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寒光一閃。
子午鴛鴦鉞的尖刃再次橫在張玉兒的脖頸上。
「解藥。」陳武聲音冰冷道。
「你殺了我吧,你看看你殺了我,能不能從我身上找到解藥。」張玉兒絲毫不懼。
一雙美眸直勾勾的盯著陳武。
「我先說好,泣血蓮花用不了三天,就能讓一個人無比痛苦的死去,死之前渾身上下,每一寸皮肉都會顫抖、撕裂。」
「中毒者會不由自主的蜷縮成一團,用不了一時三刻,全身皮肉會如綻放的蓮花一般盛開。」
「那叫一個慘呦……」
張玉兒嬌笑著訴說中毒者悽慘的死狀。
她輕擊玉掌,笑道:「對了,你別想把消息傳回玉葉堂,讓毒王薛銘調配解藥。」
「薛銘或許能解開這毒,但一去一回,少說也要花上數日時間。」
「三天,是恰恰不夠的。」
「你要是想眼睜睜看著你剛結義的『大姐』因你而死,那你大可殺了我一走了之。」
「江湖上的名宿觀你出手,不是說你極具俠義心腸嗎?」
「我倒要看看傳言是否屬實?」張玉兒小手托著腮,笑吟吟的說道。
「你是真俠士,還是偽君子?」
張玉兒眨動明亮的美眸,絲毫不把陳武放在眼裡。
「給你提個醒,中了泣血蓮花的人,丹田左側三寸處按壓會隱隱作痛,右臂內側也會出現一條一寸長的紅線。」
「等什麼時候那條紅線長到四寸,這人啊,也就等死了。」
「你!」陳武攥緊雙拳,目露怒色。
「我?」張玉兒眨了眨眼:「我怎麼了?」
她攤攤手道:「三件事,只要你在三天內幫我做三件事。」
「我就把解藥給你。」
「放心,我不會輕易讓你死的,我會好好折磨你的!」
張玉兒精緻白皙的臉上滿是笑容。
但她動人的笑容落在陳武眼裡,卻仿佛是妖魔的笑。
「這件事反正我不急哈,晚上你再來這裡找我。」
「我還在這,你要是想搬救兵,或者告訴你爹,都可以。」
「不過,蔣雲雪到時候可就慘嘍。」
張玉兒站起身,不知她用了什麼辦法,頸部的血已經止住。
鮮血掛在她雪白的脖頸、胸前,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
陳武站在原地,深深吸氣。
他收起子午鴛鴦鉞。
張玉兒見陳武這個態度,滿意的笑了笑。
這就是玉葉堂的少主?
也不過如此嘛……
張玉兒看向陳武的目光中多了抹嘲弄。
下一刻。
陳武看向張玉兒,沉聲道:「除了比武,我從不打女人。」
「你是第一個。」
話音一落。
「啪啪!」
兩記大耳光抽在張玉兒的臉上。
「啊!」張玉兒發出一聲慘叫。
當場就被陳武抽飛了出去,撞在涼亭的柱子上。
張玉兒一隻手撐柱子,一隻手捂著臉,從地上爬起,眼中先是驚愕,隨後變成了濃濃的怨毒。
她那張精緻白皙的臉上火辣辣的痛,臉頰上多了道紫紅的手印,能夠清晰看到五指。
「哼。」
陳武看都不看她,冷哼一聲,大步離去。
直到陳武漸漸遠去。
張玉兒才從地上爬起,放下了捂著臉的手,咬牙道:「陳武!」
她氣急攻心,體內內力有些紊亂。
張玉兒一掌拍在涼亭內的石桌上。
「嘭!」的一聲。
石桌炸開,碎屑紛飛。
……
陳武走在蒼山縣的青石板路上,眉頭緊鎖。
他雙拳緊握,指甲刺入掌心,沁出些許鮮血。
自從踏入江湖這一年來,陳武一路上都是順風順水。
這是他頭一次碰壁。
哪怕背靠玉葉堂,陳武也感到深深的無力。
他有二品實力,父親是天下第一宗師。
那又如何?
遇到宵小,向他身邊人下手。
就算武功再高強,背景再深。
又有什麼用?
難道要坐視蔣雲雪身死,然後再調動玉葉堂的力量去報復?
人都死了,復仇又有何用……
陳武漫步在街上,心中第一次有了迷茫。
一年前,他是名震江湖的玉葉堂少主,綽號「八卦神掌」。
是年輕的江湖新秀。
現在。
沒了玉葉堂的庇護,他什麼都不是。
哪怕有二品實力,也一點用沒有。
那張玉兒年紀輕輕,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歲。
同為二品,身具《無相魔功》,以及一門奇異的身法。
自己手持子午鴛鴦鉞,與她交手,竟然摸不到她的身體。
略施手段,自己便對她無可奈何。
這就是江湖嗎?
陳武忍不住嘆息一聲。
剛剛結義後的激動、興奮,一下子被一盆涼水澆透。
沒了玉葉堂的庇護,陳武感覺江湖向他露出了真實、冰冷的一面。
穿過兩條街。
陳武回到同福客棧。
剛一進門,便聽到蔣雲雪和魏懷在掰手腕。
「小懷子,你行不行啊?」
「使勁啊,中午是不是沒吃飽啊?」
蔣雲雪一臉輕鬆,魏懷臉憋得通紅,吃奶的勁都使上了,但他就是按不下去蔣雲雪的手。
「行了行了,休息吧,一會試試你兩隻手掰我一隻手。」
蔣雲雪見陳武回來,手腕發力,瞬間便將魏懷的手壓在桌面上。
「小葉子,情況怎麼樣?」
陳武搖了搖頭,看向蔣雲雪道:「蔣姑娘,你按一下你丹田左側三寸處,有沒有一種痛感?」
蔣雲雪聞言,輕按了一下。
「嘶……」她倒吸一口涼氣,一臉懵道:「啥情況,咋有點痛嘞?」
陳武走到蔣雲雪身旁,皺眉道:「你看看你右臂內側有沒有一條一寸長的紅線。」
蔣雲雪捋起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臂。
只見右臂內側,一條寸長的紅線生長在皮膚下。
「咦!」
「這是咋回事?」蔣雲雪頓時慌了。
陳武見到這兩點,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他坐到椅子上,閉上眼睛,表情有些疲憊。
果然……