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承歡打開信來看,正是蔡齊所寫。
其中傾訴衷腸,字字血淚,將他對高承歡的感情,全部寫了下來。
自七年前,他就喜歡上了高承歡這個姑娘,但當時紈絝惡毒,居然只會欺負心儀的姑娘。
如今想來,卻是人渣行為。
這七年來,他一邊反思自己,又一邊無時無刻不在思念那個姑娘。
後來定居商丘,說是為了照顧家族,其實就是刻意為之。
終於,讓他與高承歡重逢了。
這些天,他抱著愧疚與愛慕,一直陪在高承歡的身邊。
他一邊因著自己殘疾的身體,感到自卑,不敢表露愛意。
又一邊因為她伴在左右,而竊喜高興。
但是此次不得不分別,我知此次討賊兇險,下次或許見面,就是天人永隔了。
書信的最後一行寫的意思差不多是:
「你長兄高晨,雖然為人狠辣,卻護你如命,他伴左右,你或許不會有生命之憂。但我也恨不能親身護你,我也想做些什麼,這些年來,我攏共培植一百一十八門客,皆為武林中人,我早已經吩咐好了他們,在我走後,他們只聽信於你,或可成為你的護身符。」
隨後,高承歡就沮喪的回到了高家。
而那些蔡家門客們,也遵守諾言,雖然還住在蔡家,但有事沒事便會去高家幫忙。
有時候雖然高承歡被禁足,但他們會前去牆外,聽高承歡的吩咐,再繼續去幫助別人,賑災救貧。
而高晨手眼通天,自然是知道此事的,不過他醉心於生蠱的研究,只要高承歡沒有生命危險,況且也不會被蔡齊那小子拐跑,隨她做些什麼,也都無所謂了。
於是,兩年時間,一閃而過。
這兩年,發生了很多事情。
首先就是,各地出現起義,而齊明帝又不作為。
於是那些地方長官們,只能自己招兵買馬,鎮壓叛亂。
雖然最終起義被鎮壓下去了。
但也出現了另一件事情。
即——
藩鎮割據。
河北、江東、嶺南等地,那些地方總督們,有了自己私募的軍隊,自然也就擁兵自重,成為割據一方的「諸侯」。
他們明面上還供著齊明帝為皇帝,但實際上他們統領的地方,也早就高度自治,成為了一個小國家。
齊明帝雖然害怕此事,但這件事情是他一手造成的,他也只能忍氣吞聲。
畢竟整個國家千瘡百孔,剛剛結束起義,如果他此時對這些藩鎮做什麼,沒準最終會國破家亡。
不過亂世出英才。
這兩年,還是出現了不少成為大家茶餘飯後談資的東西。
最令天下人津津樂道的是,江東之地的「諸侯」,也就是實際話事人,居然只是一個年僅十九歲的少年。
他叫蔡齊,父親是兩江總督,後來死在了鎮壓叛亂的前線。
後來他火速上任,繼承了兩江總督的職位。
別看這個職位很大,但當時是個燙手山芋。
畢竟那個時候,兩江之地,已經快要全面淪陷了。
這個時候去當兩江總督,跟送死沒什麼區別。
這也是為什麼,當初蔡齊告別高承歡的時候,為什麼會抱著必死的想法。
不過在這兩年的時間裡,他居然扭轉了戰局,同時鎮壓了叛亂,並且訓練出了一支只忠誠於自己,而且作戰能力極其強大的部隊。
這也讓他一躍成為了江東一帶的「諸侯」。
蔡齊在幫助江東之地穩定之後,想要做得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商丘去見高承華。
但此時中原之地,也已經有了一個諸侯。
一個名叫劉達的世家族長。
但其實,這個劉達並不是真正的話事人。
整個中原之地,加上半個齊魯半島的實際掌控者,則是一直隱藏在暗處的高晨。
他靠著手中的「死蠱大軍」,幾乎是摧枯拉朽一般,將整個中原蕩平,並且交給了劉達來管理。
他之所以不自己做這個諸侯,只是因為他如今全身心的泡在那個養蠱的暗室里,每天醉心於研究生蠱。
高晨靠著自己的努力,他又是個天資聰慧的人,這幾年幾乎已經成為了整個天下,最會養蠱的人了。
他一遍又一遍的嘗試從死蠱之中培育出生蠱。
因為生蠱一旦出世,必然會讓他輕而易舉的奪取到整個大齊的土地,坐上那個皇位。
不過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終於培育出了生蠱。
但此時的生蠱,僅僅還只是個幼蟲,而且並不算成熟體。
後面還需要多輪的培育,才能保證它的效果能夠穩定。
但這對於高晨來說,絕對已經是一件大好事了。
但……
關於他培育生蠱這件事情,卻不知道為何,走漏了風聲。
恰巧此時,齊明帝知道此事。
雖然此時的齊明帝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但他由於常年沉迷美色,荒淫無度,早已經造空了自己的身體。
他聽說中原諸侯已經造出了一個長生不老的生蠱,便迫不及待的派人前去討要。
高晨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自然是不願意交出來的。
於是……
齊明帝也顧不上制衡了,便發動大軍,要來搶奪這個生蠱。
中原藩鎮與朝廷之間的戰爭一觸即發,一時間,剛剛恢復和平的地方,又戰火連天。
而河北諸侯自然也是眼紅於這種長生不老的東西,便也揮師南下,發動搶奪。
而中原受到兩股勢力的擠壓,自然也岌岌可危。
但高晨咬死了不能將這個東西送出去,他開始武裝中原的部隊,將死蠱交給劉達,讓其能夠更好的抵禦齊明帝和河北的軍隊。
而自己則繼續專心研究生蠱,因為生蠱已經只剩下最後一重難題了,也就是所謂「至親之血」,但他此時並沒有搞明白古書之中的「至親之血」是什麼。
而也就是這個時候,高承歡來找他了。
高承歡興沖沖的拿著一個風箏,對高晨說:
「哥哥,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去放風箏吧?」
此時的它,已經被禁足兩年,外面的戰爭,災荒,政治,全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今天有點想和哥哥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