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易幾人，順著那個狹小的通道，原路返回，離開這個「桃花源」後。
他們在外面那個漆黑的空間裡，看到一些搖搖晃晃走進來的人。
那些就是昨天夜裡，在「龍使」的引導下，進入龍塔的那群平民百姓。
林易還在其中看到了那個羊湯攤位的老闆。
「等等……這些人，都是什麼情況？」
林易這才想起來，關於這些「神龍信徒」的古怪模樣，他還沒有從龍的口中得到答案。
肆看到林易疑惑的神情，便主動解答道：
「哦！他們……都是信奉龍大人的百姓……雖然說神龍使者的名額只有三百個，但是龍大人還是會去考慮幫助更多的人。」
「在亂世荒年，她會把山谷之中種出來的糧食分給這些人，也會接納一些難民，等到現在這種太平盛世的時候，她也在考慮幫助他們。」
「就比如，龍大人用『靈蠱』調出了一種符水，包治百病……這些人就是前來領取符水的。」
「的確……這些人身體僵硬，黑眼圈濃厚，一看就是常年接觸蠱蟲……只不過和我當初猜測的差了一點。」骷髏也點了點頭，贊同道。
骷髏一開始對這些「信徒」的判斷，是覺得他們被一種蠱蟲給控制住靈智了，所以看起來才會如此古怪。
但現在看來，卻是恰恰相反了。
「是藥三分毒……就算這些符水再好用，也會對身體產生影響。」
肆嘆了一口氣，道：
「而且一開始龍大人調製符水，是為了幫買不起藥的平民百姓救命。但是這些百姓都太貪了，即便他們沒病沒災，也會每晚登門討藥符水……」
「他們討要符水做什麼？賣錢嗎？」
骷髏追問。
「有些人是這樣的，但這東西我們每晚每人只發一份的量，也不是什麼太好的東西，拿到市場上也賣不了多少錢，尤其是那些有錢人，更不會買這種對身體危害很大的符水。」
肆的目光漠然的在這些行為古怪，身體僵硬的百姓身上划過，繼續往下說道：
「只是這些人發現，這種符水不僅能治病，還會讓人暫時失去疲勞。於是這城裡的百姓們，為了晚上也能幹活掙錢，便開始每天飲用符水，好讓自己的身體可以不停下去。」
林易這才意識到。
為什麼那個羊湯攤的老闆，能從早點賣到夜宵，全天不歇業。
原來就是靠著這東西啊。
這一點，倒是有點像現實世界之中的那些咖啡了。
打工人靠著咖啡來緩解疲勞，以方便自己可以拿出更多的時間來工作。
但……代價就是不可逆的身體損傷。
「這樣你們還給他們符水？」
清鶯詫異開口，似乎是有些不解。
「龍大人心善，百姓既然來求，她也不好不給。而且她總說，不能因為沒病的人來求，就都不給了，若是真的有人有急用救命，因此耽誤了事情怎麼辦？」
肆抬頭看了看漆黑的上方，頗有些感慨。
「畢竟，人的貪慾，是我們無法遏制的東西。」
「這不是貪慾……是無奈。」
骷髏又搖著頭，說道：
「他們以透支自己的身體為代價，或許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家人能過得更好一點……即便如今是太平盛世，也只能讓底層的那些窮人不被餓死而已。他們真的想要過上好日子，還是得靠著自己的打拼。」
「也是。」肆微微頷首，表示默許。
……
終於，肆一路送著幾人離開了龍塔。
外面仍舊是那個幽寂的密林，周圍是茫茫的白霧。
肆停下了腳步，道：
「我就送你們到這裡了，剩下的路，還是要靠你們走。」
「當然……」林易禮貌的笑了笑，又不忘補上一句：
「替我向龍大人問聲好。」
「我們走了。」
說完，便領著身旁幾人，朝著前方邁開步子，走進了茫茫的迷霧之中。
……
等到回到皇宮的時候，天色已經非常晚了。
路上幾乎沒有看見一盞燈。
但是在剛剛步入皇宮大門的時候，還是看見了那幾十個全副武裝的虎豹騎們，此時正各自拿著武器，就地休息著，他們都蠢蠢欲動，似乎即將要去參與一場大戰。
「你們這是幹什麼？洛陽有人造反啦？」
林易看著這些虎豹騎，忍不住疑惑道。
「林先生！您回來了？！」
符憤立刻站了起來，屁顛屁顛的跑到了林易的面前。
「您沒事真的太好了！」
他像是剛剛放下一顆懸著的心。
林易可沒有功夫和符憤在這裡寒暄，他指著符憤身後那幾十個持兵執刃的虎豹騎，質疑道：
「你們這是幹什麼？打仗去？」
「這不是，一直沒看到您回來，我讓大傢伙都集結一下，要是再過一個時辰你們不回來，我們就殺去那溝槽的什麼龍塔，把您救回來！」符憤挺胸抬頭，中氣十足的說道。
「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了，除非秦統領沒有被醫好，您才用回去找我？秦統領呢？那葉子沒管用？」
林易又探著頭，尋覓著秦必的身影。
「起作用了，但他身子骨有點太虛了，現在正睡著呢。」符憤撓了撓頭：
「我不是謹遵您的指令，沒有過去嗎？」
「那就對了……那邊的那群傢伙都不是人，一群怪物，你們去了也是送死。更何況，你們這麼多虎豹騎氣勢洶洶的出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要搞兵變呢。」林易聳了聳肩認可道。
他忽然又想到了什麼，接著詢問符憤道：
「哦對！陛下呢？她回來了嗎？」
林易還記得，按照今天早上制定的計劃，是自己與蘇禾兵分兩路。
一邊去龍塔找神龍。
一邊去陰陽樓，看一看那個所謂的蔡日成的惡霸老爹，究竟是什麼模樣的。
「哦！陛下早就回來了，現在這會兒應該在寧安宮吧？」
符憤回憶道。
「行吧！那我去見一下陛下。」
說完，林易便領著身後的幾人，朝著寧安宮的方向走去，臨走之前，還不忘提醒一眾虎豹騎：
「都散了吧！回去睡覺！別折騰了！」
「是！」
眾士兵異口同聲的答應，隨後四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