫不猶豫的拒絕道:
「他們得的病,可能是傳染病。」
「傳染病?」
「是啊。」陳如如實回答道:
「前一段時間,忽然就在村中爆發了起來。大家一直止不住的發燒。找了幾個郎中來看,都束手無措。」
「不過這種病是我們這種身體不好的老骨頭才會得,稍微身強體壯的年輕人,應該不會被傳染。」
「但是……」
他又意味深長的上下掃了一眼林易:
「你就不好說了。」
林易:「???」
他一臉不悅,剛準備反駁。
忽然一陣冷風吹過。
林易被凍得立刻打起了哆嗦。
陳如更加確信了。
不能讓林易去接觸這些病人了。
不然很有可能,這種傳染病就有第一個年輕患者了。
「陳爺爺……我想,能不能讓我去看一看那些病人?」
一直沒有說話,默默跟在蘇禾身邊的郭筱,忽然問道。
「你?」
陳如停下了腳步。
先是打量了一番郭筱,認可道:
「你看起來比小林強壯一點,你應該沒什麼問題。」
又捎帶上了蘇禾:
「你體質看起來一般,但是應該也比小林強。」
林易:「不是……你什麼意思?」
「行了行了!」
陳如擺了擺手,也不再和林易開玩笑了。
而是遞過去了三塊布,道:
「你們把口鼻蒙上,我帶你們進去看一看吧!」
……
林易、蘇禾和郭筱,各自帶上了那塊布,掩蓋好口鼻,確保不會被傳染之後。
便跟著陳如,走進了一處人家。
陳如走向最中間的那個房間,推門而入。
林易輕車熟路的緊隨其後。
郭筱也緊跟著。
蘇禾倒是左看看,右瞅瞅。
滿眼的好奇。
院子種的一些枯萎的花花草草,也能引起她的驚喜。
「這就是姬利和周椿風住的院子嗎?好有格調……」
活脫脫一個小迷妹參觀偶像家的模樣。
但是看到林易他們都進屋了。
她也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去:
「你們等等我!」
林易一走進屋子,便被屋裡濃重的藥味給熏得直皺眉頭。
黑漆漆的房間,兩張床上,坐起來了兩個老者。
一男一女。
都很瘦弱,精神看起來也不太好。
那位老婆婆身體看上去相對好一點,她看到林易之後,笑眼彎彎,雖然能從她的臉上看到明顯的痛苦,但還是十分慈祥的歡迎道:
「小林來了?」
她又看了看林易身旁的郭筱,有些驚訝,又問了一句:
「你的內人?」
郭筱聞言,大喜過望,立刻鞠躬道:
「婆婆真是好眼力!」
林易:「我怎麼不知道這事?」
「哈哈哈哈……」
老婆婆笑得十分歡快,又輕聲呼喚對面的老者:
「老姬!別癔症了!小林來看咱們了!」
「啊?」
老先生睜開了沉重的眼皮,但在看到林易後,也是眼前一亮:
「誒!小林!好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